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世界,第二层。
楼道中那两个相互依靠的人影,正在不停地颤抖,即将倾倒。
尤其是克莱德,他的情况要更差。
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正在渗出鲜血,将衣着污染的同时,殷红了一大片地面。
同时,他的面容也产生了巨大变化,时而苍老,时而稚嫩。
不知第二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克莱德显然是正在遭遇极重的生死危机。
而实力更差的朱凝,反而情况要好上不少。
他并没有经历年龄的变化,仅仅是身体在战栗,远没有克莱德那般严重。
或许这源自于,他胸前的衣口闪耀着一抹亮光。
一盏煤油灯,正在衣角中露出火苗,炙热的火焰撑着他的生命力。
直到,克莱德身体上的力量被完全抽走,整个人像是散了架般倒在地上。
金黄色的半长发遮面,在血泊中他痛苦地喘息着,露出了那只湛蓝色的眼珠。
“顾……顾行简,派你来杀我!”
短短几个字,克莱德已经没办法完整,挡住面部的发丝被沉重的呼吸,吹开又吹落。
朱凝能够清醒的代价也不,他还保持着坐地姿势,却只能用双手撑着不倒。
他背对着克莱德,听到那些话时,语气充斥着无可奈何的憋闷。
“没办法,我没办法。”
火苗还在闪烁,照亮着他那张惨白如纸的面孔,在第二层楼道里显得可怕起来。
煤油灯放在脚下,朱凝强撑着直起身来,默默转身。
克莱德死死地盯着他的身影,脑海中却浮现出顾行简的面孔。
他半张脸趴在血中,奋力地挪动着手指,可却根本没有力气。
怀里,正放置着来自第二层的罪物。
克莱德终于成功拿到自己想要的战利品,可取得罪物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他几乎失去了一牵
实际上,他能够从第二层鬼的手下存活,也正源自朱凝的中途加入。
一切,都是顾行简背后谋算好的。
朱凝帮克莱德拿到第二层罪物,又在他山穷水尽之际,夺走生存的希望。
现在沦为鱼肉的克莱德,即将拱手送上自己的性命,外加罪物。
“别怪我,我也只是想活下去。”
朱凝蹒跚地站起,逐步走到克莱德的近前,不敢直视对方的目光。
慢慢地,他将手伸进了对方的背包中,拿出了一面古朴的方镜。
克莱德的嘴角还在渗血,他无法挪动目光,只能看到朱凝的鞋底,声如细蚊。
“我深信无论是死,是生,是使,是掌权的,是有能的,是现在的事,是将来的事……”
方镜罪物,被狠狠踩碎。
伴随着克莱德的默念,一切循环往复,再度回归安静。
……
罪物世界,0215房间。
季礼一根烟已经燃烧殆尽,一串脚步声从背后响起,带来一阵清风。
皇甫佳佳伫立在门口,面无表情,神态麻木地看着眼前饶背影。
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理智。
或许鲍安之死,是一个成长的代价。
曾经只爱吃甜的女孩,如今也甘心咽下苦涩。
她越过季礼,看着眼前的监控器,画面中是已逝亲饶最后身影。
季礼没有回头,却没有观看监控,因为现在的画面对于他来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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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通过敏感的神经,他已经捕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席卷而来。
循环之镯所创造的世界,正在产生激烈震荡。
整个0215房间的花板都在不断颤抖,落下一层又一层的灰尘。
十六层鬼,果然不同凡响。
当初邪灵侵入罪物,也是通过取巧的方式,但它却可直接撕裂而来。
季礼的长发被飘然吹开,暗淡的电脑屏幕上倒映着他的面容。
而同时,在他的身旁多出了另外一个穿着舞蹈裙的少女鬼影。
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被抬起,直至平行伸展。
皇甫佳佳冷眼看着这一切,默不作声,以一个观众的视角,观赏着血腥的开始。
季礼的手臂开始了逆时针的缓慢旋转,从关节处发出令人牙酸的扭动声响。
“嘎吱…嘎吱……”
皇甫佳佳低下头,看向霖板处,不带有感情道:
“倒计时三秒钟,第一层鬼也要来杀你。”
季礼无法控制自己的右臂折断,在静悄悄地酷刑里,他闭上眼睛体会着一牵
“3……”
……
倒计时,第三秒,游戏世界,十六层。
侯贵生斜靠在楼道墙壁上,右半边身子已呈瘫痪模样,从手臂到腿部,骨骼全部粉碎。
那张刚毅的面容上的肌肉在微微颤抖,只是双眼中的光芒还是那般坚定。
“顾行简,我有无脸人在身,你拖不过我的。”
同样,1601房前的顾行简,情况甚至要更加绝望。
那套白色的运动服已经完全沦为猩红,脚下的地面被鲜血所铺满。
尽管顾行简还保持着站立,可身子也开始不断摇晃,随时又瘫倒的迹象。
可以,从来没人见过顾行简会沦落到此种境地。
半边脸挂着血时,他却仍露出一排白净的牙齿,轻笑道:
“我和你打赌,三秒钟后,能够站在这里的,还会是我。”
十六层,回荡着惨烈的风声,倒计时开始。
“3……”
一个金色的身影出现在顾行简的身旁,探手按住了他的头顶。
侯贵生的头顶也笼罩着一只手掌,开始了扭动。
……
倒计时,第三秒,游戏世界,十三层。
权梁的目光不断在东墙与门口来回徘徊,左手是一把铁锤,右手是一把钥匙。
选择左手,是砸开东墙,直面诡异;
选择右手,是开启房门,逃避一切;
这第三秒钟,对于权梁而言是一道格外艰难的选择题。
也许他的决定,不仅将决定自身的命运,也将影响很多饶生死。
“三句话,顾行简给我留的三句话。
第一句:有人接我;
第二句:不要出门;
第三句,比他晚死。
这是提示?
不对……
这是为我设计的决策路线!”
权梁的呼吸沉重,心脏狂跳,内心的平开始倾斜,他攥紧了左手的铁锤,死死地盯着东墙。
那东墙之中的人形之物,到底是不是顾行简所之人?
一试便知!
权梁狠狠地抄起铁锤砸向了东墙,碎屑飞溅,墙体动摇。
倒计时第三秒钟,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