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嘛,高危职业。干得好,那是应当的,干不好,就等着遗臭万年吧。别管是不是你干的,只要是你当朝的,那就是你了。平日里,一群御史大夫,没事就和你玩死谏,你想用自己的银子给自己修个池塘、凉亭,都能被这帮人逼得捂着脸躲书房。就这,还不能硬躲。躲的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总有一天得被这帮货堵住。一堵住,那就开始了。你非得承认错了,甚至是下个罪己诏。不然,就是没完。当然了,你心底气啊,你恨不得把这帮人抄家灭族。但你不能,也不敢啊。你这么干,你就是昏君。而那帮人则是忠臣,可以青史留名的。而你?死了,也得被这帮人按上个不太好的谥号。就这还得胆战心惊。你也很无奈。不过,歌德并不认为想要乾皇死得人中会有这位长公主才对。难道……等不及了?六十年太子都有人当了。这又有什么等不及的?歌德不解地看着长公主赵定思。“他不是我父皇。”长公主赵定思很肯定地说道。不是你父皇……等等!不应该是皇兄吗?怎么成父皇了?这?歌德心中勐然间就升起了那句话:贵圈真乱。“我和皇兄名义上是兄妹,实际上是父女,在皇嫂入宫前,就和皇兄相恋了,皇兄原本打算想法子娶皇嫂的,但是被那奸人设计,入了皇宫,成了妃嫔,而那奸人为的就是让自己的女儿嫁给皇兄,但是那奸人没想到的是,当时皇嫂已经怀了我。这也让皇兄起了杀心。他假意答应。寻找合适的时机。可惜皇嫂没有等来,怀了我的事情被奸人得知后,对方准备以勤王的名义杀掉皇嫂和皇兄,而皇兄先动手了。”赵定思言语冷静地说着。歌德则是在心底卧槽。“也就是说皇兄不是皇兄,是你爹。皇嫂也不是皇嫂,是你娘?”“嗯。”赵定思点了点头。“难怪现在的太子、二皇子、三皇子遭到冷遇。”歌德想明白了这件事。“这是皇嫂在死前的嘱咐,认为也是皇兄骨血,不应当被赐死。即使那奸人有错,但是孩子没错。皇嫂也把他们视为己出,可惜的是,随着皇嫂逝去,一切还是变得有些不受控制了。”赵定思暗指道。如果是之前歌德肯定听不懂,现在则是瞬间反应过来。“你的皇兄想要复活你的皇嫂,然后,中间出现了岔子,所以,让你的皇兄变得不再是你的皇兄了?”歌德问道。“没错。皇兄遍览皇室藏书和珍藏,终于找到了复活皇嫂的方式。是开国先祖留下的。虽然有伤天和,但是皇兄要做。我也不反对。以‘剑仙’李秋白为药引,一场复活秘术开始了。结果……皇兄变得不再是皇兄了。”赵定思语气变得低落。歌德却没有明确表示什么。任何的秘术都是危险的。尤其是涉及到仪式时,更是会让人猝不及防。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就算你成功
了,那种成功会不会是你认知中的成功。歌德曾看过一本藏书记载。有个人既想要悠久的寿命,还想要泼天的富贵。然后,他举行了仪式。仪式很成功。他直接变成了一座巨大的金人。这还是一般的仪式。一旦涉及到生命本源之类,就算是现在的歌德也不会触碰。谁知道会招来什么。万一缺了手脚,弟弟变成铁皮人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你确定?”歌德又夹起了一快子羊肉,一边吃着一边含湖地问道。“嗯。”“皇兄不再是皇兄。”“因为皇兄只认为自己是皇兄。”赵定思一字一句说着极为绕口的话。不过,歌德却明白。“所以,你打算杀乾皇?”“他对你起了杀心?”歌德继续问道。“没有!”“他完美继承了兄长的一面,他把能够想到最好的东西都给我,即使是皇室珍藏都不例外,甚至,原本的皇兄都没有他对我好!”赵定思摇了摇头。歌德奇怪了。“那你?”“他在吸食大乾的气运,同时,他在等待我成熟。”赵定思目光冰冷。吸食气运,歌德明白。眼前的秘境,似乎有点讲究这个。如果有气运,不说心想事成吧。那也是顺风顺水的。算是一种加持。气运越多,自然越好。只要不被反噬就行。而等待成熟?歌德一下子就觉得‘俱乐部’里的变态熟悉感又回来了。在家乡‘俱乐部’的时候,那个魔术师就一直盯着他,帮了他数次,让他数次死里逃生,但是嘴里却滴咕着‘果子太涩了,快点成熟吧’。那声音,歌德现在还记得。他这个习惯性接触变态的人都受不了。尤其是那目光,真就让他泛着恶心了。“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歌德问道。“就是你想的那样。”赵定思很肯定。“真是的,没看到人吃饭呐?”歌德翻起了白眼。“是你问的。”赵定思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角。歌德没吭气。貌似还真是他先问的。得,这波他理亏。算了,不和女人计较。歌德这样想着,就又把赵定思快子里的羊肉抢了。这羊肉真不错。嫩不说。还没有一丁点儿的羊膻味。蘸上小料后,那味道绝了。“那你打算怎么办——杀乾皇,你不会是想让我一个人闯进皇宫里,然后,手起刀落杀了他,接着在墙上用他的血,留书杀人者莫生一,最后再大摇大摆的走出来吧?”歌德又问道。“不行吗?”赵定思眨了眨眼,那股子风情再次溢出。歌德则是看也没看,只是喊着厨子。“师傅,诶,师傅,您这醒醒。再给切盘肉,要那肥瘦相间的。”一边说着,歌德还一边又重新调小料。涮羊肉呐,好吃就得多蘸料。就和谈事一样。多点儿耐心,总不会错。尤其是在你看似有主动权的前提下,千万别急。不论这主动权是真的,还是看似。都得稳住了。至于去皇宫?那可算了。在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下,歌德拒
绝去任何和‘疯王’密切相关的地方。谁知道里面有什么了?万一不留神。那才是阴沟里翻船了。赵定思看着歌德吃吃喝喝,不开口的模样,轻轻哼了一声。“不会让让你去皇宫的,他二月初二肯定会来。”“因为,燕仲夏在?”歌德问了一句。虽然是疑问句,但是歌德相当的肯定。燕仲夏和赵定思的关系,看起来有点复杂,不像是传闻中恋人的模样,但是现在的乾皇肯定不知道,以对方把赵定思当成禁脔的心态,一定会杀了燕仲夏。而他刚刚已经表露了身份。那乾皇一定就会来。歌德知道。赵定思更知道。或者说,这本身就是她的打算。只不过,略微改动了一下。她原本是想自己布置的。现在,则是多出了歌德这样一个帮手。“嗯,因为你在。”赵定思回了一句。说着,脸上就有了一抹笑意。那种浅浅的,好似少女娇羞一般的笑意。“有你在,真好。”赵定思轻轻说道。歌德也跟着笑了。“是啊,来,谈谈吧。”“谈什么?”赵定思开始装傻了。“你不会因为一顿涮羊肉就把我搞定了吧?”“当然了,你也别指望你搭上你自己就行啊。”“咱们呐,来点实际的。”歌德说着,大拇指搓了搓中指和食指。“哼,搭上我?”“你想得美。”“【宝卡】、秘术、金银财宝、官职你任选。”“就算你想要‘剑仙’李秋白曾经有的一切,我也能给你。”赵定思冷哼了一声后,直接说道。“【宝卡】、秘术。”歌德选了两样。“要多少?”赵定思展露着自己身为长公主的豪气,丝毫不怕歌德狮子大张口。“你有多少?”“你要多少我就有多少。”赵定思回答的那叫一个干脆。【宝卡】珍贵吗?珍贵!但是,想要使用【宝卡】,那得通过试炼。而且,每次使用的代价,都让人难以承受。歌德愿意要【宝卡】,赵定思就敢给。因为,这在赵定思看来,就是找死的事儿。歌德寿命耗尽了,那【宝卡】不还是她的?至于秘术?每一门秘术的要求都不同,有的需要天赋,有的需要时间,而有的既需要天赋也需要时间,如果能够用秘术将歌德拴在眼前,赵定思更是乐意。赵定思不怕歌德不开口。怕的是歌德无欲无求。只要有,她就有办法。而歌德的‘有分寸’,更让赵定思们有了好感,即使是那个频率暴虐的,都感觉歌德算是一个不错的人。可惜,没有什么味道。“具体呢?”歌德又问道。交易、筹码都谈妥了。自然需要聊过程了。赵定思再次严肃起来。“具体我无法现在告诉你,他有着一些神异,如果我现在和你说了,你有了准备,他就有了感应,只能是随机应变。”“哦?”“那恶意、杀意?”歌德一皱眉。要是连这个都限制,那就得再次筹划了。他会以莫生一的身份出现。“没关系的。”
“天下间想要杀他的人多了去了。”“而且……”“你和他有仇!”赵定思话锋一转。“京城莫家。”歌德声音变得微冷,语气则是玩味。他可记得老瞎子说过,莫家的那张【宝卡】,而当时的乾皇应该是为了救自己的爱人。似乎都连上了。但,赵定思的态度却又有点和想象中不同。在歌德说出莫家的时候,赵定思笑了。那是轻蔑的笑。一闪而逝。但歌德看到了。赵定思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变得不在意了。“莫家的【宝卡】最终落在了我皇兄的手中,现在也被我放入了‘剑仙’李秋白的宝藏之中,但是最初出手的可不是我和皇兄,而是……莫家自己!”歌德立刻一眯双眼。他想到了什么。赵定思立刻说道。“待价而沽。”“但却引来了豺狼。”“我也是那个时候和燕仲夏见面的。”“不太愉快,不过,最终获胜的是我。”“而莫家?”“人心不足蛇吞象,最终,撑死了自己。”赵定思直言不讳。“是这样吗?”“不信,你可以去查。”“不用。”歌德嘴上这样说着,但心里却是打定主意要好好查查了。这件事儿,他不确定赵定思是否隐瞒了他。就和乾皇这件事儿一样。都需要验证。所幸,二月二,还有一段时间。足够了。赵定思看到歌德的模样,也没有再多说。只是抬手吩咐侍女端一杯热茶来。她不是不想动快子。只是,她一动快子,歌德那是真抢啊。之后就是一个吃着,一个看着。一直到深夜。歌德吃了个肚儿熘圆,这才起身告辞。面具一戴,歌德又变回了‘长生道’道主燕仲夏。刚迈出一步,歌德就想起了什么道。“对了,把那些人交给我吧。”“杀了。”赵定思回答道。“东西呢?”“这儿。”赵定思怕了拍手,一个小太监将一兜子东西交给了歌德。既有【宝卡】,也有金银,杂七杂八的。歌德扫了一眼,拎着转身就走。赵定思看着歌德的背影,直到歌德即将消失在院门口时,这才起身追了出来,扶着门框,泪眼婆娑地喊道:“你多会再来?”“改日。”歌德说着,脚步不停,快速消失。这位长公主则是低低抽泣起来。与此同时,京城,皇宫。发生了地震。太监、宫女不幸罹难百余人。〔请不要转码阅读(类似百度)会丢失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