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很是残破,周身满是缺口划痕,若非那种让人难受至极的诡异感觉,看上去,就跟普通人家的铜镜没什么区别。
观察着这铜镜,徐天涯骤然想起,自己当初突兀穿越,似乎就是被什么东西砸到了脑袋,难道那罪魁祸首就是这铜镜?
打量观察许久,徐天涯才将注意力转向这雾蒙蒙的识海,他心念一动,雾气随之涌动,似海浪奔涌,翻滚不息。
他知道,这些雾气,便可看坐是自己神魂心念在识海之中的具现化,破镜入微,亦可以说是初步接触到了神的存在,而随着神的愈发壮大,修为境界的增加,原本可望而不可即的神魂,亦是能够操纵起来。
而聚剑成势,便是将自身剑道与神魂交融,形成剑势!
这似乎也可看成对神魂的一种运用操纵之法。
徐天涯想来,世界武学无数,想来定是不止这一条道路。
思绪流转,这识海也是随着念头闪烁而涌动,一幕幕画面在雾气之中闪烁,这里亦是储藏着徐天涯一生所有的记忆,不管徐天涯是否还记得,在这里,皆是存在。
徐天涯曾在全真藏经阁中看到一本古籍记载,其言识海无穷无尽之大,人的一生亦也只占据了识海极其微小的部分,甚至那古籍还提出了一个近乎天方夜谭的说法。
说是哪怕人死之后,投胎转世,但记忆却未被抹去,只不过被掩埋在了识海深处,常人一生都难以触及。
若是修为至不可思议之境,觉醒前世记忆也不是不可能……
徐天涯之前看到这个记载,还只是当做一个趣闻来看待,但此时感受着这无穷无尽的识海,他突然觉得,古籍之上的记载,也并非不可能。
许久,徐天涯才压下心中的杂念,再次将注意力聚焦在那铜镜之上。
沉吟片刻,徐天涯缓缓操纵着心神朝那铜镜触及而去。
当心神处理铜镜之时,没有徐天涯预想中那天花乱坠的动静,铜镜也没有丝毫变化,平平无奇,只是在心神触及这铜镜的那一瞬间,徐天涯就好似生而知之一般,突然就明悟了一些东西。
铜镜为何名徐天涯亦是不知,铜镜从何而来,为何在自己身上,徐天涯也是不知,唯一知道的便是,这铜镜的用处。
它可以打通世界之门,穿梭时空。
至于怎样打开世界之门,怎样穿梭时空,多出来的记忆之中也未曾言明……
许久,盘坐在木床之上的徐天涯才再次睁开双眼,他心绪难平。
世界之门,穿梭时空!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其含义却是太过骇人。
徐天涯想过自己在这个时代的无数可能,却还从未思及过这种情况的出现。
离开这个世界?
徐天涯突然有些不敢想。
对现在的自己而言,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已经完完全全的替代了曾经那个繁花似锦的时代。
自己亦是被深深的印刻上了这个时代,这个江湖的烙印。
如果哪一天突然失去这一切,徐天涯都不敢想,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全真,老头,蓉儿……
在这个世界,自己有着太多太多的牵挂。
他推开房门,踏雪无痕,立在院中,他心中久久难以平静……
……
当积雪融化,万物复苏之际,小木屋房门已是紧闭,神雕低鸣,深谷入口,有人影渐行渐远。
于深山两载多春秋,两人再出江湖……
天气正好,两人行进山间,速度亦是极快,尤其是黄蓉,两年多时间,内功修为已至江湖一流且不说,一身桃花岛绝技,在深谷之中的闲暇打磨之下,也愈发的纯熟起来。
没耗费多长时间,两人便再临汉水河畔。
和那日冰封的河面不同,这个时候的汉水,汹涌澎湃。
曾经寂寥的荒原,此时也是生机初显,绿意缭绕。
两人没有在这汉水河畔逗留太久,在码头集市买了两匹骏马之后,两人便驾马朝南而去。
赶路数百里,两人才寻了一县城欲歇息一夜,县名九门,但徐天涯观察了一下,整个县城,也只有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只是不知取名九门的原因。
县城地处要道,倒也颇为繁华,两人在县城之中闲逛一会,才寻了一客栈落脚。
“要我说,现在放眼江湖,又有是裘帮主的对手!天下第一非裘帮主莫属!”
“李大哥所言极是,我看那什么天下五绝,还有那什么全真一剑,都比不得裘帮主!”
“一人一掌,临安城独斗群雄,竟无一人是裘帮主一合之敌!”
“等过些日子,我也得去找找门路,看能不能拜入铁掌帮。”
“得了得了,铁掌帮哪里会收你这种货色,别痴心妄想了!”
一进客栈,一道道江湖人的交谈声便传入耳中,徐天涯微怔,似乎在自己离开江湖这段时间,这江湖,有有了不少变化啊!
“那裘千仞,不就是臭道士你当初打下台的那个人嘛?”
“现在这么厉
害了啊?”
黄蓉有些奇怪,但也没在意,再厉害,能有臭道士厉害?
她可是知道的,如今徐天涯的武功是有多么厉害。
那定格的漫天雪花,还有那一剑未出,便将那堪比五绝的神雕死死压制。
那种场面,简直超出了黄蓉对武功的认知。
当两人落座,听着不少江湖人的交谈,对这两年江湖发生之事,也终于有了个大概了解。
事情很多,也很杂,但总结起来就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铁掌横行,天下避让。
如今的铁掌帮,威名赫赫,名声之大,已然压过了曾经的江湖霸主丐帮与全真。
再加之如今一人一掌镇江湖的裘千仞。
俨然给人一种新旧交替,霸主登基的感觉。
只不过这些对徐天涯而言,倒也算不得什么,武艺修至如今这境界,很多事情,在徐天涯眼中,反而已是极为简单。
江湖霸主又如何?
天下第一又如何?
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的他,已然颇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他不介意有敌手,恰恰相反,他反而害怕没有敌手,独孤求败的那种寂寥,他不愿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