大家被声音所惊,皆朝着声音来源处看过去。
有一人走到台下,扬声说:“这样不公平,盒子是你们卦仙门的人摆放的,金签也是你们装的,如果你们在这盒子上做特殊标记,并找人上台认领,那我们又怎么能比得过?”
这人说完,全场先是一静,然后就起了喧哗声。
“不错!你们这完全是作弊!”
“就是啊,谁知道你们在上面做了什么标记?一切流程都是你们自己定的,这不公平!”
“我看也是,这盒子上定然动有手脚!”
所有人都喧闹起来了,有的人是本来就觉得这事有古怪,还有人是经由提醒之后才意识到这是有漏洞可钻的。
有人带了头之后,别人就安静不下来了。
因为大家都清楚,靠自己的话想要一次猜中太难了,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就算要碰运气也不是这么个碰法。
而且每有一个人猜完就会打乱顺序,别人不能坐享其成的等着其他人来给自己排除干扰项。
既然自己没戏,那就闹起来!
江楚皱了下眉,看向台上。
在旁边那两位年轻公子提出问题时,江楚就已经想到可能会有这样一幕了。
这么多人,大家都不是傻子,很快就能想到这里面的漏洞。
那现在,卦仙门打算怎么办?
台上,黄岩和大长老对视了一眼,不过神色淡定,没有见慌乱。
江楚见状才算是放下心来,心知他们应该还是留有后手的,不至于就这样被限制住。
“既然如此,那不知各位想要怎么布置呢?”黄岩问台下诸人,“是需要我们把盒子给换一面,还是在上面蒙一层布?这样一来所谓的记号也就不复存在了。”
黄岩这话一出,下面的喧哗声就大为减少了。
因为这個提议听着确实很不错。
你们说盒子上有标记,那我们就把它表面给蒙起来,这样总行吧?
就连正反面也可以换一换。
江楚却是面露了些不赞同——
方法,不能由卦仙门提。
如果这两个处理方式是下面的人提的,那他们去照做,这样还能打消大家的疑虑。
可如果解决方法是自己提的,那大家就会认为他们还有别的作弊方式,所以不见得会愿意听从他们的话。
事实也果然如此。
“答应的这么爽快,我看还是有鬼。”
“就是,万一连蒙布这个方式也是他们早就想好的,还在布上做了标记,那要怎么办?”
“哼,卦仙门明明现在一穷二白,我早听说了,黄门主把能卖的东西都给卖了,还有什么东西是能拿来做奖励的?便是那金签,我看他们也不舍得送出去。”
“金签可是他们已故的前辈用遗留灵意所浸,大概是现在卦仙门手中最值钱的东西了,当然不能随便被人得走。”
“是啊,要是舍得金签,那卦仙门早就用它去换取晶石度日了,又怎么会把日子过的这么寒酸?”
大家议论纷纷。
这些讨论声很是繁杂,一时之间下面都乱糟糟的,直到有一个声音洪亮的老者开了口——
“我倒是有个提议。”
老者走了出来,含笑开口,“提议有三,第一,改变木盒摆放的形状,第二,不正面放也不反面放,而是侧立着放,第三,摆放好后在上面铺层白纸。大家觉得这样如何?”
你说要给盒子换面,那偏要让它侧立着放。
侧面窄,难以做记号,否则就会太过显眼,想来不会有什么标记。
你说要铺层布,那我们偏不让你用你准备好的布,干脆就换白纸来,白纸洁白,也不存在做记号的可能。
至于木盒摆放的形状,这个是以防万一。
毕竟方才盒子的顺序是打乱了,但是形状却保持没变,既然要换,那就干脆换个彻底,不如把形状也一起给打乱!
当老者说完,江楚就现黄岩他们的脸色变了。
之前被人质疑时他们显得很淡定,好似是胸有成竹一般,可是现在这个老者一出声他们就再也难以保持镇定了。
江楚无声吐出口气。
看来,他们准备好的底牌,被打散了。
也不知道老者这三条里哪个是致命一击,但不管是哪种,原先准备好的“托”可能都不能派上用场了。
与卦仙门的慌乱相比,底下的人却是精神一振——
“这个主意妙啊!”
“是啊,这样一来能换的都换了,如果连这样都能猜中那的确是有几分运气或者本事的。”
“你们看到没,黄门主跟那个大长老脸色都变了,我看他们肯定是慌了!”
“这么说来,他们确实是备有后手了?”
“哈哈,我认出那个老者了,这不是申家那位老太爷吗?”
“啊,原来是那位啊。”
“呃,敢问两位老兄,申家老太爷又是哪位?”
江楚本来也听的茫然,不过还好,有人替她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一看就是外地人吧?就是渺月城的申家啊,这位老太爷当年白手起家,靠一个人之力硬生生的把申家经营成了全渺月城的富,不管是手腕还是智慧都是顶尖的,可惜了他身子骨越来越差,这几年已经交给孙辈接手了,生意也受到了一些影响,不过还是能排到渺月城前三的。”
“原来如此,多谢告知。”
江楚抿了抿唇,看向台上。
申家老太爷说完提议后,卦仙门的人就陷入了沉默之中,迟迟没有开口。
下方的人本来就觉得事态不对,看到这里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不由嘲笑讥讽出声。
“怎么了,不敢了?”
“要是怕了就赶紧关门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还有些一开口就是辱骂的,话语污秽,实难入耳。
“你们觉得如何?”
申老太爷笑着问道。
他看着和气,可实际上态度却分毫不让。
很明显,今天只要有他在,卦仙门就别想糊弄过去。
“好。”
在黄岩纠结的时候,大长老却是替他出声了。
此时的大长老脸上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惊愕,显得很是淡定,但江楚却知道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