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说好的坦荡呢
“烟儿，生气了？”
这声音天生冷清，却又低沉得极好听。不是穆无殇的，又会是谁的？
秦晚烟回头看去，只见穆无殇刚到，就止步在一旁。
他仍是一袭月白长袍，并没有穿隆重的使臣袍服。不同的是，那双一贯高冷傲慢的桃花眼，竟噙着若有似无的浅笑，实属罕见。
似放低了姿态，可仍给人一种高高在上，尊如神祇的感觉。
秦晚烟一见他眼底的笑，有些恼火，“看样子，本小姐这儿的事，九殿下还是记着的！”
穆无殇漫不经心，“西陲能有什么事，让本王把烟儿的事给忘了？”
这话，不是秦晚烟刚刚的气话，又是什么？
秦晚烟原本生气生得理直气壮，此时却莫名地有些恼羞。
她怼了回去，“既被指派为使臣，还着急离城，也不先差遣个人来禀，白叫人误会。你不是成心耍人，是什么？”
穆无殇解释道：“恰好有点事，就想着处理妥了再过来，没料给耽搁了。”
秦晚烟不语，在心里呵呵，“我信你个鬼！
穆无殇的心情似乎不错，眼底仍见笑意，“再大的事，也是烟儿的事优先，日后别误会了。”
秦晚烟下意识回避他的视线，直接结束了这个话题，“西陲出什么事了？”
见穆无殇走近，她立马追问：“平西王府闹腾的？”
穆无殇道：“赤戎国怕是察觉到平西兵府有变故，故意挑衅，跟平西兵府打了两场小仗。平西兵府都输了。”
秦晚烟道：“故意的？”
穆无殇点了头，“就算不赢，也不至于输。”
秦晚烟明白了，“如此看来，皇上既不想放平西王，又控不住平西骑兵，就派你去赤戎认怂，求和解。”
穆无殇挑眉看去，有些拿这个女人没法子。
从未有人敢把“认怂”这两个字安在他头上，她倒是随口就说。
他道：“放心，都处理妥了。”
秦晚烟心下微惊，“妥了？”
使臣团才刚出，他这就把这棘手的事处理妥了？
他是控得住平西兵府，还是能牵制赤戎呢？亦或者，有其他法子？
藏得够深的！
穆无殇道：“收拾收拾，等使臣团走了，咱们就出。走南门。”
秦晚烟连忙问，“为什么走南门？那钥匙到底在赤戎南边？在何处？何人手上？”
穆无殇眸光深深地看秦晚烟一眼，转身离开，“本王在后门等你！”
秦晚烟不悦道：“什么态度？”
上官灿凑过来，“烟姐，咱打个赌！”
秦晚烟蹙眉看去。
上官灿道：“我赌，不管找第几把钥匙，九殿下都不会提前告诉你！”
秦晚烟眉头愈紧。
上官灿道：“这不，九殿下有经验了！”
秦晚烟越莫名其妙，却也懒得废话，浪费时间。
她转身进去。
只是，刚到书房门口，她就止步了，突然想起上一回同行洛桑，穆无殇被她半途甩掉的事。
她蹙了蹙眉，很快就一脸嫌弃，“记性真好！”
马车行驶出城门，她便打开窗户，往外看，心下空落落的，着实不习惯。
还是头一次在什么都清楚，甚至连具体目的地都不清楚的的情况下，出远门！
她余光朝穆无殇瞥去，想问，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作罢。
没一会儿，穆无殇看了过来，问道：“那日，你带人搜查主营，是在何处找出钥匙的？”
秦晚烟道：“十一皇叔身上！”
穆无殇蹙了眉头，若有所思，又问：“这么说，你们进去之前，十一皇叔并没有被搜身？”
秦晚烟道：“好好躺着，就当是现场看。下毒的人，应该是没有时间搜。”
秦晚烟自是记着那日下迷魂香的人。康治皇帝身旁还有内贼，是毋庸置疑的。
只是，钥匙都到手了！
而且，连康治皇帝都深信钥匙落萧无欢手里，她也不着急去追究。
她又道：“你父皇真是狡猾，把东西放在一个中毒昏迷的人身上，还是贴身藏着，若非搜得细致，还真可能错过了。”
穆无殇道：“这几日，我令古雨将父皇身旁的人都排查了，没有其他嫌疑人了。”
他突然抬眼朝秦晚烟看来，特认真地问：“那日，你手下哪个人给十一皇叔搜身的？”
秦晚烟刚要回答，见他那深邃而认真的眸子，却不自觉回避了。
这家伙，问这么细做什么？
穆无殇只当秦晚烟不记得了，也不催，就看着她，等着。
秦晚烟再次看来，见他那颇为冷肃的表情，到了嘴边的话，又一次无端地停住了
穆无殇又问：“陈清明记得吗？”
秦晚烟扯了扯嘴角，终于开口，“你问这作甚？”
穆无殇道：“你且好好想想，我有话问搜身的人！”
秦晚烟转头朝窗外看去，故作思索。
“陈清明搜了魏公公，应该是其他人搜了。只是，那批侍卫后来都被萧无欢杀了！”
她说完，才回头看来，认真问：“你到底现什么不对劲了？”
穆无殇蹙了蹙眉，继续问：“那日搜身，除了现钥匙，可有现十一皇叔身上有什么异常？你确定他中毒了？”
秦晚烟这才意识到，穆无殇怀疑十一皇叔是内贼。
她道：“那日是我亲自把的脉，他不仅中了霾草毒，还中了迷魂香。”
她又补充道：“有些毒的脉象倒是可以伪装，但是，像霾草这种毒的症状非常明显，是七窍流血，绝对伪装不了！”
穆无殇道：“那日，有机会靠近主营且下毒的，没有其他人了。若是十一皇叔下的毒，一切就说得通了。”
秦晚烟很笃定，“他既有症状，又有脉象，不可能是伪装的！除非，他是个怪物！”
穆无殇思索着。
秦晚烟又道：“再者，若真是他，他的动机是什么？他跟在皇上身旁几十年，有的是机会下手，非得等到这一回？”
这一点，穆无殇自是考虑过的。
若不是找不出其他嫌疑人，他也不会怀疑十一皇叔。
他喃喃道：“但愿是本王查漏了。”
秦晚烟好奇起来，“晟王的脸是何时毁掉的？怎么毁的？还有，他为何不婚娶？一把年纪了，连个子嗣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