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只因她总在昭如玉面前说瑾言的好,叫其生了那种心思。今生已和此人无瓜葛,怎料又叫其盯上瑾言?
到底是防不胜防,有些人的心思即便你做出改变,也不会由此更迭。
秦云舒秀眉微拧,忽然间想到那日林子中,她在山洞隐约听到女子声,叫瑾言的名字。
当时,毕竟深处林子又下大雨,雷声阵阵,以为自己听错,之后瑾言出去好一会才回。那日确实有女子,正是昭如玉。
两人已经见过面,思及此,她的心沉了沉。
就在这时,肩上被人一拍,扭头看去是哑叔,双眸透着关心似乎在询问。
她展颜一笑,淡淡道,“刚在想事情,出神了,我们继续走。”
她不会再像前世那样做糊涂鬼,定要弄个明白。谁最清楚,当然是萧瑾言了。
而此刻,那辆远去的马车中,昭如玉静静坐着,背却僵直的挺着,双眸皱起,手心已经浸汗。
她亲眼目睹王家老少皆被押上囚车,阵阵哭声,官兵的吼骂,历历在耳。想到这次路途颠簸只为接近他,再一次被他伤了心,更是寒透了。
王家一事,对她而言,也是警告。如果哪天再触怒他,昭府的下场是不是这样?听说王三在矿厂管制十年了,没出什么岔子,萧瑾言一来,才几日的时间,不但丢了命,还被抄家。
想到这几日自己的经历,身子止不住的一颤。她也差点丧命,万分艰险时得以相救,然救她的人不怀好意,竟要她以身相许,只因深山猎户难寻妻子。
就那长相,也不照镜子瞧瞧?可当时,如果她不答应,他就将她丢在深山,任她成为豺狼的晚餐。
没办法,她只能自保应下,之后跟着猎户到了县城,他去外头将打来的猎物卖掉,避免她逃跑,将她锁在屋子里。
没有人来救她,屋门锁着也逃不掉。本想着拖延计策,那猎户卖完猎物喝了酒,竟要对她用强的!
仓皇下,她拿起打猎用的铁锤在他脑门上狠狠一击,当下鲜血直流晕了过去,她才趁此逃脱。
虽保住贞洁,可离最紧要的地方只差一步,身上哪一块没被摸过亲过?想到那布满茧子肥厚的大掌,还有那张肥肠嘴,她就恶心!
逃离时,她拿了他所有的银子,那猎户也不知是死是活,无论怎样,她都必须尽快离开这。
在此的一切都是萧瑾言导致,如果不是他,她怎会误入深山,更被无赖缠上。可恨!她清清白白的姑娘家,第一次吻给了一个山野莽夫,全身上下更被……
庆幸的是,没到最后一步,否则,她直接自尽算了。
昭如玉双手紧紧握住,指甲深陷掌心,眸里一片暗沉。
萧瑾言,你给我等着,既然对我这么狠心,你那位村姑,也兜不住,且看你郎情妾意到何时!
深埋许久的执念变了味,更多的是怨,她哪里配不上他了?念及遭遇的一切,最后化成了恨,恨不得撕了他!
马车速度越来越快,昭如玉回过神来时,车已驶出县城,入了一片郊野官道。
出来也有几日了,跟着她的丫鬟也已处置,她的经历没人知道,需尽快回昭府,避免其他姐妹怀疑。
此时,县衙中,正如秦云舒所想,萧瑾言在这,同时还在的便是楚凛。
府衙后处一间厢房,屋内一片寂静,萧瑾言笔挺的站在下首,楚凛目色沉沉的坐在上处椅上。
啪——,一阵拍桌声,楚凛左手狠狠打在桌上,面对得力干将,第一次语态如此凝重,更带了训斥。
“战场历经风雨,回京也有段日子,那些臣子如何,你不知?王三的事,本殿已命你不得再查,结果?”
一语落下,人豁然站起,目光如炬。
萧瑾言不卑不亢,躬身行礼,而后道,“遵殿下所言,属下并未再次深查。”
“王家所藏账本,是真是假,你心里不知?”
萧瑾言本就不打算隐瞒楚凛,事实相告,“属下特意捏造,那本也是假的,既然做了触犯王法一事,即便现在没有惩处,也需给个警告。皇上稳坐京城,心思内敛,必知晓其中深意。”
见他坚定的目光,楚凛眉头皱的更紧,唇也跟着抿了起来,先斩后奏事已至此,只能先行圆场。
“殿下,此事和前任内阁首辅有关,他又一手提拔谢大人,属下怀疑……”
还未说完就被楚凛打断,“他现在的势力,整个军部加起来都动摇不得,这也是为何本殿令你不查的原因。老谋深算的人,就算找到真账本,他也必定置身事外,否则也坐不上新任内阁首辅,早被旁人私底下桶成马蜂窝。”
说罢,楚凛叹了口气,“也罢,今后做事必事先请示本殿,否则定不轻饶!”
语气忽然加重,只因他不想萧瑾言过于猛劲,在朝树立太多敌人不是好事。
“是,殿下!”
楚凛轻嗯一声,而后摆手吩咐他下去。王家的人已经抓了,这事也已板上钉钉,父皇得知时怒不可竭,下令抄家。
等怒意消散,父皇缓过神来逐一思考,就懂了。
确实如萧瑾言说的那样,是一个警醒,短期内那些人不敢再乱来。至于谢大人,刚上任内阁,诸多事等着他处理,这矿厂就算和他有关系,现在也管不过来。
萧瑾言刚从屋中出来,就要往前堂去时,小八忽从前边寻来,到了跟前悄悄道,“萧大哥,姑娘来了。”
萧瑾言步子一停,眸中一片沉静,又是她,大难不死从山野出来,竟寻到这,真是阴魂不散!
“赶走。”
两个字,落地有声字字清晰。
小八愣住了,萧大哥不是喜欢那姑娘吗,还把人家带进营帐了呢,怎这会这个态度?
他不死心,又跑了上去,“萧大哥,您去瞧瞧,在后门等着呢!”
“小八,皮痒了是不?女子一律不见!”
他想见的已经回了京城,现在他就心无旁骛的处理要紧事,那昭府姑娘,真真是,不记教训,没有长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