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未入林中,怎可能与秦三小姐纠缠?漫天谣言来的太可笑,何况,即便以此种手段,也不该是秦家一个偏房小姐。
到底是他疏忽了,低估秦云舒,短时间内想出对策将他一军,这等心智,确令人刮目相看。
“谢小公子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是一场误会?”
说到这,她目光一转落在姜对雪身上,“表妹,今日是你做东。”
话不多说,内里意思一听就明,姜对雪现在还不明白,秦蝉被打晕后明明扶去厢房了,怎在酒楼后的林中?
“表姐,这事蹊跷,既然是我邀约,我一定彻查到底。可我想着,出身名门的贵家公子,不屑于说谎。”
若做了就是做了,看谢煜的表情,他也不知为何,暗中分明有只手在推动。
此刻,秦蝉只觉的一阵吵闹,人还未清醒,后脑勺很痛,她被打晕了,之后怎样再也不明了。
秦柔抿唇在旁,她扶秦蝉回厢房的路上出事,又被脸生的丫头关在屋中。
此事必和姜家小姐有关,可现在局势利于大姐。
“依我看,追查原因不是关键,平息谣言才是,谢小公子一向听谢大人的话,不如回去商量。”
话落,秦云舒也不看众人脸色,直接命秦柔扶起秦蝉,从酒楼后处而出。
院中秦家护卫见大小姐走了,立即撤身而行,只留谢煜和姜对雪在院中站着。
其他几个闺秀也都目睹,除了杜思雁深深沉思外,其余全部惊了。
之前就听说谢小公子看上秦三小姐,更下了邀请,叫其参加谢老太太的寿辰。
如今看来,好像是那么回事,一个二房小姐若是嫁入谢府,即便妾室,面上也有光吧?
那可是谢家,不是一般的门庭,世家大族呢!
晃荡的马车中,脑后痛意渐渐散去,秦蝉从秦柔怀中坐直身体,这一瞅却发现已在车中了。
怎么回事,她还没见到贺公子,怎就回去了?
抬头就见大姐坐在车中另一边,她立即问道,“这么早咱们就回去了?那……”
还没说完就被秦柔暗暗掐了把,痛的她轻叫出声,“二姐!”
“三妹,回去再说吧,你被打晕了,有些事不知情。”
秦蝉当然知道自己被打晕了,但她哪里想到那些歪歪绕绕,“无冤无仇的,为何打晕我?难道因为我席间问了几句贺公子,有闺秀也喜欢,因此不喜?”
能这样说出自己心思的,大概也只有秦蝉了,秦柔不禁看了她一眼,二夫人是个精明人,女儿蠢笨至极。
“今后,别再提贺公子。”
冷冷的一声溢出粉唇,秦蝉拧眉,隐在袖中的手不禁握起,“谢家世交,我的身份配不上,大姐无需再提醒。”
“三妹,大姐是为你好。瞧你这般,看来谣言为假。”
“什么谣言,到底怎了?”
秦蝉仍旧云里雾里,秦云舒不多言,到秦府时下了车,命人将追在她身后的秦蝉赶了出去。
最后,秦蝉才在秦柔那得知,说她在林中和谢小公子私会,四下无人男女情难自禁,却叫人发现了,也不知谁多嘴传了出去。
事关姑娘家的声誉,秦蝉听后,反应很大,情绪在心尖奔涌不已。
她才刚转移目标,觉的贺公子更好,怎和谢小公子牵扯到一块了!
“三妹,无论事情如何,也许你要嫁入谢府了,言行举止可要注意。”
秦柔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却也敲醒了秦蝉,她在原地站了许久。
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真会配给小户门庭,又出了这事,可能小户子弟都不要她了,即便她身家清白。
她不就渴望高门吗?谢家是被人仰望的存在,她应该趁此机会扒着谢小公子。
渐渐的,秦蝉释然了,不管谁问,她就咬住,赖上谢煜,就说两人确实在林中!
她的这番心思正如秦云舒所料,回云院后不久府门管事便来复命。
“大小姐,一切都按照您说的办了,哑叔也已退去。”
同意姜对雪邀约后,秦云舒就开始谋划,以便不时之需。若对方没坏心,什么都不会发生,但最后都用上了。
截住谢煜的陌生男子正是哑叔,打晕秦蝉的是姜府人,可后面被哑叔悄无声息的拖去林中。
府门管事命人乔装进入酒楼当食客,谣言飞起,紧接着护卫而入。
“倒是没想到,姜大小姐和谢小公子合谋,那可是秦家表亲。”
秦云舒淡淡一笑,轻声道,“毕竟不同姓氏。”
“大小姐真要三小姐嫁入谢府?如此,和谢家不就有关联了?”
秦云舒望着厅堂外的苍翠大树,食指轻敲桌面,“她有选择的机会,若是不肯,咬定没发生,谁都没法子。”
另一层意思就是,一旦咬定确实这样,谢家也奈何不得。
即便娶,也是纳妾,算是谢煜第一个妾,被阴了,难免气不平,秦蝉在谢府也不会过得好。
“准备一番,按照妾的礼态,采买红缎布匹即可。”
府门管事躬身应是,随即领命出了云院。
到晚间时,秦云舒恰巧用了晚膳,庄姨娘匆忙赶来。
“这可怎么办,我都给三小姐拟定人选了,就差派媒婆去提亲,怎生了这样的事?不是说选一个小门户吗?”
“事出有因,那种性子在小门庭呆不住。”
即便在大户,恐怕也坐不住,究竟如何,就看造化。
庄姨娘十分疑惑,原先都说定了,怎突然改变主意?但不管怎样,已经满城风雨,她也说不了什么,只能作罢。
当然,为何闹的这么大,自是秦云舒推波助澜。
“两位管事已在操办,估摸不久谢府就要来人。二夫人不在,嫁娶上你就是主事了。”
庄姨娘心一紧,要和谢府人打交道,从没经历过呢!
如此一来,心思完全转移,“我先下去准备。”说罢,庄姨娘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晚风凉凉,远处花园散着芳香沁人心脾,秦云舒缓了心神。
倘若主意不打到她头上,她也不会主动反击谢家。这次邀约,她亦是故意答应。
秦蝉做了局中棋,秦柔尚有脑子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