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眼泪。”
“因为她是那么骄傲的人。”
“小王子直到后来才明白,小玫瑰的‘虚荣’其实是‘女为悦己者容’,她希望在她喜欢的人面前,永远保持着最美好的一面。”
原本只是骗她过来,想欺负她一下下。
倒也没想到单纯的小朋友真就是来给他讲故事。
还是这么个极具代表性的故事。
裴时瑾把玩着小姑娘葱白的手指,分神地听着。
这个故事他耳熟能详,曾经无数次给某个女人讲过,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就仿佛那个女人的人生里只剩下这一段过往。
说是讲故事,他只是单纯地“复述”而已。
他只觉得那个女人愚不可及。
一夜成名的天才画家,天之骄女,为了所谓的情爱,落得个什么下场。
每次讲这个故事时,心底隐隐带着轻哂,并不会深度挖掘内在的含义。
倒没想到她会特地选择这个故事。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小王子再也见不到他的小玫瑰,即使他很爱她。”
“但小玫瑰跟小王子都没有后悔过。”
“因为在他们相爱的时候,彼此都付出了最美好的真心。”
“即使大家都不看好他们。”
怀里的小姑娘很有讲故事的天赋,清甜的嗓音娓娓道来,很容易就让人陷入到她给的情绪里。
裴时瑾向来聪明,心思一点就透。
听了一会儿,就明白了。
没有无缘无故的故事,怀里的小朋友一定是知道了他跟苏辞的关系。
其实不难猜测,最崇拜的女神,想从各方面得到些蛛丝马迹也不是不可能。
裴时瑾沉静地注视着怀里的小姑娘,眼底氤氲着一丝危险。
颜苏猜不透他的心思,原想着他会问些什么,可惜他像是并不在意。
她迷惑地回头看他,脸颊蓦地被扣住,不及回神,男人微凉的薄唇贴在她粉白的耳垂,轻问,“讲完了?”
明明是很斯文冷清的语气,声音却是说不出的沙哑性感。
颜苏怔了一秒,刹那间酥了指尖。
她这才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过于危险。
故事讲得太过投入,以至于她的脊背紧紧贴在他胸口都犹然不觉。
他应该是泡完汤池后又洗了澡,身上满满都是沐浴乳的香味儿。
雪松木的清冽混合着酒香钻入鼻息间,煞是好闻。
颜苏这会儿才想起来害羞。
她稍稍挪了挪,声细如蚊地开口,“第一个故事讲完了。”
“嗯。”
“其实还有第二个……”
“嗯,不听了。”
“啊?可是……”
她想说第二个故事才是她想讲的重点。
“刚刚你偷吃了什么?”
“……”
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硬生生打断了所有情绪。
颜苏敏感地察觉,他似乎不太想听这个故事。
果然是戳中了不太开心的往事么?
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让他这么不开心么?
她是不是不该讲这个故事?
心里乱糟糟,完全没底。
眼下被他转移了话题,她静默一秒,只好顺着答了,“玫瑰糕。”
裴时瑾嗯了声,搂紧她,指腹轻蹭了下她的唇角的细屑。
察觉到怀里的小朋友小兔子似的僵了僵,他轻笑了下,“你是小朋友么?”
“……”
“玫瑰糕好吃?”
“……”
怎么就谈论起这个来?这话题转移得也太生硬了吧?
颜苏一头黑线:“……”
半晌,她才慢吞吞回答:“……还可以。”
提到吃的,她还真就来了劲头,兴致勃勃跟他分享,“很奇怪的是,没想到这里也有这种玫瑰糕,我还以为是上次那家私厨特供的。”
他莞尔,“有什么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那家私厨做的玫瑰糕甜而不腻,吃多了也不会觉得不舒服。”
“是么?”语气充满了心不在焉,“喜欢的话安排简烦给你送。”
“……”
这个尴尬的话题聊不下去了。
颜苏捏了捏细白的手指,犹豫了好一会儿,她还是问出来,“裴三哥哥你是不是不开心?”
裴时瑾偏头注视着她。
小姑娘澄净的眼底盛满担忧,“因为你刚刚说有点无聊。”
“嗯。”
刚谈恋爱的小姑娘,不免患得患失,听他说无聊,便往自个儿身上想。
“是因为……跟我在一块很无聊么?”
小姑娘声音很低,带了些许不确定。
裴时瑾愣了下,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想。
小朋友低垂着小脑袋,粉白的脸颊酡红一片,一双乌黑澄净的眼很委屈地垂下,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他目不转睛望着她。
刚泡完温泉的小姑娘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混合着独特的少女香窜入鼻息,纯净的脸蛋脂粉未施,肤质却美好得如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很早就注意到这小朋友眼睛很漂亮,乌黑纯粹,不含丝毫杂质。
眼尾下垂时,沾染了晶莹的羽睫因为紧张而微微颤动着。
越发得楚楚可怜,令人恨不得揉碎在骨子里。
裴时瑾眸色变得暗沉无比。
不期然的想起自己曾经离不开的,甜腻到被他们戏称为“自杀式”发泄的红丝绒蛋糕。
多年的压抑,让他不可能像旁人一样表露真实情绪。
闷了,烦了,就用甜腻的蛋糕发泄。
然而现在,似乎有另一种甜,足以代替蛋糕带给他的刺激与味蕾充实。
手指扣着少女纤细的腰,收紧。
他吻上她馨香的长发,慢条斯理问她:“那做点不无聊的事儿?”
“……不无聊的事儿?”
“做不做?”
单纯无知的小姑娘理不清所谓的“不无聊的事儿”指的是什么。
她傻乎乎开口,“怎么做?”
……
很快,她就领教到了他口中的“不无聊的事儿”指的是什么。
被他调转方向抱着,以一种旖旎的面对面方式。
“……”
亲密无间的贴合令她大脑宕机。
她爆红着一张俏脸不知所措地僵在那里。
这个姿势实在太过暧.昧。
怔愣一瞬,她羞得不行,双手抵在他肩头怯生生地喊他,“裴三哥哥我不要这样坐——”
话音未落,反而被扣得越发紧了。
“乖。”
轻飘飘的一个字竟然欲成这样。
她瞬间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