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不见也没什么,无需担心。”
温酒:“也不知府上而今如何了,我们出来的时间也够久的了。”
“同皇阿玛禀报之后,咱们就回去。”
“嗯。”
二人说话间,便见梁九功又小跑着出来,搓了搓冻的通红的手,喘了两口气才道:“四王爷,要不今儿个您先请回吧?皇上说,已经歇下,今日不见任何人。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安达有话直说便是。”四爷道。
“皇上还让奴才带句话给四王爷,只道……四王爷您的要事太多了,皇上现在不想听,让您仔仔细细想明白再来回话,近日也都不用上朝了。”
说罢,梁九功面上也挂着几分尴尬的笑意来:“四王爷,要不还请回吧?这天寒地冻的,莫要冻坏了身子才好。且等皇上气消了,自然便会传您觐见的。”
四爷抿了抿唇,到底抱了抱拳头:“安达的良苦用心,胤禛听明白了。我这里有个重要的折子,烦请安达帮着呈交上去。”
梁九功愣了一下,便将那折子接了过来:“四王爷放心,奴才必定会亲手交到皇上跟前。只是不确定皇上何时会看……”
“安达只需交上去便是,旁的也只能看天意。”四爷说着,便是打袖口里拿了个荷包塞到了梁九功手里。
梁九功吓了一大跳,即刻将荷包塞回去。
“四王爷,奴才可不敢收,您且放心,这折子奴才必定送到皇上跟前。”
简直是吓死人了好吗?这位四王爷是谁呀?竟然送了荷包给他。
这些年,但凡是皇子送的东西,他都一概不收的。
可面前这位四王爷送的东西,一时竟是还不敢推脱。只怕惹了这位王爷的怒气。
上两日,他可是亲眼瞧见这位王爷当着皇上的面将侍卫给直接掐的断了气的。
“安达,这是规矩。”四爷再次将荷包塞到他手里。
“这……这……当真不能收的。”梁九功下了好大的决心,再次推拒,俨然便想要落荒而逃的模样。
温酒瞧着,便是笑了声:“安达,不过是些小吃食,你就收了吧。”
温酒将荷包换了下,又塞回梁九功的手里。
梁九功一愣,打开来看,他也惊讶了下,这才松口气道:“如此奴才便恭敬不如从命,谢过四王爷和侧福晋的惦记。”
“天冷,安达早些进去吧,我和王爷告辞了。”
“恭送王爷,恭送侧福晋。”
温酒对着梁九功笑了笑,这才扯着四爷往回走。
四爷瞧了眼温酒:“你送了他什么东西?”梁九功这人,在皇阿玛心中的影响力比前朝臣子更甚。更难得的是他看的清楚,懂利弊之形势,寻常是不会受人礼的。
今日,四爷不过是走个过场,倒是没想到酒儿将这东西送出去了。
温酒:“不过是些松子糖,还有晾晒的一些人参干片。”
四爷侧头:“嗯?”
温酒笑了笑:“做奴才做到他这个地步,自然也是不缺银子的,送东西更实在些。
松子糖个头小,味道极好,关键的时候吃上一颗就能顶饿。他们这些常年当差的,身上带着这个东西正合适。
人参片儿就更方便了,冬日里,含在舌下,即便是走在雪地里,身上也暖意融融的。
而今天寒地冻的,他们当差更是没舒坦的时候。这个很是合适。
之前听刘太医说,大臣们上朝,大多都是在舌底含上参片,如此,便是撑过早朝也不会眩晕。”
四爷听着,点了点头:“原是如此,你不说我都不知道,还是你想的周到。”
温酒笑着刚要说话,下一秒面色便是瞬间凝重:“爷,你看!”
四爷下意识顺着温酒的视线看过去,当下也是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广慈……”
“大师,您总算过来了。皇上等了您许久了。”
就在这会儿,身后传来了梁九功惊喜的声音。他瞧见广慈后,立即小跑着过来。
期间,路过温酒和四爷跟前,便是打了个欠身,没有耽搁,又向着广慈那头迎了过去。
这头四爷和温酒脚步站定,就看着远处广慈一步一步的向着乾清宫大殿这边迎面走过来。
广慈越来越近,温酒也皱起眉头,扯了扯四爷的衣角:“爷……”
四爷伸手将她揽在身后。眯着眼睛,面向那位广慈大师。
“阿弥陀佛,施主也在这里。”广慈双手合十,微微晗同四爷二人打招呼。
四爷微微眯眼,下一秒,凌厉的拳头直直的向着广慈进攻而去。
四爷周身气劲儿爆裂开来,身旁的奴才几乎被逼退好几步,便是温酒,也只能勉强扛住劲风。却也睁不开眼来。
“哎呦,四王爷,不能打呀,这是广慈大师!”梁九功面色吓得惨白惨白的,到底硬着头皮也喊了这么一嗓子。
“爷!莫冲动。”温酒也跟着道了一句,当真在这乾清宫动了手,怕是皇上这气更是没法消了。
一时间,剑拔弩张的氛围扑面而来。
良久后,气劲儿消散下去,众人才看清前方。
四爷带着气劲的拳头,堪堪停在广慈大师的面门。到底没有砸下去。
四爷身上气势凌厉,对面的广慈大师却终究纹丝未动。手上的佛珠仍旧不疾不徐地转着,嘴角微笑的弧度似乎都没变过。
“四王爷,这是何意?可是贫僧有何处惹了四王爷不快?竟是让四王爷如此大动拳脚?”
四爷对上广慈的眸子,淡淡的将拳头收了回来:“大师说的这是哪里话?不过是想着和大师切磋切磋。只是,想到这地方不合适,且本王身上还有病症,怕是要过些时日才能和大师请教了。”
“四王爷天资聪颖,武功之高无人能及,贫僧心下也是仰慕的,自是愿意和四王爷多多切磋。”
说罢,他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只是,四王爷的病症养了许些时日,还未曾见好吗?可需要贫僧帮四王爷细细瞧过?”
“这就不麻烦大师了,而今大师还真是忙碌的紧,好似处处都有大师的影子,本王便是不打扰大师了。”
“阿弥陀佛,王爷请便。”
广慈微微晗,眉眼和善的目送四爷和温酒。
稍微走远些,温酒忍不住小声的问道:“怎么样?试出什么来了?”
四爷眉头皱的厉害:“这个人,绝对不可小觑,此番也不知皇阿玛会不会看?我的奏折。若他看了,又会信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