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5章 他就是这么任性妄为
昊皇不是准备对程应宁下手了吗？怎么会突然找来萧无欢？就这架势看，并非将萧无欢抓来，而更像是邀来的。
生了什么事情？
见季天博那错愕的表情，萧无欢兴致大好。他笑吟吟地道：“父亲，别来无恙啊！”
在朝暮宫的时候，季天博几乎没有听过萧无欢笑着喊父亲的。此时此刻听这一声父亲，他自己都觉得讽刺。
他太清楚萧无欢的性子了。这个臭小子自小就是有仇必报，宁可自伤一千也要伤敌一百的。他到这里来，必定没有好事！
季天博余光朝昊皇那边看去，很快就故作生气，“萧无欢，你不是投靠穆无殇和秦晚烟了吗？说来，他们二人也算是你的恩人，怎么，这么快又忘恩负义，背叛恩主了？哼，当初为父好不容易为你某得联姻的机会，你不知珍惜，如今，有何颜面，面对陛下？”
萧无欢一点儿都不生气，“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道理，不是你自小教我，且正在以身作则的吗？”
季天博语塞，转身同昊皇作揖道：“陛下，您这是何意？”
昊皇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便径自往屋内走。萧无欢也跟了进去。
云栩这才上前：“季老宫主，陛下得到了不老泉，你觉得陛下此举是何意思？”
季天博着实不可思议，“什么！”
云栩道：“陛下已同萧无欢谈妥，季老宫主只需要调养好萧无欢的身子，好好查清楚，不老泉这半味药方当如何使用。其他的，不该季老宫主操心的，季老宫主就不必多问了。”
季天博愣在原地。
原以为自己会是昊皇的座上宾，原以为待自己掌控了程应宁，或许还会有翻身之日。哪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萧无欢和昊皇，到底谈妥了什么？
季天博走进屋去，只见昊皇和萧无欢正瞧着榻上昏迷不醒的程应宁。
萧无欢的语气特别薄凉：“此人，不过废物一个，杀了吧！”
昊皇却按住萧无欢的肩膀，严肃起来，“此人，终究是你的胞弟，在朕眼下，不容虎毒食子，手足相戕之事。”
他说着，喊来云栩，“既已无用，带走吧。”
萧无欢嘴角泛起冷笑，季天博则神色复杂。他们都知道，昊皇不会放掉程应宁的。
萧无欢其实不在意这个威胁。
而季天博除了不安，还是不安。他连忙道：“陛下，药效未退，还得等上一两日。”
昊皇诧异：“你对他用药了？”
季天博连忙解释：“没，不过是调养罢了。”
昊皇这才点头答应，他离开之前，又叮嘱了萧无欢一次，“记住，无论如何，在朕眼下，决不允许手足相残之事！”
萧无欢一脸无所谓，“知道了。”
昊皇和云栩离开后，萧无欢径自寻了个位置，舒舒服服坐下，将左手搁在桌上，“好好瞧瞧，我这逆子在你的悉心调理下，还能活多久？”
季天博亲自去关了门，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萧无欢故作一脸莫名：“怎么，刚才云栩没有与你说清楚吗？”
季天博急躁难掩：“你当真以为昊皇是可信之人？”
萧无欢笑了，“那你觉得，我该信谁？信你吗？”
季天博道：“昊皇当真得到不老泉了？”
萧无欢收回手，兴意阑珊，“也罢，你也未必能瞧出我还能活几年，你这个……没用的老匹夫！”
季天博气坏了，正要动手，却突然觉得周遭的一切变了，变得既陌生又无比熟悉。
他不停地往周遭看，看着看着，不自觉喃喃出声，“朝暮宫！”
眼前，楼阁琼宇，水榭楼台正是朝暮宫的朝霞宫。背后，参天大树，遮天蔽日，犹如夜黑，乃朝暮宫的古树暗林。
季天博越来越欢喜，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幻结界所困。他最梦寐以求的，莫过于夺回失去的一切，包括他养了十多年，倾注无数心血的萧无欢。
突然一个侍卫大步跑来，这侍卫正是他曾经安插在萧无欢身旁的楚三条。
楚三条道：“老尊主，找到了！找到另半张药方了！将少主养成异血者，指日可待！”
季天博喜出望外，哈哈大笑起来，“极好！极好，也该是他报答本尊的养育之恩了！”
他戴上一顶森然的厉鬼面具，疾步穿过古树暗林，来到萧无欢的寝宫。
寝宫里一片昏暗，床榻上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子，正瑟瑟抖。这正是小时候的萧无欢。
季天博缓缓靠近，抱住孩子。他正想将孩子举起来，哪知道，孩子突然就长大了，变成了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
他仍旧蜷缩在角落里，那双紫眸却不似之前那般无助恐惧，而是诡秘危险。他笑了，嘴角微微勾起，无声无息，幽冷邪肆，如一只潜伏在黑暗中的狡狐！
季天博猛地后退，“无欢，爹爹……”
萧无欢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挥出一道结界墙，拦断了他的退路。季天博仍旧想逃，可萧无欢一边走近，一边以四面结界，将他困死。
“真的不好意思了，你还未来得及控制住本尊，本尊就长大了，呵呵……呵呵呵！”
萧无欢笑得讥讽肆意，却冷不丁挥出十三节金鞭！
这一鞭甩碎了结界墙，朝季天博当头摔去。毫无防备的季天博瞬间就怔住了，一道血痕，慢慢浮现在他脑门，而后往下蔓延。
鲜血越来越多，染红了萧无欢那双明澈干净的紫眸。
幻境破灭。幻境里，萧无欢动手了。幻境外，萧无欢也真的动手了，几乎一模一样的手法！
就不知道，季天博是死于自己的幻象中，还是死于萧无欢的十三节金鞭。
他至今都没有清醒。
萧无欢移位一步，季天博就这么直直地倾倒而下。
季天博的心魔竟是害怕他长大，害怕掌控不了他，巴不得在他长大之前，将他养成异血者！
可笑！
真真可笑！
萧无欢看着季天博，紫眸里没了一贯的邪肆傲慢，而是变得格外缄默。然而，不一会儿，他又笑了，依旧那样没心没肺，肆意无拘亦无惧。
他一脚踩在季天博的后背，冷笑道：“真的抱歉呀，你还未来得及控制住本尊，本尊就长大了。真是……没用的老匹夫！”
萧无欢踩着季天博的尸体，走了出去，“来人，给昊皇报个丧，就说他的老朋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