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舒扬手摸着她的小脑袋,眼神尽是浓浓笑意,“行,到时候给你买最漂亮的裙子,再给你编个小花帽,如何?”
“就是那种草帽,边上一圈都是花的?”
萧连翘见过别人戴过,雨花村一些孩童,自个儿编了玩玩。
有次她随娘进城,无意中看到林家那位彩儿小姐,她头上戴的花环可漂亮了。
娘和她说,那些花不是野花,也不是布料编织用染料涂的,是珍贵的鲜花,颜色鲜亮,花瓣肥美。
所以,在萧连翘心中,能戴的起漂亮花帽的,家里有银子。
思及此,她低头抿了唇,最终摇头,“我还是不要了,省银子,娘说了,节约才能走的长远。”
听到这话,秦云舒扭头瞧着萧瑾言,只见他唇角扬起,正朝她无声笑着。
她很想说,听见没,孩童都知道的道理,瞧你个败家子。
“连翘,你看这侯府,那么多花园,待绽放,别说一个花帽,几个都行。”
说罢,秦云舒起身,这时候孙花妮从远处走来。
借着这段时间,她和凌天逛了分派给自己的院子,又到侯府其他地方逛了。
几乎没到一处,都能发现腰挂佩剑肃穆站立的士兵。
以往戏本子才能出现的人,如今近在眼前,叫他们这些老实巴交的农人,怎不吓一跳?
但凌天说了,大哥现在不是一般人,是侯爷,即便他们不习惯,这些士兵也不能撤走。
“嫂子。”
走到秦云舒跟前,孙花妮笑着出声,细细望着她。
这身衣裙,不是一般料子,上等的丝绸裙,轻薄透气,简单大方,也不缺乏点缀。
清丽秀美,雍容优雅。
最主要,人长得好看,衬的衣裙更美。
“花妮。”
秦云舒轻轻喊了她一声,不同于对常人的疏离,瑾言的家人也是她的至亲,她将像对待父亲那样,对他们。
“午时到了,我见厨屋有菜,做了几道,嫂子留下一块吃?”
孙花妮一边说一边挽起萧连翘,将她扯到自己这边。
侯府有厨娘,不缺杂勤,但孙花妮下厨多年,早已习惯,用不着旁人伺候。
她屏退厨娘,一个人做了六道菜,还拿出从村里带来的自制酒酿。
两人毕竟没有成婚,迎接萧老夫人在理,但秦云舒不能留下用膳。
“不了,我回去。”
这时候,萧瑾言上前一步,“我送你。”
他从秦府将她强行带出,也该由他送回去。
孙花妮用心做了六道菜,大半都是按照嫂子清淡口味来的,却不留下用膳。
“花妮,不用等我,你们先吃。”
简单撂下一句,萧瑾言领着秦云舒直接走了。
孙花妮站在原地迟疑许久,直到萧凌天过来喊她,她才恍然大悟。
真是,她越活越蠢了。乡野人没这么讲究,但齐京不一样。
定亲后成婚前,不能见面,更别说在男子家用膳。
今天他们从雨花村来,出于礼节,嫂子相迎,孝字当先。
此时,侯府门前
秦云舒坐稳后,萧瑾言从后而上,不一会车轴转动直朝秦府去。
都在京城东面,隔了几条街很快就能到。
有条近路,不过必经的胡同被封了,不能直接过去,否则,两府走过去,也不到一炷香。
一刻,马车就到了秦府门前。
“嫣然姑娘,等那么久,您渴不?我这有水。”
秦云舒还没下车,就听一阵略熟悉的男子声传来,溢满关切和讨好。
起初没想起是谁,片刻后明白了,张迁,随秦嫣然一块来了。
不过,张迁更像不请自来。
此刻,张迁正拿着一壶水,不停的问秦嫣然要不要喝。
而秦嫣然看到马车时,立即走来,“舒姐姐。”
话音落下,只见修长大手掀开帘子,一张陌上的男子俊逸脸庞进入视线。
秦嫣然怔住,她没想到车内还有男子。
即便坐着,她能看出,男人身形高大。五官立挺,俊美如斯,更透着刚毅,剑眉飞扬,男子气概展露无遗。
募的,她僵住,她知道是谁了!
能和舒姐姐同行,气场又这么大的,只有一人,定北侯!
她不敢唐突,后退几步,以书生礼作揖。
萧瑾言一瞧,就知她是女学生。
“朋友?”
语调微扬,话音缓缓,他一边询问一边扶着秦云舒下了马车。
“嫣然姑娘,等会咱们在外面吃一顿再回书院,可好?”
张迁恰巧赶来,还没完全摸清状况的他,就这么疾走而来。
说罢,他就见秦云舒下车,又见扶她下来的男子,又高又状,浑身散着令人敬畏的气息。
他一个激灵,脑子急速转动。
“她不是我朋友,我堂妹,岳麓书院新招的唯一女学生。”
秦云舒笑着介绍,然后看向张迁,眉眼扬起意味深长,“至于他嘛,书院干杂活的。不过,嫣然妹妹到秦府,我能理解,你怎来了?”
张迁头皮有点发麻,面前两个大人物,还有名声响亮,他第一天入京就听到的定北侯。
“舒姐姐,今日书院告假,我出来采买东西,他怕我拎不动才随行。”
秦嫣然简单几句解了张迁的困境,她今天收到爹娘寄来的书信,秦家所有人都坐着马车往京城赶。
几十号人,七十七高龄的大伯也来了,住的地方全要安排好。
“看不出来,张公子考虑这么周到。”
秦云舒夸赞一番,然后看向秦嫣然,“你今天来,有事禀告父亲吧,随我来,张公子,你也进。”
说罢,她瞧着萧瑾言,“你母亲远道而来,看到池水颇受触动,你早点回去看她。”
萧瑾言点头,站在原地目送她进府。
张迁不敢看他,进秦府时后背也是僵的,因为他身后不远处站着大人物。
就算他知道,定北侯不是在看他。
男人最懂男人,萧瑾言看张迁第一眼,他就知道对舒儿那位堂妹很兴趣。
十分讨好,会关心人,只是太木楞,不会投其所好。
即将抱得美人归的萧瑾言,哪记得曾经的自个儿,也是这么木楞。
如今过来人,经验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