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锦绣大地羽毛球俱乐部”很快就成立了,刘军担任法人,也是总教练,同时,另外又聘请了两男一女三位教练。
下面的学员,分成了一二两队,二队还是自己报名来参加训练的,需要交纳学费,一队是他们去每个学校和其他的球馆挑选,觉得有运动天赋的小孩,一队队员,就是俱乐部的正式队员,不仅训练和出去参加比赛免费,还发放运动服和运动器材。
二队的队员,要是表现好,也随时可以转到一队。
谭淑珍和小昭,把向南和向北也送去了二队,参加训练。
从教练到张晨他们,都觉得向南有这个天赋,不管是她的身体协调性还是对动作的领悟能力,都很高,应该是她更有机会转到一队。
没想到让大家大吃一惊的是,一到了球馆里,张向北就马上亢奋起来,他对打羽毛球的兴趣很浓厚,训练的积极性很高,很快就被刘军转去了一队。
小昭为此暗自得意了一阵,和张晨说,看到没有,我们的儿子,也是有点运动细胞的。
张晨笑道,那当然,煤堆上受孕的,能不野吗?
“喔赤!”小昭大叫一声,就来打张晨,张晨大笑,小昭也笑了起来,她说,还真是,幸好不黑,你说对吧?
张晨肚子都快笑痛了。
张向北能去一队,张晨和小昭都很高兴,他们当然不会是因为去一队,就省钱了,而是,一队的队员,普遍水平高啊,还是刘军自己带训,那两队的训练水平,肯定会不一样。
混在二队的一堆杂牌军里,你只能把训练当娱乐。
相比之下,向南虽然各方面条件很好,但她对羽毛球的兴趣似乎没有多大,训练的时候懒洋洋的,不像张向北,张向北是教练要求的动作,他每一个都做的很到位。
向南虽然很快就领悟了羽毛球的步伐,真跑动起来的时候很灵巧,但就是懒洋洋的,挥拍的动作也是软绵绵的,只要教练没看到,她是能偷懒就偷懒。
谭淑珍看着,也直挠头,觉得向南的表现,既出乎她的意料,又让她有些失望。
直到刘军宣布,张向北去了一队,她还留在二队,向南大哭了一场,这才发了狠,认真起来,她认真起来的时候,连教练和刘军都怕,都说是这进步也太神速了,不可思议,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小孩。
向南很快也去了一队,谭淑珍松了口气。
但向南到了一队以后,马上又松懈下来,刘军也想不明白,这是因为什么。
为了刺激一队的士气,刘军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每个星期,他们一队会进行一次队内比赛,成绩最后的男女两名队员,接下去的一个星期,会跟着二队训练,以作为惩罚。
他发现每到比赛前一天,向南就会开始认真起来,到了比赛那天,她整个就好像变了个人,一上场,马上就进入了状态,很多网前球,刘军判断她救不起来,但她动作超乎寻常的快,脚下多垫了半步,居然能移动到位,把球救起来。
很多半高球,刘军认为凭向南平时训练的水平,她是没有能力把对方扣死的,但她却总是能压底线或边线把球扣死。
每个星期,刘军都不用担心张向北,知道他肯定能过关,他觉得按向南这个星期的训练,她可能悬了,但到比赛的时候,她又往往能超水平发挥,在十几个队员里,名次排到中上。
刘军每次看到谭淑珍,就扼腕叹息,和她说,你们家南南,就是个比赛型的选手,她到了球场上,一点也不会怯场,还会超水平发挥,这样的运动员,真是太难得了,找都到不到的,谭总,我和你说,有些东西,靠训练是训练不出来的,这个就是天赋。
真的,谭总,她要是平时训练认真一点,进步肯定会很大。
谭淑珍听明白了,她知道有一些学生,还就是这样,平时都好好的,成绩在班里甚至年级都是冒尖的,但一考试,一进了考场,马上就懵了,老师看到他的成绩,就更懵,这成绩是你考出来的吗?
向南肯定不是这样的人,谭淑珍得意地想,这当然是天赋,这不就是遗传我吗?
谭淑珍想到了自己就是这样,不管碰到什么事情,不管心情有多糟,也不管台下有多混乱,只要一上了台,她马上就会进入状态,把其他的一切都忘了。
就像那次,她参加三江青年歌手大奖赛,没上台的时候,她多紧张啊,嗓子发紧,浑身颤抖,连声音都快发不出来,但一到了台上,嘴巴一张,她突然就放松了,刚开始的一两句有点瑕疵,但她马上就调整过来,进入了状态。
我谭淑珍,什么时候怯过场啊,这赛场和舞台,不就是一回事吗,好样的,南南。
谭淑珍把向南叫过来,她和刘军一起问她,南南,你平时训练的时候,为什么不可以认真一点?
向南睁着一双大眼睛,怔怔地看着他们,什么也没有说。
“南南,你能不能和妈妈保证,以后你训练会很认真?”
向南还是看着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向南,你想不想被淘汰?”刘军问。
向南睁大眼睛看着他,摇了摇头。
“那你想不想赢每一场比赛?”刘军再问。
向南摇摇头又点点头,点点头又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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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不想当冠军?”
这一次,向南马上摇了摇头。
刘军叹了口气,看着谭淑珍,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外面,他和谭淑珍说,谭总,这不想当冠军的运动员,我也没有办法了。
对了,谭总,这个,也是训练训练不出来了,我能教她技术,但给不了她一个争强好胜的心。
谭淑珍送向南回“锦绣家园”的路上,谭淑珍问向南:“向南,你为什么不想当冠军?”
向南不响,谭淑珍扭头看看坐在副驾座的向南,发现向南看着玻璃外面,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谭淑珍问:“向南,妈妈再问你一次,你什么不想当冠军?”
向南还是不响。
谭淑珍心里叹了口气,骂道,这就又不像我了,像那个混蛋,什么都可以无所谓,我谭淑珍,可是什么都要想做完美,什么都要争第一的。
向南,妈妈有一颗争强好斗的心,可是妈妈给不了你。
“我不喜欢打球。”向南突然说。
谭淑珍问:“那我和小昭阿姨,带你们去报名的时候,你也没有反对啊。”
“当然,那是因为张向北喜欢啊,他喜欢打,我就陪着他,我要看着他,我和你说,妈妈,这张向北,我要是不看着他,他什么都做不好,我不在幼儿园,他表现可差了,老师都和奶奶告了好几次状了。”
向南说着,谭淑珍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啊,好吧好吧,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反正你以后,也不靠打球吃饭。
谭淑珍伸手在向南的头顶拍了拍,谭淑珍问:“南南,那你说,你想学什么?”
“我想学小提琴。”向南说。
谭淑珍点点头:“好,那我们就去学小提琴,那这羽毛球呢?”
“当然还要学啊,张向北还想拿冠军呢,我要盯着他。”向南说。
……
谭淑珍和张晨、小昭说,让南南和北北去学小提琴吧。
“不是学钢琴吗?很多的小孩都在学钢琴。”小昭说。
“我觉得还是小提琴好,这钢琴,你学会了,也不能带着钢琴到处走,小提琴可以,以后不管上学什么的,都可以带着小提琴,再说,这小提琴是乐器之王,很难学,但学会了,以后他们自己想要再学什么,都很简单。”谭淑珍说。
小昭点点头说好,“这个我也不懂,淑珍姐说小提琴好,那就让他们去学小提琴。”
谭淑珍给永城文化馆的施老师打了电话,和她说,自己的女儿想学小提琴,施老师有没有什么小提琴老师可以介绍的,一对一,可以上门教的那种。
施老师说好,我帮你问问我同学。
谭淑珍想着,自己和小昭都很忙,每次都要让两个老人接送,到底不方便,最好还是能上门来教。
施老师电话打回来,告诉了谭淑珍一个电话,和她说,这是我同学,姓宁,宁波的宁,杭城歌舞团拉小提琴的,你和她联系一下。
谭淑珍说好,谢谢施老师!
打电话和宁老师联系,约好时间,问清楚宁老师家的地址,谭淑珍和小昭,就带着向南和向北去了。
宁老师住在朝晖五区,杭城歌舞团的宿舍楼里,杭城歌舞团,现在的状况,和永城婺剧团差不多,平时也没有什么演出和排练,基本处于半放养的状态,也就是要搞什么西湖博览会,或市里面其他大型活动的时候,临时把人叫拢到一起,排练一下。
团里的人,平时基本都凭自己的本事,在外面从事教学活动,好在这几年大家都对孩子的文艺教育重视起来,学什么的都有,所以,团里连跳民族舞的,都带起了学生,像弹钢琴、拉小提琴和吹萨克斯的,就更是热门。
宁老师的家,和谭淑珍在越剧团时候的家差不多,也是门对门的两间,一间卧室,还有一间是客厅兼餐厅,厨房也在走廊上。
谭淑珍走到这样的走廊里,人就恍惚了起来。
不一样的是,他们把饭桌移到了卧室里,腾出这间,就是客厅兼宁老师教学生的教室了。
谭淑珍他们到的时候,还有一个学生在这里学琴,他们就坐在边上,等他们学完走了,宁老师这才和他们谈起了两个小孩学琴的事。
双方很快在学费和时间上达成了一致,一个星期三天,分别是星期二、四、日的晚上七点到八点,但说到要上门教学的时候,宁老师有些犹豫了,她说,主要是我还有其他的学生,一来一去太费时间,我这里,一般都是上门学的。
谭淑珍想了想说,我们主要是两个小孩,跟着老人一起,他们接送也不方便,到了这里,小孩在学琴吧,老人还没什么事做,这样吧,宁老师,我们学费加倍,然后每次,都让驾驶员接送您,这样来去一趟,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
“对对,老师您帮帮忙。”小昭也说。
“好吧。”宁老师答应了。
再问起需要买什么小提琴,宁老师看了看向南和向北,和她们说,现在还小,只能用小号的琴,也用不着太好,一般琴行里买买就可以了,等到了五年级,可以用正常的琴了,我再介绍你们去订做一把,杭城有一个不错的制琴师,意大利留学回来的。
谭淑珍和小昭,赶紧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