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你现在也不小了,我可以告诉你,因为他是齐衡的妹妹。”
“齐衡是齐衡,她是她。”
梓睿听说齐诗诗是齐衡的妹妹,起初很吃惊,但吃惊过后他仍然不服气。
他觉得齐衡的错误,不应该由他妹妹来买单。
子睿据理力争,和妈妈争辩起来:“您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对诗诗一点都不公平。”
“你才几岁,你见到过社会丑恶吗?”
“好,就算你没见过,但你看过那么多书,总该知道什么叫做基因密码吧?这有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听过没有……”
时莜萱眉毛胡子一把抓,科学解释和俗话老话一股脑的都搬出来了。
她还道:“盛梓睿,你平时的冷静和睿智都哪里去了?你居然跟我讲公平?这些年在你爸爸书房里头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爸爸跟你说过,公平是强者制定的规则,不是弱者要求待遇的权利,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绝对公平的事情!”
若是平时,梓睿定会承认母亲说的正确!
但现在他好像鬼迷心窍,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你是强词夺理,不讲道理。”
时莜萱火冒三丈:“你少跟我讲道理
,我讲道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以后不许和齐诗诗接触,听到没有?”
人在气头上的时候,说话就没有好听的了。
时莜萱本来是准备好好和儿子说,但原来的计划都泡汤了,根本没有好好说。
“我不听,您这是霸权,我们没有早恋,就是在一起看个搞笑视频怎么了?就这么点小事,你就犯得上把人家工作弄丢,小题大作!我会用行动向你证明,事实不是你说的那样。”
梓睿一贯听话,但这样的孩子任起性来更气人。
妈妈辞退齐诗诗,第二天他就找到孤儿院去了!
齐诗诗在院子里洗衣服,见到梓睿大吃一惊:“你怎么来了?盛夫人知道吗?”她说着就往梓睿身后看,神色很紧张。
“不用她知道,我妈辞退你是她不对,我来和你道歉。”梓睿笑了笑。
“不用道歉也,盛夫人并没有做错什么,错也是我家人的错,不能怪盛夫人。”
齐诗诗从小就颠沛流离,尝尽了人情冷暖,见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她虽然年纪不大,但看人很准,对世界也有自己独特的认知。
“以前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齐诗诗笑,明明是沉重的事情,她说出来却
是云淡风轻:“对呀,我家里发生那么大的事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我什么都知道,只是没有说而已。”
既然已经开了头,接下来的话就是顺理成章。
她问:“时袁少爷其实是我哥的孩子,对吗?”她眼睛亮晶晶的。
梓睿点头,承认:“对,你是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啊,他和我哥长得一模一样,他是时然姐和我哥生的孩子吗?”
梓睿:……
不行,这个误会可是太大了,必须要解释清楚。
“不是不是,你想多了,时袁和我姐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是你哥和别人生的孩子,说来话长,你想听吗?”
“想。”
于是梓睿把他知道,对齐诗诗讲了一遍。
主要从黑寡妇到江州找时然报仇,两个人斗了很久,最后黑寡妇输了去了国外,却把孩子留给时然开始讲起。
尽管他已经言简意赅,还是说了一个多小时,齐诗诗才弄清这里面的事情。
“天呐!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黑寡妇太过分了。”她对素未谋面的嫂子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她心也太狠了,自己亲生的孩子,怎么能说扔就扔?”
孤儿院里的孩子全都是被抛弃的,各种各样的
都有。
有的是没有能力养活,有的是天生残疾,也有像是她这种父母双亡的。
父母双亡没有办法,但明明有爸妈,却把孩子生下来丢到孤儿院,这样的孩子就太可怜了,所以齐诗诗对于抛弃自己孩子的人深恶痛绝!
“你们全家都是好人,是我家人做的不对,对不起你们家。”
“别这么说,你也是好人。”
“你相信我是好人吗?”
“我相信。”
齐诗诗眼睛亮晶晶的,她对梓睿笑道:“我从来不敢对别人说我的过去,在孤儿院里我最好的朋友也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不敢和他们说,我只说我是被爸爸妈妈抛弃的……”
两颗年轻的心越来越近。
从那天以后,梓睿每天都到孤儿院来找齐诗诗。
他是想找她一起玩,但齐诗诗很忙,在盛家的工作没有了,她还要找别的工作,但是别的工作并不好找。
后来找到的工作,是在村口的砖窑打工。
烈日炎炎下,才十五岁的女孩,要用弱小的身体去拉那一车车沉重的砖头。
手套磨破了,手也被磨出一个个大血泡。
梓睿不想让她做这样辛苦的工作,齐诗诗笑:“各人有各人的命,这就是我的命。”小
小的年纪说出这样的话。
梓睿不同意:“什么命不命的,你这种情况要有人管,你不敢说,我去反映。”
齐诗诗阻止:“千万别去,这件事要是被闹大,我们这个民间的孤儿院就办不下去了。”
“办不下去正好,你可以去正规的福利院。”
齐诗诗苦笑:“没有那么容易,我是L国人,不是江州人,没有资格去正规的福利院,现在没有人注意我还好,万一真闹到了上升到一个高度,我会被引渡回国,回去小命还能不能在都不一定呢……”
自从齐衡去世后,L国就一直内乱,乱了好几年,现在老百姓过的不止是民不聊生,甚至连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障。
人们开始怀念齐家父子当总统的年代。
那时候安居立业,比现在强多了。
但这个世界上什么药都能买,就是没有地方买后悔药去。
……
齐诗诗手套都破破烂烂不能用了,梓睿就买一沓劳保手套送给她。
“谢谢你,给你钱。”
齐诗诗从兜里掏出三张薄薄的票子,一张十元,两张一元的,汗津津但叠的整整齐齐。
十二元,这是她半天的工资,这活儿又累挣得又少,所以她才不舍得买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