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
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连脚步声她都没听见!
“你闭眼的时候。”欧阳宇不以为然,也不管顾安夏反不反对,就跨上了她柔软的床。
“你可别过来!”
你一来,我心就跳得厉害!
将挺个大肚子也不停地磨磨蹭蹭,企图挪到床的另一边的顾安夏搂进怀中,欧阳宇吻了吻她那白珍珠一样圆润的耳垂。
“好好睡,孕妇不宜思虑过多。”
说完,欧阳宇安静闭上眼,将顾安夏调整到一个舒服的角度,搂得更加严实。
天呐!他怎么知道自己思虑过多?
难道我表现的很明显?
在欧阳宇怀里,顾安夏焦虑地仿佛天快要塌下来。
扑通!扑通!
刚平复不久的心跳再一次打了鸡血般原地复活,顾安夏方才好不容易有些平缓的呼吸先下猛然急促起来!
她背对着欧阳宇,与他的胸膛亲密接触的后背像是有小蚂蚁在爬,让她不能安心睡觉。
谁能来救救她!
欲哭无泪地望着窗外,顾安夏觉得,今夜怕是不能再入眠!
“长吸长呼,不要乱。”
焦急中,耳畔低沉的声音像是一种牵引,将她往平和的沃土带去。
顾安夏不自觉地跟随那声音的指示,沉沉地,缓缓地呼吸起来。
皎洁月华像是一层薄纱,将她笼罩其中。海浪声伴着欧阳宇低声的嘱咐慢慢将她复杂的心绪抹平。
一切都是舒缓和安逸的,像是童话般,美好而隽永。
欧阳宇的声音永远有种魔力,能让顾安夏焦虑,也能让顾安夏平息。
可当事人却永远固执地不愿意承认,只有对自己在乎的人,才会这样挂心。
“晚安。”
感受到怀中人渐渐松懈的身体,欧阳宇也终于放心。
不足片刻,她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缓,欧阳宇才收回放在她肚子上不断抚摸的手。
“做个好梦。”
欧阳宇温柔地说道。
清晨再度降临,耀眼的晨光海啸一般打进顾安夏房间巨大的落地窗内,钻进她紧阖的眼帘。
顾安夏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着几只海鸟在天上飞来飞去,抬眼瞄了瞄墙上的复古大摆钟,惊觉自己这一觉竟然睡到了十点!
“今天允许你偷个懒,我出去处理些事情,乖乖等我回来。”
对了,就在今早天还没大亮时,她其实就被欧阳宇的手机铃声吵醒过一次。
困顿中她也没多想,只无意间听到欧阳宇刻意放轻却依旧有些不耐的声音。他对着电话周旋了两句,最后像是无可奈何,皱着眉挂了电话。
很快的,欧阳宇换下居家服,匆匆忙忙中也打扮得光鲜帅气。
乖乖等我回来,说完,他就转身出了卧室。
当时的顾安夏太困,眼睛是睁着的,可意识还在昏昏沉睡。
以至于直到事后的几个小时,她彻底从睡梦中抽离时,才反应过来,今早上欧阳宇连惯例上会每天一个的早安吻都没给!
“事太急,绝对是这样。”
刚睡醒的顾安夏,理智地告诫着自己。
她才不会去管欧阳宇的任何行踪,那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只要安心养好孩子就好了,其他的一切她都不想过问。
可是……
“少爷今早要去机场接一个人,可能会不在,早餐按照他纸上交代的办。”
偷偷跑下楼,顾安夏特别没出息地猫在餐厅门口,偷听管家佣人们的谈话。
“少爷是去接谁啊,今早走的特别慌张!”
“不知道啊,据管家说可是个特别重要的人,女生哦,非少爷亲自去不可呢!”
“啊,什么人有这么大面子,能惊动我们少爷!”
“这还用问,上次少爷不就被逼着去相亲,这次啊,八成跟这个脱不了关系!”
佣人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一片混乱中,顾安夏也只听清了这么几句。
可也就是这几句,足以令她久久不能平息!
欧阳宇背着她去机场接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难怪今天她睡得像头死猪一样沉,都没人叫她!还说什么允许自己偷个懒,分明就是他趁着她睡着,要去偷偷见另一个女人!
八成还希望她醒的越晚越好呢!
知道真相的顾安夏在餐厅门口整了整衣服,然后直起身子,推门走了进去。
挺胸抬头,昂阔步,十足的豪门少妇派头。
“啊,好饿,你们准备好早饭了吗?”顾安夏夸张地伸了个懒腰,像平常那样问道。
一边擦着盘子的管家闻言赶紧上来,将佣人们一哄而散。
“去去去,干你们该干的事去!”
然而将佣人轰走后,管家却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她身边多停留,只是慌张问了声好,便离开了餐厅。
顾安夏摩擦着下巴,一边坐在餐桌前等早餐,一边盘算着欧阳宇回来的时间。
原本她并没觉得有什么,只当他是突然的公事打扰,欧阳宇那大局为重的性格使然一定会奔赴前线,赶着处理。
可当看见众人这反常的样子时,连她都不自觉起了疑心。
欧阳宇,到底去了哪里?
难耐地在古堡中游荡了一天,顾安夏无视身后随行的一种佣人和保镖,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
透过巴洛克风格的拱形窗向外眺望,那遥远的海天交汇处,太阳已经完全被海水吞没,只留下一点残存的金黄色余晖。
马上就要天黑了,欧阳宇是日理万机没错,可往常不管他多忙,都会提前回到家里不是吗?
收回视线,顾安夏皱了皱眉,将心中的疑虑压下,向古堡长廊的另一端走去。
整整一天都在想关于欧阳宇的问题,吃饭时在想,看书时在想,走路时也在想!
脑海中那挥之不去的身影,总是牵动着她的思绪,叫她什么都做不好。
“……回去了。”
转过身,顾安夏憋得难受,想找人说些话,可是回头只看见了一群死板的随行保镖。
也没了游荡的心思,顾安夏沿路快速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躺回到柔软大床.上的瞬间,她便失去了力气,摊在床.上像条被晒干水分的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