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秦凡牵着在无忧山庄折腾了一晚上的胖大重归鬼市。
之前与秦尊的交谈，让他补充了一部份关于探索者以及天外的重要信息，其中基本上都是与其当前境况有关的，否则真让秦尊详细介绍这万界星空，秦凡恐怕需要在无忧山庄做好住上一年的准备。
至于风陌，则是在突破天象境大圆满后，留在山庄继续开启魔鬼特训。
而在秦凡进入鬼市后，便遇上了早就等待已久的水涅生。
对方手中还拿着早就准备好的一沓文件和情报资料，作为秦凡的贴身护卫，也需要履行一部分秘书的职责，这对水涅生来说倒也算不上太难的事情。
因此在昨晚，风陌确认自己要先留在山庄几天时，就已与水涅生联系上，并完成了工作交接。
而让秦凡感到有些意外的是，等在这里的除了水涅生，还有上来一把抱住自己小腿的小风。
此刻，小风正呆呆的看着自己，然后时不时瞄向秦凡的四周，脸上写满了疑惑。
秦凡顺手弹了一下小风头顶翘起来的呆毛道：
“你爹这几天有事情要忙，你先跟着你水叔叔。”
小风的表情虽有些失望，但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嗯，真乖。”秦凡又摸了摸小风的头发后，看向水涅生道，“关于小风的风神领域，需要你去记录具体的战斗效果，以及对各个境界武者的压制和增幅。
这也是你这几天的任务，到时候我会发到传音令牌中的任务系统，别忘了接取。”
“好。”如今的水涅生，与之前那副失神落魄，好似失去人生目标的咸鱼模样已经完全不同。
而他这种变化，秦凡也都看在眼中。
“找到自己的路了？”
“是。”水涅生认真答道，“其实这段时间我想了很久，直至与那位法相境强者交手，才让我明悟自己有些太矫情了。
世界如此广阔，天外还有天，而鬼市要面对的危机更是一重接着一重，我却还无所事事的思考生存的意义，根本就没有太多的时间，让我继续这样自怨自艾。”
“也不能这么说，每个武者都有自己的目标，也有为之付出一切的志向，这是能够驱使自己不断变强的力量源泉。”秦凡打断了水涅生的话，正色说道。
水涅生沉思片刻，说道。
“那我当前的目标就是变强，先是突破法相境，至少下次再面对强敌，不至于五打一，而是我能够独自一人应对。”
“这只是短期的。”
“那长期的话，我想要挑战下剑道的巅峰，其实这也是天剑门一直以来的追求。”说到这里，水涅生的神色有些复杂，“我那个师傅虽然看似走了歪路，但他追寻的无情剑道，同样也是一条望不到终点的路。
这条路其实也不应该真的说是一条错路，只是伤人又伤己，太过无情又自私，这也让我确定它并不适合我。
但师傅他的《太上灭欲典》，还有我所掌握的《天绝剑气》，以及后续重归本质所领悟的《四绝剑典》，这些功法本身都太过玄奥，也远不是天剑门祖师所能创立的。
因此我也希望之后可以在天外找到与这些功法相关的蛛丝马迹，并走出属于自己的剑道之路。”
“不错。”秦凡满意的点点头。
能够帮水涅生扫清眼前的迷障，也是昨日安排他挑战那些法相境强者的原因，毕竟人一旦认识到自己的弱小，才更有利于让他们找到新的目标。
换言之，孩子想得太多，那就打一顿。
现在看来，这一招很有效。
休息了一晚的水涅生，已经伤势痊愈，精气神也完全不同，且其当前气息已经开始逼近天象境后期，这在修炼方面的进步速度，已经可以媲美用次级权限开挂的月飘零了。
秦凡见此只能感慨一句，对方所掌握的武道真意嫁衣涅是真的恐怖如斯。
下次要是还有高手闯入鬼市，他绝对第一时间先把水涅生扔出去，只要不被打死，就是一场大赚。
随即秦凡接过水涅生递来的文件，一边询问昨日的情况，一边开始翻阅。
这次探索者小队的入侵给刚刚安逸下来的鬼市的一众高手带来很大的压力，特别是那种跟不上版本更新速度的紧迫感，更是让其不得不努力修炼。
像是林翼这个永远都落后一步，以至于现在都发配到玄凉域跟着玩家混的家伙儿，更是被那些天象境高手屡次作为反面例子提出来。
而原本张孤尘是有望成为第二个反面。
但在刚刚秦凡翻阅的情报中，倒是发现在将蛊毒小屋那边的事情暂时安排完，张孤尘于昨夜便进入毒岛，开始无所顾忌的吸收毒气，搞得宿长卿都不得不在一旁守着，生怕对方吸过量，直接死过去。
其实张孤尘掌握的《万毒天经》，还有王井羽的《无间心法》在秦凡看来都属于BUG级功法，一个只要不断吸收高品质毒素，便能无限提升。
如今有已经匹敌法相境武者的六首相柳在，足以让张孤尘以极快的速度跨越到与之同等的境界。
而风险的话，随着苏樱带着大量高品质药方的加入，那点小毒随时都能解掉，根本无需担忧会危及生命。
可是一直以来，老张就有些佛系，一颗心都挂在他那个傻儿子身上，以至于这位明明能早就达到天象境的高手，现如今还卡在伪天象境。
这就让秦凡有些恨铁不成钢了。
但现在老张明显在心态上发生了改变，具体的秦凡也不清楚，可能是昨天的入侵刺激到他了，也可能是最近张无忌在实力方面的直线提升，已经让他有了要把幼鹰送入天空自由翱翔的决意。
所以他才真正开始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
而这种好的变化，自然也是秦凡希望看到的。
至于王井羽嘛，其实秦凡从未操心过，在朱雀七宿中，老王永远是最稳的一个，即便他所掌握的功法，属于杀的越多，实力提升的越快，而其中的隐患比起张孤尘来说要更大。
因为老王可从来没有摆烂的想法，他一直在努力修炼，只是其功法决定了过量的杀戮，很可能让其迷失自我，沦为工具。
随即秦凡取出与王井羽有关的资料，递给一旁的水涅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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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长卿和苏樱尽快研究出能缓解杀意侵蚀的丹药，以老王的天资，他如今不应该只是达到这初入天象境的程度。”
“明白。”水涅生神情严肃道。
“嗯，其他的人伤势也恢复的差不多，开始投入各自的修炼了。”秦凡翻了翻资料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水涅生则是站在一旁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秦凡注意到水涅生的反应，随即明白过来说道，“你是指这俩人吧。”
秦凡抽出两份资料，一份是方宝玉，一份是元十三限。
昨天与风陌回山庄的路上，对方已经告知元十三限那边开始准备祭祀的物品，所以后者现在没心思修炼也是情有可原。
至于前者的问题更大，这更是关系到鬼市的下一步战略计划。
如果小方同学此刻还有闲情逸致找个地方闭关，秦凡才会感觉那是真的要坏事。
“他俩的情况有些特殊，现在不修炼才是对的。”
水涅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道：
“对了，主上，黄前辈和乔客卿同时申请进入地狱幻境，此外两人要兑换一块武道法相碎片。”
“嗯应该是准备将元神之境突破到须弥境了。”秦凡沉思片刻道，“通知班曙穷，暂时开放两人在令牌上的兑换限制，允许他们各兑换两块法相碎片，否则会有一定概率失败。
此外可以让他们先赊账。”
作为刚突破到须弥境的秦凡来说，他对于纯阳境和须弥境之间的差距有多大，更是心知肚明，即便地狱幻境可以激发两人在元神之力上的潜力，但区区一块法相碎片确实不太够。
“好。”水涅生当即就联系四大管家之一的班曙穷。
对方的一部分权职就是负责传音令牌中新开放的任务系统和兑换系统。
而秦凡暗自盘算了一下，原本到手的十三块武道法相碎片，两块被风陌兑换走，并用作提升到元神之境中的纯阳境，且在昨晚已经成功。
四块被秦凡给一口吞了，一块与幻术规则有关的用以提升领域，剩下的三块碎片则是让他的精神力境界达到须弥境。
现在黄天鬼和乔霸先也各需要两块。
十三减二减四减二减二等于三.
所以就剩三块了。
这才一晚上的功夫.
“法相碎片.好东西啊。”秦凡叹了口气。
一旁刚联系完班曙穷的水涅生是颇以为然，若非兑换法相碎片需要一定的权限，且必须突破到法相境或者领悟一阶领域，他都想要砸锅卖铁的搞一块。
“嗯，接下来就没什么事了。”秦凡翻了下资料，看到上面标注【刀狂剑痴】突破先天境一事，并在玩家中引起了巨大的反响，对此他只是淡淡瞟了一眼，便略过去了。
毕竟以他的权限，昨晚同样听到了公告，并目睹了论坛上那些玩家，一个个跟嘴里塞满了柠檬的柠檬精一样，那羡慕嫉妒恨的，话里的酸味都透过光幕让他闻到了。
而比起【刀狂剑痴】突破先天境，秦凡其实更在意的是对方当前能够达到的极限战力。
不过在得知【刀狂剑痴】申请回鬼市之后，他决定到时候抽时间跟对方私下聊聊。
毕竟一个可以即成天象境的战力，且还是不死身，在某些时刻能起到极大的作用。
“玄凉域的五大势力.呵，小孩子家家的试探。”秦凡摇了摇头，随手将这份文件扔给水涅生。
上面讲述了【刀狂剑痴】那一战的全过程，当然着重点明了英招王族在暗中搞事，且这事情闹得还很克制，因此秦凡一眼看出，那个赵敏可能是察觉到九州局势不太对劲，想要借此验证一下。
这就跟之前的云鸿策差不多，但对方直接引动魔潮的手段可比这小姑娘驱使五个傻子要高明得多。
而且赵敏的敏锐力还是不够，或许是身在局内的关系，她如今才看出一点点问题，已经太晚了，且其个人影响力也决定了，即便她知晓真相，也起不到一丝影响大局的可能。
随即秦凡看向张无忌昨晚传来的情报，眼中难得的多了一抹兴趣。
这二狗子经历了这么多人为制造的难坎儿，也算是终于混出头了。
至少在感情方面，经由玩家之前各种茶里茶气的考验，已经从一级的白板蝼蚁，至少混到了四十级的精英。
即便受到宿命身的情劫影响，对方还能冷静下来去思考分析自己在感情上的这种奇妙改变，却非脑子一热，就去表白，这已经说明了他的成长。
而在这份文件上交待的情报也很有意思。
除了二狗子详细记录自己在看到赵敏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于心中的情感变化，以此可以作为参考资料，方便之后鬼市可以更好的应对这种正统向情侣。
上面更重要的信息是，二狗子通过之前跟玩家学习到的唇语技巧，还原出赵敏和赵平的所有对话。
特别是那一番关于注定情缘的猜测。
“水，你怎么看？”
“这位赵姑娘的分析，不无可能，小心应对一些，确实才是最优解。”水涅生看完资料后，神情认真道。
秦凡却摇了摇头。
“赵敏已经受到影响了，且干扰到了她的思维。”
“啊？没有吧，这小姑娘的思考模式很理智啊。”
“你看到的是赵敏用各种理由说服赵平，我看到的却是赵敏不想让二狗子死，或许赵平在现场动手的话，可能引发她说的那些可能，但赵平完全可以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出手。
真的想要杀一个人，且不会制造出那种命运的相遇，是有无数种方法的。
但那位冰雪聪明的赵姑娘却一个字都没提，你说她是受到情劫的影响，突然变蠢了？还是发自内心的不愿看到二狗子死呢？”
秦凡留下这个问题后，将文件塞到有些懵逼的水涅生怀中。
然后一把抱起一直在紧紧抱住自己小腿的小风，接着大步向着冥塔的方向走去。
比起这些趣味小八卦，今天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需要他去亲自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