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表面繁华的胥京就注定是个不平静的日子。
这不?
在某个韩少爷正在秦府里优哉游哉地用着他的早餐的时候,几乎是同一时间,有些喧嚣的馨王府之内,那个之前被墨彩环恨得咬牙切齿的仇家,那个五色门的门主王管事就终于匆匆来到了馨王世子的房间外并推门快步走了进去。
“!!”
“你们先退下!”
然后,他先是一眼在看到那个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目前还仍旧鼻青脸肿,连其中一个眼珠子都被打得肿胀并凸出眼眶,据说差点就没能救回来的馨王世子后,便有些烦闷地挥了挥手,斥退了那些正在一旁服侍的王府侍女们。
“……”
紧接着,他才面无表情并一言不发地朝着床榻边走了过去。
然后,他突然伸手,一把就掀开了盖在馨王世子身上的锦缎刺绣薄被,就那么皱着眉,站在床榻边冷着脸俯瞰着那个正躺在床上低声呻吟着,浑身上下确实每一处好的馨王世子。
“哼!”
“行了!”
好一会,看看后边关着的房门,再凝神感知了一下门外,发现并没有人敢在偷窥或者是偷听之后,那个王管事才突然对着躺在床上的馨王世子开口小声叱责着问道:
“别装了,眼下没有外人在了,我知道你还死不了。”
“说说吧。”
“这是怎么一回事?”
馨王世子差点被人给活活打死并丢在粪桶旁的事情,现在已经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只怕全京城的人都差不多知道了。
说实话,他刚刚在收到消息后还一度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现在看到之后,他才惊觉,似乎情况比他来之前想象中的就还要更加地严重一点?
“呃……”
感觉到身上的凉意并听到了说话声后,终于,那个低声呻吟着,似乎躺着都龇牙咧嘴疼着的馨王世子这才缓缓睁开了那只还算完好的眼睛。
“王管事?”
“咳咳…...”
“见过护、护法大人……”
随后,当床上那个馨王世子看到周围没有别的闲杂人等,就只有他们王府的那个王管事之后,便艰难地抬了抬手,似乎是想要站起来给对方行礼,但最后他还是不得不放弃了。
毕竟,他被打得确实是惨了一点,除了鼻青脸肿之外,身上的不少骨骼也都被打断了,即便他天赋异禀且还修炼了某种特殊的功法,但是这么重的伤势,就还是足够让他很长一段时间没法行动自由的。
“好了!”
“不用行礼了。”
“虽我是护法,但你却也是教主的亲传弟子,你我之间不必见外。”
看到馨王世子的丑态,那个王管事就更加地不耐烦了,直接摆着手烦闷地说道。
“哼!”
“昨夜,你闹出的动静可真是不小,还差点连小命都搭进去了。”
“快说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朝着对方身上那些抹着药膏且正散发着浓郁药香味的地方扫了几眼后,那王管事便又再一次催促着问道,完全就不顾对方此时还是一个重伤员的事实。
“咳咳……”
“是……”
“护法大人,当时,是这么一回事的……”
不得已,看到门内护法急着弄清真相,那个馨王世子也不得不打起精神然后忍着伤痛,说出了他的惨痛遭遇。
原来,昨晚是他实在忍不住寂寞和那种蚀骨销魂般的饥饿感,于是便再一次在夜里出击,想要抓一两个散修来开开荤补补身子。
可结果……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不小心就踢到了一块大铁板?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当时到底是发生了些什么,反正,他就只记得,当时他率先发动了攻击,想要将那两个细皮嫩肉且灵动逼人,一看就知道是大补的散修小女孩给抓回来慢慢享用,可哪想,他的攻击竟连对方的边都没摸到,就挨了对方的好一顿毒打,并差点没有被当场给活活打死?
那一个个拳头打在他的身上,别提有多痛了,甚至还将他妖化时长出的犄角全都打断,之后,到底又发生了些什么他就记不清了,只知道醒过来后就已经回到了王府里。
“!!”
“两个小女孩?”
“这听着倒是挺稀罕的。”
两个小女孩就能打败教主的亲传弟子,这说法让这个名为王府仆役,实为黑煞教护法的王管事下意识觉得事情似乎有着某种古怪。
“这倒是奇怪了!”
“你在那种妖化血煞状态下,至少也该有练气圆满甚至是筑基初期的实力吧?”
“那两个小女孩,她们又是什么修为?”
“该不会是筑基以上吧?”
琢磨了一会后,觉得事情有着蹊跷的王管事便再次皱眉问道。
万幸的是,现在京城里的人只知道馨王府的世子被人给揍了,而且还被揍得很惨,并不知道被揍的其实是他们黑煞教的教主弟子,要不然,他的脸估计都要丢大了,教主也非得震怒不可。
“我不知道……”
“其中的那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跟我动了手,另一个则没有……”
“而和我动手的那个,我只知道她……”
“咳咳!”
“她好像很强很强?”
咳了一会,馨王世子便如此这般艰难地将他知道的都给说了出来。
“……”
“能把你打成这样,还让你没有还手之力,那至少也得是筑基中期甚至后期的修为才有可能!”
“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决然不会有筑基后期那种实力!”
说着说着,那个王管事或者是王护法就突然阴沉着脸,沉吟着不吭声了,也不知道是在思索些什么。
“那……”
“护、护法大人,您以为呢?”
“会不会……”
“会不会是七大派派来的,那些返老还童的老东西?”
而这时,那被打成重伤的馨王世子好像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然后忐忑并虚弱地忍着疼痛问道。
“哼!”
“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头,你私下行动就是你的不对,待我回去禀明教主,要是责罚下来,可有你受的!”
不过,那王护法却并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冷冷地朝着躺床上的馨王世子瞪了一眼。
“咳咳……”
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痛的,那馨王世子闻言就又咳了起来,并好一会才缓过劲来开口解释道:
“护法大人,我也是没办法……”
“现在修仙界兵荒马乱,胥京附近的散修也是越来越少了,我的血祭功法反噬太厉害,饿得实在没办法,不得不出动。”
“岂料……”
“呃……”
“咳咳……”
那馨王世子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势,突然就捂着胸口痛苦地蜷缩起来,怎么都说不下去了。
“饿?”
“饿就你不会先拿王府里的那几个废物血祭?”
“你知不知道!”
“要是坏了教主的大事,你担待得起吗?”
不说这个还好,说起这个事情,那王护法便有些恨恨地指着馨王世子的鼻子怒斥起来。
“罢了!”
“多说无益!”
好一会,在想起对方是教主弟子兼馨王世子,要责备也轮不到他来后,才有些讪讪地冷哼了一声,不再苛责更多。
“我!”
“咳……”
“我就是饿死……也不,不去打那几个废物的主意!”
这时,那个馨王世子似乎缓过了劲来,然后,被打得那么惨的他,竟然还倨傲地顶撞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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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他似乎还是个不服输和心高气傲的家伙,所以,区区一顿毒打似乎还是没法让他改变性子。
“是吗?”
“哼哼!”
“等你真饿起来的时候……”
“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看到对方顶撞,那王护法心下一恼,然后便也直接出声嘲讽着道。
“继续说吧!”
“她们用的是什么法术?”
“或许,我能从中发现些许端倪?”
顿了顿,那王护法也没有继续说得更多,而是继续追问起来,似是想打算通过使用的法术去弄清楚那两个‘小女孩’的具体身份,想知道对方到底是来自七大派还是魔道。
“法术?”
“我不知道……”
躺在床上的馨王世子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然后缓缓闭上了那只没有被打肿多少的独眼,至于那另外一只凸起来的,他暂时是没办法了。
“?!”
“不知道?”
然则,面对那个回答,那王护法却并不满意,以至于声音都不由得徒然便得尖利了几分。
不过,他看了看外边的方向一眼后,不想引起外边的那些侍女们注意的他就还是忍住了。
“我……”
“确、确实不知。”
惨笑着摇了摇头,接着,那馨王世子才继续往下说道:
“护法大人。”
“您是不知道,她……”
“从始至终,就都没有用过任何法术。”
想到自己被一个小女孩用拳头狠狠地揍了一顿,并直接被打晕过去,那躺在床上的馨王世子便又一次惨笑起来。
“!!”
“你是说,从始至终,她都用拳头跟你的血煞之躯争斗,还把你给打成了这样?”
好一会,意识到对方表达的情况的严重性的王护法这才惊呼着急声问道,想要确认是不是他想的那样。
“是的……”
馨王世子点了点头。
虽然他也很不想承认,但是,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当时的情况似乎还真的就是那样?
“……”
“此事不简单,我会立刻去回禀教主!”
“这段时间,你就老老实实在王府里养伤,哪也不许去!”
“就这样罢!”
说完,按个王护法便铁青着脸,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世子后,便再次冷哼一声,懊恼地一挥衣袖便匆匆离去。
“……”
“……”
很快,随着那个王护法的离去,被辞退的那些侍女们又纷纷端着各种各样的药品或是清洁用具以及热鸡蛋等处理伤口的物品鱼贯地走到了房间里。
……
而那个王管事王护法和馨王世子俩人都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对话以及胡乱琢磨的时候,馨王府之外,却有人正在准备继续找他们的麻烦。
没错!
那人就正是那身穿白纱,头戴斗笠,而脸上还蒙着纱巾,一大早就匆匆从城外赶来的那墨彩环墨仙子!
而且啊,在进城的时候,她也听说了那船的沸沸扬扬的关于馨王府世子被人暴打后丢在粪桶边,差点就没救回来的事情,而知道自家安妮师父和小鲤师妹昨晚做过些什么的她,就哪里还猜不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太好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多亏了师父和小鲤!”
“这下子,我总算是知道了,岚州五色门门主、馨王府都是一丘之貉,他们肯定都和这一年来的那些散修失踪的案件有关!”
“该是时候行动了!”
看着不远处那个紧闭着的馨王府大门,想到自己墨家的仇人和散修失踪案的关键线索都在里边,墨彩环便咬了咬牙,准备找个机会去开展行动。
只不过,想到现在是白天,这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的,她就又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等到晚上。
“嗯?”
“是那狗贼!”
“他这是要去哪?”
这时,还没有等墨彩环考虑好,她却又发现:那个王府大门旁的小门突然被打开了,然后,那个跟她墨家有破家之仇的狗贼,那个岚州五色门的门主从里边走了出来,接着,对方就像是有什么事情一般,匆匆地朝着北边的某个地方走去。
“……”
墨彩环没有急着上前,而是继续呆在原处,并死死地盯着那个正匆匆朝着北边走去的那个馨王府管事。
“也罢!”
“报仇之事不能操之过急,当谋定而后动,先去仔细调查几天再说!”
说完,先是看了看那个馨王府,觉得那个被小鲤师妹打成重伤的馨王世子暂时应该跑不了也好不了的墨彩环便又改变了主意,接着,便远远地朝着那个匆匆往北走的狗贼跟着了上去。
“我倒要看看,那狗贼到底是要去哪?”
“说不定,还有什么线索……”
岚州五色门门主成了馨王府的管事,而馨王府的世子却是近年来在胥京附近袭击散修的凶手或者之一,这种种事情夹杂在一起,就总是让墨彩环隐隐觉得事情不太一般,所以,她就那么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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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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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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