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带回来的及时,莫念的内伤并无大碍。
只是须得静养一段时日,不可再随意受伤了。
温海棠抚摸着莫念的鬓发,将手中银针穿过鬓发刺了进去。
这几根银针会暂且封住莫念的心神,银针不拔出来,莫念便是无法苏醒。
“你真的要做到这种地步?”万岁有些担心地问道。
他的顾虑不是没有理由,温海棠想要一个人入宫查看这件事的后续,无异于是将自己的脑袋送到众人跟前。
在这次的变动中,死去的人太多了。
而且各国的使者皆是出了差池,就连最好的情况,也是一个偏远小国的使者断了一条胳膊,命倒是捡了回来。
如今他们云集在庭中,已经是怨声四起,每个人都想要从莫眠的口中听到答案和解释的方法,可是莫眠却已经焦头烂额,根本想不出法子来安抚这群人的。
而作为捣鼓出这一切的莫楚,倒是一直陷入了昏迷中。
宫内的太医们急破了头,都是没能够想出法子将莫楚给医醒。
如今的皇宫,可不是那么好闯的。
温海棠替莫念掖好了被褥,随后又是点燃了一盏香烛。
这
盏香烛是温海棠特意定做的,里面所燃烧着的乃是她精心调配的药物。
在这种药物的作用下,莫念可以在睡眠中疗伤,对他的伤势有着事半功倍的治疗效果。
安置好了这一切,温海棠才是放心地松了口气。
她抬手又是给这间屋子落下了一道结界,确保莫念的休息不会有人打扰,才是起身预备进宫。
“要不要告诉温如月与温岁?”万岁说道。
温海棠摇了摇头。
昨日她将莫念带回来后,不久温如月与温岁便是回来了。
温岁瞧着分外疲倦的模样,他回来后一言不发,径直回去了自己的寝屋。
倒是温如月还算是有点力气,告诉温海棠这宫里头已经乱了套了,千万不要去。
“现下已经混乱不堪的了,那些个其他国都的使者现在几乎是疯了,看见没出事的人便是要指责上一番的。若是你轻易去了,只怕是他们会将此事泼脏水到你的身上,叫你不好受的。”温如月这般解释道。
温海棠笑着点了点头,告诉温如月自己不会去的,叫她放心。
“告诉她她必然是不会叫我去的,我何苦找事情呢。”温海棠将长发束起,随后便是淡淡地瞥了一
眼自己所设置好的结界。
她这次想要去皇宫,主要是要去看一眼莫楚的情况。
她想要问问莫楚,到底为何要将律令的力量汲取到自己的体内。
律令本身的力量就已经十分强大,单单是借用律令的力量就已经是旁人所不可企及的存在。
可是莫楚竟是将律令的力量汲取到了自己的体内,将律令的灵力与自己的身体相融合。
这种做法无异于是在提早自己的死亡。
温海棠不明白莫楚为何要走这一步险棋,她迫切的想要问问莫楚,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究竟是要将这一切都给屠戮,还是得到莫眠的关心,这所有的所有,温海棠都是找不到答案的。
她并不是个喜欢揣测的人,有什么问题,旁人愿意直接说出口是最好。
倘若不愿意,那温海棠也是不介意逼他说出口。
温海棠准备好了一切,可是唯独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莫念。
莫念虽说被自己的银针封锁住了心脉,暂且不会苏醒。
只要他不醒转,那么也是不会出现身子上的病变。
他要做的,只是安心等着自己回来即可。
可是这一方结界,却是叫温海
棠有些惴惴不安。
这是自己与万岁一起设下的结界,不会出差池。
可是温海棠却是总觉得,似乎有个声音在提醒自己,不会离开这里。
不要离开莫念。
仿佛自己只要离开了此处,莫念的性命便是会受到威胁。
“怎么了么?”万岁问道。
他仔细地观看着自己所设下的结界,此处没有任何的问题,可是温海棠的神色却是分外的担忧,叫万岁颇为不理解,“这结界哪里有问题么?”
温海棠神情凝重,她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万岁,倘若我说我总感觉有人在告诉我,不要离开,你会相信吗?”
万岁顿时警惕了起来,问道,“具体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的脑海里好像有个声音一直在说,如果我离开了这里,莫念的性命便是会受到威胁。”温海棠正色道,她还想要再多听一听这脑海里的声音,可是传来的只是无尽的疼痛。
脑袋深处一阵阵的钝痛袭来,叫温海棠好生不好受。
温海棠越是想要想起,越是觉得自己的浑身每个细胞都在被惩罚。
这种疼痛不仅仅是存在于脑袋,更是发散到了四肢百骸,叫温海棠不得不去
注意到。
“预言。”万岁缓缓吐出这两个字,“我们不能入宫。”
万岁立马带着温海棠回到了寝屋内,床榻上的莫念仍旧是睡的香甜,屋内也没有任何人踏足的痕迹。
这一丁点蛛丝马迹,温海棠都是没有放过的。
最终她在那波斯图案的地毯上,找到了一缕并不属于自己的发丝。
温海棠搓揉着那根发丝,指尖腾起一股火光,那发丝便是被烧成了灰烬。
温海棠轻轻一吹,那发丝便是随之飞舞,消失不见。
“温红鸾,你我还真真是许久未见了。”温海棠话音刚落,那梁上便是传来窸窣的动静。
随后那一身粉裙的温红鸾便是一跃而下,她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上,裙摆旋转着掀起一阵花雨,叫她整个人瞧着如梦如幻,美丽地不可方物。
这与自己在花莲所见的温红鸾,已经没有半分相似之处了。
花莲的温红鸾娇纵刁蛮,脾气暴躁易怒,依仗着自己的天赋,成为了整个花莲国最不敢叫人招惹的人物。
可是现在自己面前的温红鸾,却是透着一股子少女的鬼马精气,可爱且纯真,哪里瞧着像是那曾经屡次想要致自己于死地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