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十个凉菜上齐,三胖子端起酒杯看着大家说道:“各位,我贾明流有幸被任命为美人沟豆腐厂的厂长,以后还需要大家多多的支持。女的端起红酒,男的端起白酒,我们今天一起吃好喝好。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在一起共事了,就是一个厂子的人,再说我也是美人沟长大的,我们都是乡里乡亲的。来大家干一杯——”
三胖子是什么人,大家的心里都多少有点数。三胖子不但身高体壮,而且还会点功夫,于是大家的心里都有点怕他。三胖子曾经跟自己的老妈吵架,被他的老妈骂得面红耳赤,有些二杆子的他,随手拿起一个小方凳子,就从他老妈的脊背上“啪啪啪”连续打了三下,导致他老妈腰肌骨折,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月才下床。
这件事情在美人沟要是说起来,谁人不知那人不晓?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如今请吃饭,大家不得不来。更重要的一点,大家都知道三胖子的大哥贾明仁,在金牛镇干部食堂是个大厨;他的二哥贾明义一直在金牛镇的门卫看大门。这在农村人来说,他的两个哥哥都是离金牛镇领导最近的人。死去的瘸子也姓贾叫贾富贵,是三胖子的堂哥。
三杯酒下肚三胖子的话就多起来:“呵呵呵,真没有想到呀,我贾明流还有当美人沟豆腐厂厂长的机会,这就是风水轮流转。华天成在美人沟风光了一阵子,他也该倒霉走下坡路了。人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可是华天成这小子就是不识时务。非要和上面的领导对着干,结果怎么样?
大家都看到了,他的美人沟村主任给撸了,他的神龙山中医院工地被停工了。他的三个公司也被查封的查封,整顿的整顿。我今天下午听人民医院里的人说,就连华天成人民医院的外科主任都被免了,丁香受到了牵连,也被解雇了。在这个世界上无论到任何时候,胳膊都拧不过大腿。教训呀,深刻的教训。
大家都是美人沟的人,以后牢记不要跟上面管自己的领导对着干。我看华天成这一辈子算完蛋了,还修建神龙山中医院,我看他要被郭百战给逼死。虽然华天成医术高功夫好,但现在医院里不给他这个平台,他到哪里给人看病?他的仙医阁说要查封,也就是一两天的事情,到时候华天成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他的元通建筑公司,就等于是郭南征的,他欠人家八百八十八万,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听说华天成在西京市认识好多大领导,可是他现在成了这样,却没有一个领导出面帮他说话。看来华天成气数已尽,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大家都收收心,如今美人沟的豆腐厂是我贾明流说了算,我说了就是命令。谁要是跟我对着干,也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身体消瘦看起来很精干利索的郑翠萍,一直默不作声,她是美人沟豆腐厂的副厂长,也是疤瘌的老妈。当他听完三胖子从前至后的言,实在忍不住地说道:“三胖子,你如今当的是美人沟豆腐厂的厂长,可不是美人沟村委会的村主任,你是被上面口头任命的,说拿下来就拿下来了。华天成没有得罪过你吧?他倒霉了,你现在幸灾乐祸有意思吗?
华天成永远是一个硬骨头,他不会向任何人低头,他就是我们美人沟正义的化身。没有华天成就没有现在的美人沟豆腐厂。我们永远不要做过河拆桥的事情,我们美人沟能过上现在的幸福生活,都来自于华天成的辛勤付出。你虽然会点武功,上面还有人,但我郑翠萍不怕你。我做好了不当这个副厂长的准备,有本事你一个人在美人沟的豆腐厂,干一天我看看?”
三胖子没有想到他的话引起了郑翠萍的反感,他红着脸笑了:“婶,不好意思,我忘了华天成是疤瘌的大哥。你是长辈,我今天就饶过你一次,要是你下次敢当着大家的面跟我对着干,我给上面说一声,也把你的副厂长给拿掉。再说我的任命文件很快就会下的,到时候要是谁不听我的话,我就把她踢出美人沟豆腐厂。喝酒——”
现场的气氛有些沉闷,大家都对三胖子这样说华天成有些愤愤不平。而此刻三十多岁的会计王峰,也在心里琢磨,他看到有大鱼大肉端了上来,他大致合计了一下有两千元。这两千元是三胖子自己掏腰包,还是他想用美人沟豆腐厂里的钱呢?作为会计很清楚,华天成当美人沟村委会主任的时候,从来没有用美人沟豆腐厂的钱请客,都是他自己掏腰包,这在美人沟豆腐厂是人皆共知的事情。
“大家都高兴一点,我们不谈华天成了,来喝酒——”三胖子再次端起了酒杯看了一眼身边的张强说道:“张强,你是美人沟村委会的副主任,还希望你对我们豆腐厂的工作能给以大力支持,我们碰一个。”
“好说好说。”说完年轻的张强一口将杯中酒给喝干了。三男三女,三个女的吃的很少,只是喝着茶水。
三胖子见场子有些冷清,便站起身拍了下会计王峰的肩膀说道:“王峰,你出来一下,我有话给你说。”
等三胖子一离开,副主任张强还有三个女的都七嘴八舌地说开了。张强点燃一根烟满脸忧愁地说道:“没有了华天成,我们美人沟想要继续展下去,已经是不肯能了。我听他被免职之后,我一夜都没有睡好。我可以很肯定地说,华天成是我们美人沟这么多届村主任以来,最优秀的村干部,我谁都不服就服他。看来我们美人沟的好日子到头了!”
“是呀,华天成刚把我们美人沟整好,而且还给每家闲余的劳动力安排了工作。现在他的村主任被罢免了,他的神龙山中医院工地被叫停,许多家里的人又闲了下来没有工作干,都在家里唉声叹气。”四十多岁身体微胖的妇女主任何兰,有些伤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