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逍僵硬浮肿的脸,愣是狂抖了两下,然后伸出手,默默关上了房门,以无声进行了反抗。妖舟对探头探脑的众人笑了笑,说:“你们看,他都激动得无法言语了。”众人:“……”乌羽白向屋里走去,留下一地狼藉。妖舟看着乌羽白的背影,气得牙根儿痒痒。不过她知道,是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对楚青逍太过用心,被乌羽白发现了端倪。只是,不知道乌羽白如何认为此事,自己还是要想个周全之策才好。乌羽白走到屋门口,回头,看向妖舟,问:“先生是先收拾院子,还是做饭?”妖舟磨牙,暗道:我想咬你!乌羽白走进屋内,声音传出:“右边便是厨房,先生自便。”妖舟也饿了,抓起鱼,去了厨房。厨房小巧,却十分干净,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倒也齐全。肖浅止想要帮忙,却被小金朝轰走,说:“走走走,这里不用你。”小金朝要进厨房帮忙,却听楚青逍从窗口探出头,哼唧道:“别想偷吃啊,走走走,别碍眼。”小金朝最是看不得楚青逍这副嘴脸,当即学着他的模样,鼓起脸,眯起眼睛,哼唧道:“走走走,我还不稀罕呆在这儿呢!”楚青逍抓出茶杯要去砸小金朝。小金朝一溜烟跑出了院子,还不忘使劲儿关上院门。妖舟听着外面的动静,无奈地摇了摇头,挽起袖子,开始忙碌起来。把鱼打昏,然后刮鱼鳞,开膛破肚,摘掉苦胆等物,用料腌制上,去腥。翻箱倒柜,找出面粉,和面,擀了面条。一条鱼下锅,炖上;另外两条鱼,刮肉,捶打,拌入面粉和调料,做成细嫩的鱼丸。鱼炖出奶白色后,将面条下入锅中,那味道伴随着热气在夜色里荡漾而出,简直勾死个人。出锅之前,将煮好的鱼丸加在面条之上,在洒下一些细碎的青葱和乳白色的芝麻,只闻一口,就让人口水泛滥,恨不得将舌头一起吞掉。屋内,楚青逍正在和乌羽白发牢骚:“那样的不阴不阳的东西,你留他做什么?仔细他往你饭菜里吐口水!”鼻子动了动,吞咽了一口口水,“他做的东西,千万不能吃,吃完得上吐下泻……”妖舟推门而入,手中端着托盘,托盘上有一大盆的面,和三个空碗、三双筷子和三只勺。乳白色的汤汁,劲道十足的面条,还有嫩滑的鱼丸,再加上这绝顶配色的颜值,楚青逍很想矜持,奈何……饭香它不允许啊。瞬间就疯了。他也不怕烫了,第一个伸手给自己盛了一大碗。深深嗅了一口,口水差点儿流淌而出。他忙喝了一口鱼汤,香得整个人都要飘起来。原本眼睛上还能看见一条缝,现在连缝都挤没了。他坐下,大快朵颐,即使被烫得直呲牙咧嘴猛吸气,却还是一口接着一口吃不停,脑袋还不停点着,表示很好吃。妖舟问:“不怕我吐口水啊?”楚青逍的动作微顿,
挑起眼皮,看了妖舟一眼,又继续低头吃了起来。妖舟给乌羽白盛了一碗面,继续问楚青逍:“不怕上吐下泻?”楚青逍咬着面条冲着妖舟假笑,说:“寻常毒药,爷不怕。”低头,继续吃。乌羽白从妖舟手上接过面,却没有吃,直到妖舟动了口,他才拿起筷子,也跟着吃了起来。由此可见,他着实防着妖舟,生怕她出损招。毕竟,一个能动手绝对不多哔哔的人,是个狠碴儿。其实,妖舟不喜欢吃鱼,十分不喜欢。想来没有谁,比她吃鱼吃得更多。罗刹域四面环海,唯有中间位置有座山。山上东西有限,寻常还是要以鱼肉为主。而她能做到,就是把鱼肉做得好吃些。乌羽白拿起筷子,夹起葱花,要往外挑。妖舟直接将碗怼到乌羽白的碗旁,含糊地说:“给我。”楚青逍也立刻将碗凑过来,说:“还不吃什么?给我。”乌羽白将葱花拌入面中,搅拌两下,说:“都吃。”妖舟和楚青逍收回碗,看样子还颇为失望。乌羽白咬着鱼丸,唇角笑意浅浅。楚青逍问:“这圆鼓鼓的是什么?怎么那么好吃?”妖舟一看楚青逍和自己搭话,且没有敌意,当即觉得要拉近彼此的关系,于是认真回道:“这是鱼肉,去刺,敲打而成。越是用力,越是劲道。若是有冰,口感会更好。”楚青逍啧啧称奇,说:“鱼肉竟然还有这种吃法,不错、不错。”乌羽白问:“你以前生活在海边?”妖舟心中响起警铃,笑着回道:“若是生活在海边,岂会怕水?”她在荷花池里的表现,充分说明,她是只旱鸭子。人在危急时的表现,不会作假。乌羽白微微颔首,接受了妖舟的说法。一顿饭下来,妖舟明显感觉三个人之间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有所缓和。果然,美食是灵魂。一顿不行,就两顿,总有化干戈为玉帛的神奇能力。楚青逍吃饱喝足,再看妖舟,又变得不那么顺眼了。他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腰,说:“这么吃可不行,胖起来,丑死了。”妖舟看了眼楚青逍的脸,暗道:你的丑和胖不胖无关。楚青逍问妖舟:“你为什么那么看我?”妖舟回道:“我发现你虽胖头肿脸,但还是挺耐看的。”楚青逍仔细琢磨了一下这句话,气得一拳头捶在桌面上,结果捶痛了自己的手,恨得低吼道:“楚某人误我!”妖舟对这个智商堪忧的大侄子有些无语,一摇头,说:“我回去了。”楚青逍说:“碗还没刷!”妖舟说:“你刷,正好减减肥。”楚青逍捂着脸跑开:“小爷还病着,沾不得水。”妖舟皱眉,看向碗筷,更是皱眉。乌羽白问:“不喜刷碗?”妖舟回道:“在家时,都是爹刷碗。”乌羽白看着碗筷,说:“你去收拾院子吧。”自己拿起碗,去了厨房,仔细洗干净放起来。妖舟颇为意外,挑了挑眉,去收拾了院子。收拾
完,准备回去时,又听乌羽白说:“地要擦干净。”妖舟很想将抹布扔到他的脸上,奈何……冤家宜解不宜结。她拧了抹布,进了屋,蹲在地上,一边擦一边唱,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心里负担:“嘻唰唰嘻唰唰,嘻唰唰嘻唰唰,嗯啊冷啊冷,嗯啊疼啊疼,嗯啊哼啊哼,我的心哦。请你,摸了我的给我还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乌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