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盛时年半弯着身子,俯身在洗手台边,捂着心口,脸色微白,痛苦的模样。
而洗手池里,水在‘哗哗’的流着,里面红色一片!
或许,他是想开着水流咳嗽,让鲜血第一时间被冲走,但无奈血太多,染红了半个水池。
他又咳血了!
“盛时年!”白汐汐紧张的脸色煞白,走过去扶住盛时年:“你怎么又……为什么会这样,不是有好好吃药,好好睡觉吗?”
她的声音紧张哽塞,快要哭出来。
她真是恨死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去潜伏!昨晚又为什么要睡着,没有去找那个教授!
盛时年将她拉在身边,声音染了些许暗哑的道:
“小汐,咳点血而已,这么担心做什么?”
白汐汐快被他气死,生气的说道:“什么叫咳点血而已,你看正常的普通人咳血吗?”
一句话,把盛时年问住,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等我,我去叫教授!”白汐汐慌忙的说了句,转身就往外走。
手腕,倏地被人握住。
“别去。”盛时年冷言,唇瓣微抿道:“每次还不是那些检查,开那些药,去了又有何用。”
语气太过的冷淡,随意。
舒小绵身子一怔。
他
是对医院,对医生感到绝望了吗?这么多年的治疗,反反复复的吃那些药,没有丝毫改善,也让他放弃自己了么?
这种长达十几年的治疗,磨灭一个人的希望,斗志……
连这么优秀坚强的他,也看淡。
一阵阵异样的酸楚从心间流出,白汐汐特别的同情起盛时年来,不知自己该说什么,该怎么去安慰他。
盛时年看着白汐汐的模样,竟是笑了笑:“同情我?”
白汐汐下意识的就要点头。
他却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同情,收起你同情的想法和眼光。”
因为同情代表着一个人的无助,可怜,悲哀。
他盛时年,还不到那个地步。
白汐汐看出他眼里的烦躁的情绪,杀他的心都有!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死要面子,凹高贵。
她心里有着不开心的气息,冲他说道:
“我就要同情,就要就要!你……唔!”
话未说完,唇被他猛地封缄住。
盛时年狠狠的亲着她,将他独特而混夹着血味的气息,强势的灌入她口中,吞噬她未说完的话语。
这个女人,胆子真是太大,敢跟他这么对着来!
关键的是,他知道她是在意,在意的生气,在意的跳脚
。
这样的她,让他只想狠狠的融入骨血里。
白汐汐脸色一片凌乱,猛地叫道:“盛时年你疯了么!”
都特么的生病了,还想着这事!
盛时年按住她挣扎的手腕,眸光如同野兽发出的危险幽光:
“你要拒绝一个病人?”
白汐汐:“……”
要死!
真的要死了!
她为什么要遇到这样一个霸道又可恶,有病又无,耻的男人!
……
从浴室出来。
白汐汐简直不想理盛时年了。
直接走到更衣室里,自己搭建的休息小床躺下,拉过被子盖在身上,背对着那边。
盛时年从容的整理好自己,和洗手台后,走出来,在卧室没看到她,找了一圈,才发现她睡在这里。
那丢给他的傲娇小身影,看的出来在生气,也很可爱。
他无声笑笑,迈步走过去:
“刚刚结束又躺到床上,是在邀请我么?”
空气安静。
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无声。
盛时年无奈,屈身坐下,修长的手落在她身上,将她拉过来。
“不要碰我。”白汐汐猛地避开他的手,继续朝里面躺着。
盛时年听出她话语里的哭声,拧起了眉头,微微用力强势的将她翻过来。
然后,
就看到她那张好看的小脸儿满是泪痕。
心,瞬间揪紧。
“抱歉,刚刚弄疼你了?”盛时年哑声道歉。
他的温柔,让白汐汐的眼泪,刷的一下,不受控制的哭的更厉害了。
她抬起小手用力的打他,哭着骂道:
“是,你是弄疼我了!你弄疼我的心了!”
盛时年身躯一僵,深邃的看着她。
白汐汐哭着继续发泄不满:
“你追我,让我跟你在一起,说以后对我负责,可你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爱惜,拿什么什么来爱我?都病到这个地步,还不愿意好好治疗,是真的想死,让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吗!你简直就是个坏蛋,最大最大的坏蛋!”
她一声又一声的骂着,完全是歇斯底里,濒临崩溃的状态。
盛时年看着平日里可人乖巧的女人哭的狼狈,心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连带呼吸都微微难受起来。
他就坐在那里,任由她捶打,哭骂。
等到她都发泄完了,他才伸出长臂拥她入怀,轻轻的抱着她安慰:
“小汐,冷静一点,听我跟你解释。”
他的声音很柔,比往日柔了一万倍。
白汐汐很想挣开他的怀抱,不想被他抱,可又莫名的无力挣开
。
她只能任他抱着,抽泣着。
盛时年宽厚的手一点点的抚着她的小脑袋,耐心的说道:
“这个病是从小就有的,如果会死,我早该死了,活不到三十岁。另外,结合幕后人这次有预谋的算计,我推断我身上的病和他十之八,九也脱不了关系。我已经让苏南在加快调查幕后人的身份,等抓到他后,应该对病情有帮助。所以,别担心了,嗯?”
他一句句,循循善诱的解释,磁雅的声音里包含着一个成熟男人对女人的细心,温柔,宠溺。
白汐汐听完他的话语,复杂的情绪得到一点点的安抚,抽泣着,鼻音说道:
“真的吗?”
盛时年手掌捧住她的小脸儿抬起来,认真的凝视着她:
“我的傻女人,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一句‘我的傻女人’,带着太多的宠溺。
白汐汐小脸儿微红,吸着鼻子:“那你接下来都不要工作了,好好休息,好好睡觉。不准晚上再工作。”
她的语气带了几分强势的命令。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命令他。
偏偏,他还生不起气来。
盛时年宠溺的依着她:“好,都依着你。”
话落,他的唇落在她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