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狂朗声说着说着,再次抬起双手将手里的文书直接送到了柳大少的身前。
“陛下,此乃那些密探弟兄们当初送过来的情报文书,是老臣我和南宫兄刚从卷宗室里面翻找出来的,还请陛下过目。”
柳明志眉头轻皱地点了点头,轻轻地合起了手中的万里江山镂玉扇,直接伸手接过了张狂递来的文书。
然后他立即翻开了手中的文书,微微低眸地仔细观看起了文书上面记录的内容。
约莫过了三四十个呼吸的功夫上下,柳大少很快的就将文书上面的内容仔细地看了一遍。
“呼~”
柳明志默默地吐了一口气之后,轻轻地合上了手中的文书,目录思索之色的暗自沉吟了起来。
不一会儿,他的双眸之中露出了一抹明悟之色,然后微微抬头的朝着张狂看了过去。
“舅舅,本少爷我之前已经看过了这本文书上面记录的这些情报了。”
听到柳大少言说他之前已经看过这些情报了,张狂老脸之上的神色微微一怔。
“什么?陛下你已经看过了?”
“嗯,已经看过了。”柳大少淡笑着点了点头,随后直接转身朝着不远处的书架走了过去:“舅舅,你们先等一下。”
“哎,好的。”
书架旁边的墙角处,依次摆放着四口大木箱子,每一口大箱子上面都贴着一张书写着楷书的字条。
柳大少脚步沉稳有力地走到了左边第二个箱子前面停下了脚步以后,直接俯身打开了箱子上面的箱盖,紧接着他就开始在箱子里面快速地翻找了起来。
宋清见状,淡笑着开口轻声问道:“三弟,用不用为兄我给你帮忙?”
“大哥,不用了,不用了,西方诸国的情报文书都是早已经分开整理好的了,兄弟我很快就能找到了。”柳大少听到了宋清的询问声,毫不犹豫地轻声回应道。
“那好吧,为兄知道了。”
宋清口中的回应声才刚一落下,柳大少便乐呵呵地从箱子里面先后地提出了四小摞用绳子捆绑好的文书放在了地面上。
柳明志将最后一摞文书放到了地面上以后,立即转头朝着张狂望了过去。
“舅舅,你还记得你派人送来情报文书之时的大概时间吗?”
张狂稍加沉吟了一下后,马上朗声回道:“回陛下,老臣记得好像是在一个多月之前。”
“嗯,好的。”柳大少轻笑着点了点头,直接伸手解开了最后一小摞文书上面的绳子,然后开始一本一本的翻找了起来。
很快,书房之中就响起了柳大少笑呵呵的话语声。
“哈哈哈哈,找到了。”
宋清,张狂,南宫晔三人听着柳大少乐呵呵的话语声,彼此之间纷纷眼前一亮,本能地朝着柳大少手中的文书望了过去。
柳明志轻轻地砸吧了两下嘴唇,一手拿着一本文书朝着张狂走了过去。
“舅舅。”
“老臣在。”
柳明志不疾不徐地走到了张狂的身前缓缓地停下了自己的脚步,随手将他送来的那本文书递来过去。
“舅舅,这本文书你先拿着,咱们对一对两本文书上面的内容。”
张狂忙不吝地点了点头,连忙伸手将柳大少递来的文书给接了过去。
“好的,好的。”
柳明志转身对着房门的位置,直接打开了手里的文书。
张狂见此情形,亦是立即放开了手中的地文书。
旋即,他们两个人便凑在一起开始比对起了两本文书上面所记录的内容。
宋清举起酒囊灌了一大口酒水之后,神色有些好奇地抬脚向前走了两步。
“三弟,为兄我方便看一下上面的内容吗?”
“嗯嗯嗯,看吧,看吧。”柳大少听着宋清的询问声,头也不抬的直接回应道。
“哎,好的。”
宋清朗声回应了柳大少一声后,淡笑着转头将目光落在了南宫晔的身上。
“舅舅,你要一起看一看吗?”
南宫晔闻言马上笑呵呵地摇了摇头:“不用了,不用了,老夫我早就已经看过了。”
“好吧。”宋清轻笑着颔首示意了一下后,立即探着头看向了柳大少和张狂他们两人手中的文书。
片刻后,柳大少眉头轻皱地抬起了头,随手把手里的文书递给了站在自己身边的宋清。
“大哥,你慢慢的看吧。”
宋清淡笑着点了点头,直接将柳大少递来的文书给接到了手里面。
“嗯嗯嗯,好的,好的。”
柳明志张着嘴长吐了一口气,微微眯着双眸地抽出了别在腰间的旱烟袋以后,动作娴熟地往烟锅里面装起了烟丝。
“呼!”
张狂轻轻地合起了自己手中的文书,神色有些唏嘘地抬起头看向了正在往烟锅里装着烟丝的柳大少。
“陛下,你看吧,这里面的确有误会。”
柳明志默默地吞吐了一口刚刚点燃的旱烟,然后托着装着烟丝的烟袋对着张狂示意了一下。
“舅舅,你要来一锅吗?”
张狂看了一眼柳大少递来的烟袋,淡笑着抽出了自己腰间的旱烟袋。
“陛下,老臣来自己的就行了。”
柳明志微微颔首,微微转身地又对着南宫晔,宋清两人示意了一下。
“舅舅,大哥,你们俩来一锅吗?”
“呵呵呵呵,陛下,老臣也抽自己的。”
“三弟,为兄我也是,为兄我也是。”
听着南宫晔,宋清两人的回答之言,柳大少轻轻地点了点头,双眸微眯的再次默默地吞吐了一大口旱烟。
“七月初九,七月初九。
那些潜伏在法兰克国沿海城池之中的密探兄弟们,他们是在七月初九那天给你们汇报的有关方面的情报。
七月初九,八月,九月,十月。
这也就是说,江河那小子因为某些原因,突然在法兰克国的港口城池之中杀人的时间并不是在两个月之前,而是在更早的时间之前。
有可能是在三个月之前,也有可能是在四个月之前。”
张狂微微偏着头地吐了一口轻烟后,抬起手轻抚了几下下巴之上花白的胡须。
“陛下,从时间之上来算的话,确实是这样的。”
柳明志轻转着眼眸稍加沉吟了一会儿,然后一个转身直奔不远处的地图走了过去。
宋清三人见状,彼此之间相互对视了一眼后,立即动身跟了上去。
柳明志大阔步地行至地图前面停下了脚步,微微抬起头在地图之上来回地扫视了起来。
“两位舅舅。”
“老臣在,陛下?”
“老臣在,陛下?”
“两位舅舅,在你们两人和大哥他一起赶来本少爷我这里之前,大哥他应该已经告诉了你们本少爷我让他去找你们俩的原因了吧?”
随着柳大少口中的询问之言一落,张狂和南宫晔老哥俩立即异口同声地回应了一声。
“回陛下,已经告诉了。”
柳明志轻轻地点了点头,随手拿起了身前木架之上的小竹竿在地图之上轻轻地游走了起来。
“舅舅,你先前的那番话语说的没错,在江河那小子和法兰克国的那些密探弟兄们的事情之上,确实存在着某些误会。
不对,不对,严格一点的来说并非是存在着某些误会,而是因为本少爷我过于疏忽了。
呼!哎呦。
此事怪我,此事怪我啊!”
听着柳大少突然有些感叹的语气,张狂三人纷纷神色一紧。
“陛下。”
“陛下。”
“三弟。”
柳明志端着手里的旱烟袋轻轻地砸吧了一口旱烟之后,微微侧身地转头看向了张狂,南宫晔,宋清三人。
“两位舅舅,大哥,这件事情之上的根源的确是出在了本少爷我的身上了。
舅舅,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坦白的来说,本少爷我在看完了舅舅你派人送来的那些情报以后,并未将这件事情给放在心上。
当初,本少爷我看到了那些情报之后,心里面习惯性的就以为这是你们老哥俩和江河那小子早就已经沟通好了的事情。
因此,本少爷我当时也就没有往深处去思考。
直至现在本少爷我才明白,原来你们老哥俩也不清楚江河那小子突然在法兰克国港口城池中突然杀人的详细缘由。”
柳明志神色唏嘘的说到了这里之时,顿时一脸苦笑着的轻轻地地摇了摇头。
“呵呵呵,呵呵呵呵~
本少爷我要是早知道事情是这个样子的话,我肯定一早就去找你们老哥俩询问这方面的情况。
哎呀,归根结底,怪我啊!怪我啊!”
看到柳大少一脸苦笑的模样,张狂连忙摆了摆手。
“陛下,你可千万不要这么说,在这件事情之上老臣兄弟二人亦是考虑欠周了。
老臣兄弟二人明知道陛下你十分的牵挂海宁候那边的情况,按说的话老臣兄弟二人应该是亲自给陛下你汇报此事的。
结果,老臣竟然就只是派人送来了有关方面的情报文书。
陛下,老臣疏忽了,是老臣疏忽了,还请陛下恕罪。”
等到张狂口中的话音一落,南宫晔便立即对着柳大少拱了拱手。
“老臣附议,还请陛下恕罪。”
柳明志听着张狂,南宫晔老哥俩所说的话语,登时笑呵呵的轻轻地摆了摆手。
“哈哈哈,啊哈哈哈~
两位舅舅,行了,行了,你们老哥俩就不用帮着本少爷我圆话了。
本少爷我又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大傻子,我的心里面非常的清楚这件事情的根源出在了哪里了。”
“陛下。”
“陛下!”
柳明志轻笑着吁了一口气,端着手中的旱烟袋送到口中用力地吞吐了一大口旱烟。
“两位舅舅,事已至此,咱们再探讨问题的根源是什么样的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眼下的当务之急,咱们需要讨论的问题是江河那小子突然在法兰克国的港口城池之中突然杀人的问题。
至于其它的一些可有可无的一些问题,过去了就过去了吧。”
听到柳大少这么一说,张狂,南宫晔老哥俩登时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陛下英明。”
“陛下英明。”
柳明志唇角微扬地轻然一笑,直接举起手中细长的小竹竿轻轻地点在了身边的地图之上。
“两位舅舅,本少爷我刚才大致的思索了一下,不管是在两个月之前也好,还是在更久之前也好,本少爷我们这一行人都还没有赶到大食国的王城之中呢!
因此,在很多的事情之上本少爷我也就以你们这边为主了。
两位舅舅,情报文书上面的内容你们老哥俩全都清楚,本少爷我也就不再继续过多的浪费口舌了。”
张狂,南宫晔两人闻言,皆是轻笑着点了点头。
“老臣明白。”
“老臣也明白。”
柳大少用力地吞吐了一大口旱烟之后,微微俯身的在脚底磕出了烟锅里面尚未燃烧殆尽的烟丝。
旋即,他淡笑着直起了身体,直接转身看向了一旁的地图。
“两位舅舅,从那些密探弟兄们所传递的情报文书之上的内容来看,再结合本少爷我今天从那四个希腊国商人口中的所得知的消息,咱们也就可以推理出来一个大致的结论。
这个结论就是江河那小子他是现在法兰克国的港口城池之中干出了突然杀人的事情,然后才继续扬帆起航的赶往希腊国的某一处港口进行货物贸易的。
至于这其中的原因嘛,就出在了咱们大龙宝船队与那些希腊国的商队,以及那些法兰克国商队分别进行赶路的时间上面了。”
柳明志语气平淡,侃侃而谈地说话间,举着手里的小竹竿在地图之上来回的游走了起来。
“两位舅舅,大哥,从地图之上的大致路程就可以看得出来,咱们大龙的宝船队赶到希腊国的港口进行货物贸易之时,那些法兰克国的商队还在赶往普鲁士国的路上呢!
从法兰克国到普鲁士国的距离是一方面的原因,再从咱们大龙的船队与法兰克国商队分别走海路和陆路的赶路速度这又是一方面的原因。
两位舅舅,排除所有不可抗力的外在原因,船队赶路的速度至少是陆路商队赶路的速度三杯有余。
当这两种原因相互结合在了一起之时,那么所有的问题也就可以清晰明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