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爷:“不行,我得和小四嫂说声去,不止四哥在外头骑马啊,可别把我们给忘了啊。”
四爷瞧了他们两个一眼,忽而脸一冷:“不许去,你们两个,带人去前头探探路去。”
“四哥,这路走了不知有多少回了,探什么啊?”十爷有几分不满的嘟囔了句。
“让你去你就去,今日总觉得不安生,别人我不放心。”
“哦,好吧。”十爷说罢,便是驾马先行。
九爷瞧了眼十爷的背影,又问了句:“四哥,刚刚大哥和八哥两个过来敢什么?瞧着像是来者不善。”
四爷:“此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且先回京,慢慢在说。”
九爷点了头:“四哥,我先去前头了,四哥等会儿别忘了告诉小四嫂一声,什么时候得空给我们也做上一副啊?”
“知道了知道了。”
温酒掀开车帘子应了一声。
九爷支着大牙笑了声,便是驾马跑了。
四爷到底还是叮嘱:“万事小心。”
“知道了!”
四爷说罢,回头瞪了眼温酒:“不嫌冷?”
温酒吐了下舌头,便是放下了帘子。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了起来,温酒捧着热茶便是笑着看山楂:“怎么样,想好了没?若是选十三爷,这钗你便是收着,若是选不语,我便是将这东西给十三爷送了回去。”
“主子,这...”山楂咬了咬唇:“奴才何德何能啊。”
“什么何德何能?”温酒笑着捏山楂的面颊:“我将你养的白白嫩嫩,出水芙蓉般,便是皇子,也是配得的,只是,瞧我的山楂愿意不愿意。”
“主子...奴才,任凭您吩咐。”山楂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忽而跪在地上道:“没有主子,山楂而今还不知道在什么地界呢。山楂听您的。”
温酒瞧见山楂眸子里头的忧虑,便是笑道:“亲事上头,我可不给你选。”
“山楂,你若是担忧会为我惹事,那大可将心放到肚子里头,我希望我的山楂,选的是自己的一心人。这人是你要过一辈子的,总是你的心意最重要。”
“主子,这钗子真好看。”山楂摸了摸钗,便是将那钗放在盒子里头,盖上盖子,放了回去:“辛苦主子,给十三爷送了回去吧。”
说了这么一句话,山楂松了一口长长的气。
温酒笑着看她:“那我真收下了,再给个机会,你不反悔?”
“主子,您可快些收了吧,我就怕我多看两眼便是后悔。主子,我本也不是什么好的人。变了主意,也是有的。”
温酒笑着揉了揉山楂的脑袋:“傻姑娘,这样的机会摆在这儿,还有我这个成功的例子,谁会不动心呢?只是,我觉得,你选的好。”
山楂楞了下,歪着头看温酒:“只主子懂山楂,怕是会骂我是傻的,有好前程都不要。
只是,山楂晓得,这么多年,主子一日都不曾轻松。旁人瞧见的是主子宫女出身,而今府上专宠,孕有四子,皆是身受皇上看中,不知有多威风。
可这背后,奴才瞧见的,是主子时刻操心一大家子的人,还要和男人一样去前朝奔波。还要换着法子的去给圣上太后送吃食。
都说主子最受宫里贵人待见,可旁人哪里知道主子背后的下多少功夫了?
山楂自问绝对没有主子的能耐,也清楚,多大的能耐做多大的事儿。皇子侧福晋啊,我不过出身包衣,怎么又不动心呢?只是,那不是我的位置,没什么可奢望的。不语,他很好,嫁给他,都是我高攀了。”
温酒头和山楂靠在一出,听着便是笑:“山楂,你比我当年通透的多。不语他是个好的,你只管嫁过去,那是正儿八经的嫡妻。
从前你主子没什么能耐,而今到了这般地步,却总不能让我跟前的人都去做妾吧?
山楂,即便是侧福晋,那也是妾。”
温酒帮着山楂理了理头:“丫头,你得记住,以后啊,把胸膛给我挺起来。嫁给了他,你是他堂堂正正的嫡妻。说句不好听的,往后他官拜人臣,你是诰命夫人。他马革裹尸,体恤银子也是到你的手里。你的名字,是要上他家的宗祠的,便是人没了,两人的牌位也是放一处的。若是与人为妾,即便那人是十三爷,可会这般坦荡?”
温酒声音缓缓的,格外温和:“这世上,大家出生下来便将人分为三六九等,可谁人不是须臾百年?本都是赤条条的来有赤条条的走,左不过一样的人罢了。”
只是,从前我们身陷其中,没的选。而今,我的山楂有的选了,我自是盼着你堂堂正正,腰杆子挺的直直的往后的日子。”
山楂愣楞的看着温酒,眼圈不自觉的便是红了起来:“主子,您的话,我都记下了。”
彼时,尚且还年轻的山楂只觉得主子说的对极了,又心疼主子怕是此生都没法堂堂正正的做王爷的嫡妻了。
却是不知晓,主子这一席话,不知不觉的便是入了心肺。往后数年里,她皆是引以为准,乃至她位至一品诰命儿孙满堂时,想起来仍旧记得主子此时在她心里种下的那颗种子。
...
四爷这头,带着众人也到了归京的这山坳处。
过了山坳,用不上多久就进京了。说来,这条路很窄,是最为难走的一条了,更是埋伏最佳的地点。
四爷微微皱眉,只觉不妙。
正挥手让队伍停下的时候,忽而异变突起,只听一只冷箭嗖的一下,直驰而来。
四爷瞳孔一缩,顿时伸手,将九爷打马上扯了过来,扔到他自己的马上,堪堪躲过暗箭。
“戒备,有袭击!”随着四爷冷呵的这么一声,无数件箭矢破空而来。
“没事吧?”
“我没事。”九爷即刻挥箭打落了过来的箭矢,冷着脸道:“胆大包天,这京城地界上,还有人敢行刺!”
四爷此刻眯着眼睛向着远处瞧了瞧,便是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瞳孔一缩,便是想要飞跃过去。
可一提气,却是整个人一歪,险些打马上摔了下去。
“四哥!”
“主子!”
九爷和不语两个都吓了大跳。
四爷捂住心口,忽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仰了下去。
“四哥!您怎么了?您没事儿吧?来人,太医呢!”九爷即刻扶住四爷,回头怒吼道。
“主子!主子!您说句话啊。”不语面色也惨白惨白的,主子是什么本事他怎么可能会不知晓呢?“我这就去寻太医。”
“不必。太医没用。”四爷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快些派人攻去西南方向,我瞧见广慈了。”
四爷此时觉自己的内劲儿竟是用不上来,身量也是越来越重。
不对劲儿,脑袋里面下意识想起八爷那会儿送来的酒,他压根就没想要喝,为什么会如此?
只是时下来不及细想,即刻皱眉道:“老九,扶我去酒儿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