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如此奉劝自己父亲紫雷刀君的。
刀君却觉得奇怪,问道,
“这件事并非那么简单,我虽然只是和孟昭见了一次面,却能看出此人头角峥嵘,野心勃勃,权欲之心极重,他看似是成立一个松散的组织,实则是想要网罗大宗师及其以上武者为他效命,登神会也不过就是一个名义上的称谓而已。
不止如此,孟昭所在的孟家在冀州极有势力,根基密布全州,他在灵武城又是一手遮天,独霸一方,而今又要和谭长明的外孙女儿成亲,得姻亲之帮助。
他的野心,你应该看得清楚,退则割据北地称王,进则争霸天下,雄踞十四州。
风险太大了,如果他失败,会将我们全家都拖入地狱的。
到时候,别说你只是修成魔刀八法,就是真正执掌魔刀,也未必就能有好结果。”
在浩瀚的历史长河当中,每次的争霸天下,群雄逐鹿,都代表着无尽的杀戮和破坏,神魔殒落的都不在少数,何况他们?
紫雷刀君其实倒不畏惧死亡,他的刀心也不会允许自己畏惧死亡,但他仍有对家人,亲人的爱与牵挂,他绝不愿意见到自己的亲人为此遭受伤害。
薛子厚却是摇头道,
“爹,你说的这些,我都了解,可你有没有想过,即便我们什么都不做,就能安然无恙吗?
何况你也说了,孟昭布局谋划堪称深沉老辣,或许连北地三州最后一块拼图,梁州,也有他的暗手埋伏,还有普度教和惠空和尚。
我几乎可以肯定,孟昭现在的实力,以及隐藏影响力,只怕全据北地也不是难事,难得只是他没有这样的人望以及理由。
但毫无疑问,他有这样的实力,也有这样的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这就足够了。
去押注一个不确定的结果,是赌博,但如果,是押注一个注定的赢家呢?”
紫雷刀君眉头微皱,诚然,孟昭有着自己的独特优势和人格魅力,但要说他稳赢,也不尽然吧。
看来这孩子是对孟昭有着超强的信心和崇拜,无形中会对其有着过高的期待。
见自己父亲未曾答话,薛子厚继续道,
“还有,爹,即便再退一万步来说,加入这所谓的登神会,对你会有什么影响吗?
没有,因为这个组织,注定是隐秘的,隐蔽的,不为大众所知晓的。
将来纵然孟昭真的失败,这个登神会,也未必就会连累到咱们一家人。”
这句话说的还有那么一点意思。
紫雷刀君实则也是在心里思索,这登神会未来会走向何处,其实就看孟昭能达到什么成就。
假如以后这登神会规模越来越大,甚至会从幕后走向台前,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岂不正说明孟昭的实力和影响力极为雄厚吗?
假如登神会始终只是大猫小猫三两只,便如薛子厚所言,无非就是一个隐秘的,不为外人所知,小打小闹,甚至可以说的上玩笑的组织,对他不会有任何影响。
故而,加入之后,损失未必会有,收获估计却能有不少。
就简单的来说,孟昭的一些资源,对他们而言,不说全部放开,也是有着极大的便利和优惠的。
try{ggauto();} catch(ex){}
想通这一点,紫雷刀君也不再犹豫,心中有了决断……
孟昭优哉游哉的在神刀堂又小住了几日,中途还通过紫雷刀君的关系,以照天神镜推演创建的几门别出机杼的刀法,和神刀堂做了交换,丰富了眼界。
同时,他也打探了一番,看看这神刀堂内,是否有无垢泉存在,或者相应信息,可惜并没有。
这日,孟昭正在房间当中休息,薛子厚突然来访,并且带来一个意外的消息。
“你是说,神刀堂内最近可能有大事情发生,要我暂时避一避?”
这是一间方形结构的房间,孟昭坐在窗前的书桌边,观赏着窗外的风景,意外的回头对薛子厚问道。
薛子厚此时也是颇为尴尬,毕竟有赶人的嫌疑,这实在不太礼貌,只得解释道,
“不是我紫雷一脉不愿招待孟龙王,而是神刀堂确实有大乱子在酝酿,这是我父亲昨晚突然收到的风声,我紫雷一脉,靠着父亲登顶大宗师,勉强可以自保,但若是多了孟龙王这个外人在,难免会被人当做目标算计。
为了孟龙王的安全,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父亲这才希望孟龙王暂时离开神刀堂,待到这次的乱子平息之后,再邀请您前来。
哦,对了,您之前对我父亲说的,登神会一时,他经过再三思量,决定加入。”
孟昭倒是来了兴致,这神刀堂可是堂堂的十三家武道圣地之一,也是世上万万刀者所尊奉的刀道圣地,会出什么样的乱子?
外敌入侵,不太可能,至少暂时应该没人有能力来对付神刀堂这个庞然大物,而将自己陷入危险当中。
那么,就是内乱了?
“这倒是不难,我可以立马收拾行装,离开神刀堂,只是心中好奇,这乱子因何而起?”
薛子厚想了想,颇有些犹豫不定。
毕竟某种程度上,这也算得上家丑了。
但转念又想到,孟昭和他们薛家现在也算是绑在一条绳子上,算是自己人,告诉他也没什么。
只得道,
“这和我神刀堂内的传承以及派系力量对立有关。
原本的蒋系势力占据上风,把持神刀堂的大部分话语权,但现在,另一个金系势力,似乎有了足够的底气,双方决定择日论刀而战,定下未来的神刀堂走势,走向。”
“这蒋系势力和金系势力,也算是我神刀堂内最强的两股势力,北堂宿之前能获得如此大的影响和关注,也不乏这两个派系的人支持。
其实,本来还有一脉势力,那就是谭家,不过谭家现在有谭长明坐镇,手握三十万大军,已经超然物外,稳稳当当,不必进行任何危险的行动。”
孟昭叹了口气,有些失望,
“神刀堂啊神刀堂,终究还是堕落了,刀者莫非也要争权夺利吗?”
一时间,有些意兴阑珊,对于这番内乱,也没了兴致。
实在是,根本不用讲,也知道离不开人的私心杂念,以及争权夺利。
薛子厚沉默无言,是啊,曾经作风正派,一心修行,磨砺刀道的神刀堂,终究也堕落了。
当纯粹变得不纯粹时,也失去了其最原始,也最强力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