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斯年走到她的身边,俯身,将她脸上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站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叶佳期才有动静。大概是乔斯年带给人的压迫感太强,她动了动手指,迷迷糊糊睁开眼。一睁眼就看到了站着的乔斯年,笔挺的黑色西装,工整的领带。见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手里的画上,叶佳期脸色刷的白了,“腾”一声坐起来,伸手就把画撕了。她胡乱地把碎片塞在垃圾桶里,发丝凌乱,气息微喘。他幽邃、深沉、看不透的眸光还落在她的脸上,叶佳期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倒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睡糊涂了。她定了定神,看向他:“一不小心睡着了,你……是回来吃午饭吗?”“孙管家说你没吃早餐。”“没,我吃了的,只是没吃太多,吃不下了。”她故作镇定地莞尔一笑,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几点了?”“十一点半。”“噢,那正好,下去吃饭吧。”叶佳期不敢说太多的话。同样,她也怕他下一句忽然说“叶佳期,你不该呆在乔宅”,怕他连午饭都不跟她一起吃了。乔斯年伸出手指头,大拇指在她的脸上摩挲着:“哭过?”“没,没哭啊。”叶佳期笑了。“嗯。”乔斯年放下手,“吃饭吧。”说罢,他转过身,离开阳台,往楼下餐厅走去。孙管家早已经做好午餐,以往,叶佳期会帮她一起做,今天,叶佳期在阳台上就没有下来过。叶佳期跟在乔斯年的身后,宝蓝色的珍珠毛衣裙衬托得她身量瘦削,身材娇小。她的脚上是一双粉红色的毛绒拖鞋,她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她与他始终保持着三四步的距离,他也没有停下来等她。有时候,叶佳期抬头看着他修长、冷峻的背影,会有几分恍惚。那恍惚大抵就是,星辰和微草,永远也不会靠近。他灿若星辰,她卑微如草。就像他们之间隔着的三四步一样,现实中,他们也有着难掩的隔阂。餐桌边,他照例替她先盛了一碗饭,又替她倒了一小碗鲜美的黄芪红枣乌鸡汤。叶佳期坐在桌子边,脸上没有了撒娇的意味,局促地接过他盛的汤:“谢谢。”乔斯年皱起眉头,抬眼看了看她:“谢什么。”“没、没什么。”她低下头。往常,她习惯跟他坐在一起,今天,她没敢,小心翼翼地像个初来乍到的客人。饭桌上,她也没有再开口。乔斯年本就不是个太多话的人,她一安静,整个饭桌就处于沉默状态。饭吃了一半,乔斯年淡淡道:“昨晚上我喝多了。”叶佳期低头扒着碗里的白米饭,没有做声。“以后不会了。”乔斯年夹了一块红烧肉给她。他给她夹了菜,她就默默吃掉。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头是什么情绪。“今天的菜不喜欢?”乔斯年看向她,眸光深邃,“不喜欢的话,我晚上早点回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