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走来走去的,先吃面包。”林文正接过袋子后,放到一边,拉着周卿的手,几乎是用按的,让她坐在椅子上。
周卿脸色惨淡,神情担忧,“我不饿,你们吃吧。”
“你早上就没吃什么东西,中午还不吃,怎么有能量支撑?”林文正不悦地皱起眉头,她为林宁付出了那么多,他也没说什么。
但是看着她因为林宁担忧得吃不下饭的时候,他忍不住严肃起来。
让林宁在家待着,是考虑到现在的情况特殊,她正需要一个女儿在身边,安抚着她的不安。
但是没想到,林宁是真的能折腾人。
“我……”周卿看着面包跟牛奶,这会儿林文正已经生气了。
他撕开一个面包的包装,语气严肃,“吃。”
念穆见状,跟着说道:“林伯母,您不吃东西,等会儿没力气照顾林小姐了……她手术出来后,要很细心照顾的,您多少也要吃一点吧,要是不吃,一忙起来血糖低犯晕,护工到时候是照顾您还是照顾林小姐?”
“那我,吃一点吧。”周卿胃口寡淡,因为担心,根本不觉得饿。
但是念穆说的话有道理,她必须照顾好自己,才能照
顾林宁。
接过林文正手中的面包跟牛奶,她小口小口地吃着。
吃了大半个面包,是真的吃不下了,她才说道:“我吃完了。”
她平时的饭量也就是这点,林文正便没要求她继续吃更多,接过她剩下的面包吃下去。
念穆看了慕少凌一眼,他吃的也不多,是吃不惯吧……
见他一块面包就咬了两口,念穆低声说道:“慕总,医院旁边有一家味道还不错的茶楼,要不您去哪里吃点吧?”
“不用,我不饿。”慕少凌也不勉强自己吃这种面包了,把面包扔进垃圾桶里。
吃惯了念穆做的好吃的,现在这种面包,味道很一般,他难以下咽。
“可是……”
慕少凌打断她的话,“我早餐吃得好,吃了很多,所以不饿。”
念穆见状,便没在说什么。
慕少凌在忙起来的时候,有一顿没有一顿也是经常的事情,所以现在这个情况,对于他来说,是常态。
又过了一个半小时。
在周卿极度担心的情况下,司曜终于走了出来。
“裴医生,宁宁她情况如何?”周卿是第一个冲上去询问情况的,即使司曜带着个口罩,但她还是眼尖的发现
了。
“林小姐的手术很成功,但是因为身体虚弱,我们会把她送到重症监护那边住一个晚上,明天要是没什么问题,再转回普通病房。”司曜说道。
听见林宁手术成功,念穆松了一口气。
但最激动的,还是周卿,她眼睛泛着泪花,再一次跟他确认着,“宁宁真的没有问题吗?”
“目前来说,手术是很成功的,而且在手术过程中,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但是后面还有一段时间要进行医学观察,看看有没有带着什么并发症她的身体是否会接受这个肝,如果没有排异的情况出现,就能出院回家休养。”司曜详细地跟她说明情况。
“那是不是说,宁宁还是有可能出现危险……”周卿才松开的眉头又皱起来。
“这是每个病人都可能出现的情况,医院也会给与密切的观察,针对各种不同的情况给出相对应的治疗,所以不用太过担心。”司曜站在客观的角度,给他解释清楚现在的情况。
“那我可以去看看宁宁吗?”周卿满目忧愁,以为做完手术,就好了。
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后续的问题要关注,她真的担心林宁会熬不过来。
“可以,但
是只有五分钟的探望时间,而且每次只能进去一个人,左转就是重症监护病房,你去跟门口的护士说,护士就会给你相对应的指引。”司曜指了指左边的方向。
“好,谢谢你,裴医生。”周卿连忙道谢。
“辛苦了。”林文正站在她的身边,也向林文正道谢。
“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司曜说完,重新走回手术室,他身上穿着的手术服还没脱下,还有一些后续的事情要去签名处理。
“老林,我们去看看宁宁吧。”周卿说道。
“嗯。”林文正扶着周卿往重症监护那边走去。
“那我们……”念穆看向慕少凌,她没打算看林宁,今天出现在这里,不过是担心周卿的情况。
“我们也过去看看。”慕少凌说道。
“好。”念穆走在他的身边,两人则是跟在林文正跟周卿的后面。
周卿先换上无菌服去看林宁的情况。
林文正站在门口等待,他要下一个才能进去,回头看了念穆跟慕少凌一眼,“你们要进去看看吗?”
“我们不看。”慕少凌替自己回答的时候,也替念穆回答。
林文正点头,没说什么。
虽然知道念穆就是阮白,但
是他没有强制要念穆对林宁有姐妹之情。
毕竟没有哪个妹妹,是能这么作死坑姐的。
周卿看见林宁虚弱的模样,不舍得出来,最后还是护士催促着,她才哭哭啼啼地走出来,“宁宁的脸色太难看了,她还怎么年轻,怎么遭这么多罪啊……”
念穆跟慕少凌互相对视了一眼。
林宁遭的罪多吗?
念穆觉得不多……
林宁的身体本来很好的,是她自己每一次作死,把身体不断的负重,才导致现在这样。
所以,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不是别人给的,也不是上天让她承受的,是她自己亲自作出来的。
所谓的遭罪,是遭到本不该承受的痛苦。
所以,林宁的不是……
林文正看着周卿这个模样,哭得脸色苍白,似乎随时能昏厥那般,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只能拜托着慕少凌与念穆,“麻烦你们帮我看着点她。”
“放心吧,林伯父。”念穆说着,帮周卿褪去身上的无菌服。
林文正点了点头,穿着无菌服走了进去。
他只是站在床边看了林宁一眼,神色淡然,没有任何悲伤难过的表情,严肃得,就像法庭上的法官那般,而不是一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