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离开的海少爷飞快地来到柳溪娘的小院子里,然后又立马慢下速度来生怕自己会惊扰到柳溪娘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他静悄悄地走进房间里满心欢喜地看着正在看书的柳溪娘,也不打扰正沉浸在书本中的美人儿,只是走到她的身边坐下撑着手安静地宠溺地看着她。
“少爷您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不叫醒妾身?”柳溪娘终于看完一段内容,吐出一口浊气正想站起来走一圈活动一下筋骨,就展身边突然多了一个海少爷,连忙起身向他问了个好然后三分不解三分娇嗔地问道。
海少爷心中突然就有些不喜欢柳溪娘对着自己如此温柔又客气的表现了,牵起她的手直接认错并试图让她对着自己不再那么礼貌,“对不起溪娘,我保证没有下一次。另外如果我再有什么不对也请你直接给我指出来好吗?”
柳溪娘并未有直接答应下来,她知道这是两个人感情正浓时海少爷对自己的优待,但是自己内心必须保持清醒不能就把一时的柔情似水当作永久,于是她笑了笑就直接转开话题,“不知少爷找妾身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实在对不起,我最近太忙都没有关注到你,你怀孕的事情我竟然还是从将军夫人那里得知的,不知你现在状态可好?等会儿我就去安排一个大夫随时给你诊脉修养着。”海少爷歉意地拧着眉看着柳溪娘,双手都紧紧地握着柳溪娘的手。
柳溪娘还是一直温柔的笑着,硬从海少爷手中抽出自己的一只手来试图抚平海少爷的眉间隆起,“海少爷别担心我,我没事儿的,而且姐姐已经找神医给我看过了,最近我一直有在保胎药,就是我骗你说那是养身体的药。”
“那我是该找个时间好好谢谢将军夫人了,也得谢谢神医帮你调理身体和保胎。”海少爷对将军府的感官是一天比一天好,也让他更坚定了和将军府站在同一边的态度。于是他拉着拉着柳溪娘的手又温存了好久,并且许诺这次能生了个男孩就把她抬平妻为正妻。
其实生个男孩才将柳溪娘抬位正妻不是海少爷对柳溪娘不认真,只是柳溪娘的身份总归有些瑕疵,他不希望贸贸然将柳溪娘抬上高位之后遭受众人的指指点点。但是剩下了男孩之后情况就会得到极大的改变,柳溪娘成为正妻一事也是更为名正言顺。
当然对于海少爷的这些考虑和决定顾春竹都还一点都不知道,正相反她在海少爷离开之后和王坤谈了一阵之后就陷入了一阵闷闷不乐之中。她一脸愁绪还一直叹气着慢慢悠悠地走会安居苑,中间还时不时地听下来忧伤仰望天空。
刘妈妈本来还以为顾春竹只是突然的感慨,这种低落的情绪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然而等到回了安居苑之后顾春竹还是那副伤心的模样,坐在窗边长吁短叹。刘妈妈便好奇地上去问顾春竹原因,也想要开导开导顾春竹。毕竟她跟着顾春竹的时间并不长但是顾春竹对她掏心掏肺,她现在看着顾春竹不开心,自己的心都像被什么揪着一样,不舒服极了。
顾春竹转过头看了刘妈妈一眼又重新倚窗唏嘘不已地说了一句,“刘妈妈,你明白这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感受吗?明明你知道一切的生都是意外,却还是忍不住想自己当初怎么怎么做,现在是不是就会完全不一样。你理解这种十分深沉的后悔吗?”
刘妈妈乍一听就连想到了最近潘氏意外身亡的事情,但是她并不觉这件事情和顾春竹能有什么关系啊,除了她答应让海府把潘氏从县城接回京城。不过她看着顾春竹一直深陷在迷思之中,只以为顾春竹是太过心软。
“夫人你不能这么想啊,我曾经不知听谁说过,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其实都已经被安排好了,不是我们人力可依与之抗衡的。所以您真的没有必要过分自责,这冥冥之中真的自有定数。”刘妈妈用着非常朴素的语言描述了一个非常朴素的命运论来开导了顾春竹。
然而谁知道顾春竹却在下一秒站起来,表情肃穆和坚定地吩咐刘妈妈,“刘妈妈你且去把老夫人请来,另外也派个人去凌府把牡丹小姐请回来。”
在人还没有到齐的间隙,顾春竹去了花厅等待顺便也在心中打着腹稿。对于接下来要向苏老太和牡丹说的那件事情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甚至她都怕自己一开口就要哽咽,而且只怕到时候对苏老太和牡丹也是一个巨大的冲击。
于是她又立马跟一个跟在自己身后的丫鬟说道,“你去把上善小姐也请来。”因为她怕到时候苏老太受不了打击而晕过去,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结果来得最早的却是最晚通知的上善,甚至她都打听到顾春竹又去请苏老太还有牡丹,猜测多半是要将一件将军府他们自己内部的事情,就十分疑惑为何顾春竹要找自己这个外人来。但是等到顾春竹给她解释清楚之后,她也不免神情一肃地说道,“我到时候就站在门外,一有情况你就叫我。”
“那我先先谢谢你,如果到时候没有意外就是最好的。”顾春竹难得在上善的面前漏出这么虚弱和苦涩的笑容,然后十分感激地将上善送到了门口,然后上善直接就飞上了屋顶。毕竟上善也不想让苏老太和牡丹现她在听,让她们感觉不自在。
很快苏老太也来了,一直在问顾春竹她到底要说什么,因为她在刘妈妈找上她的那一刻就莫名有些心慌。但是顾春竹还是三缄其口,说一定要等到牡丹来了才一起告诉她们俩。苏老太也只能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然后荒神着等待牡丹的到来。
终于牡丹也到了话听,在人来齐后顾春竹终于舍得说出真相,只见她紧张地深呼吸一口气,咬着牙说道,“三丫,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