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舒送萧老夫人回了院子,取了捂手壶,扶她进了内寝。
现在虽不冷,但老人家难免体寒,保暖为先。
到榻上后,盖上被子,萧老夫人没有躺下,依在床靠上,瞧着雕花窗。
窗户纸上还贴着春年时的窗花,喜庆尤在。
秦云舒见她不睡,也不急着走,去了外间遣来竹芍煮水,然后进了里屋。
“你没走?”
老夫人见她再次进来,出声问道。
“不走,陪你说说话,我开窗透透气?”
“成,开吧。”
不多时,窗户打开,满园绿景映入眼帘,已接近晚春。
春夏交接,齐京的天十分潮湿,早上花叶上全是露水,就连窗厩也是一层水。
“这景,我想起雨花村了,一片旷野,到处绿油油的。早起我就开始干活,凌天去田地,花妮做饭,我呢,喂鸡鸭。”
到了齐京,日日闲着,除了打坐念经,真不知做什么好。
“母亲,你若喜欢,等瑾言回来,我们一起回雨花村瞧瞧。”
田园的生活,她也喜欢。小时候,父亲总是和她说。
萧老夫人当即高兴起来,“好啊。”
随即落寞,怎可能呢?身居要职,每日忙碌,哪有闲情?
这一刻,她开始怀疑,秉承萧家组训,命长子从兵,这个决定是否正确?
萧家祖辈出过大元帅,嫡系世世代代都从兵,庶系渐渐的务农。
如果长子没有从兵,兴许还在雨花村,他们一家人每天都能见到。
可是……
老夫人看向秦云舒,真如此,大儿媳就不是眼前这位。
一切都是命运,罢了,她不必多想,现在也很好。
“舒儿。”
老夫人朝她笑着,弯腰从床侧柜下取出一袋东西。
秦云舒看去,全是干瘪的瓜果,俗称干果。
“我们村人,没好东西吃,遇到这些好的,总喜欢藏起来,一来二去,水分都没了。”
萧老夫人一边说一边拿出几片梅干,“却发现,干干的更好吃。”
所以,便有了干果,只要有水分的,全放在那,袋子扎的很紧。
一开始还会发霉,后来发现在里面放几团棉花,定期拿出来更换,大大减少发霉。
秦云舒接过,放一片咬在嘴里,“水分少了,味道浓,酸酸的。”
萧老夫人又给了她好几片,两人就这么嚼干果看着窗外绿景。
之后竹芍又端了茶水,秦云舒干脆扣下她,一起吃干果。
直到申时正,她才命竹芍去吩咐管家,唤厨子做一些菜,而后又进屋陪着老夫人。
如此到了酉时两刻,屋外响起一阵笑声。
萧老夫人当即皱了眉头,秦云舒扶她起来,墩身给她穿了鞋子。
待两人出去时,萧凤三人已在厅堂守着。
“大姐,你这日子过的潇洒啊,瞧你这金碧辉煌的,瞧的我好生羡慕!”
说着,萧凤上前,扬手就要挽住却见秦云舒在,不由得收回手。
“好生活,大媳妇一直陪在你身边,小姨还没问你名字呢!”
秦云舒瞧着她,声音几分冷情,“秦,双字云舒。”
萧凤压根不知具体哪个字,连忙笑着,“好名字!好像琴棋书画样样都行,改明儿指点落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