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意转头问白仙仙:“他这算虐童吧?”
白仙仙:“也能这么讲……”她沉思道:“只能说为了师父的爱情徒弟付出太多。”
谢意捶了她一下。
两人进去的时候, 棂铭看见谢意还有点惊讶,赶紧朝观心使了个眼神,让他把手机收起来了。谢意似笑非笑地瞅着他:“你受伤了怎么跟我说啊?”
棂铭讪笑:“小伤而已, 想让你担心嘛。”
他也是忘提前给白仙仙打招呼, 现在人都站在面前,别扭了两下又很快释然,招呼她们:“坐啊坐啊, 想吃什么水果自己拿哈。”
来探望他的人不少,病房里水果花篮都堆满了, 谢意随手拿了个橘子剥, 剥完之后又随手递给观心。
观心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我吃!谢谢师……”
棂铭:“咳咳咳——!”
观心:“谢谢姐姐!”
谢意:“?”她把橘子塞观心手里, “给你师父剥的。”
观心:“哦……”
小观心老实巴交地坐在床边喂师父吃橘子, 棂铭眼睛都笑弯了, 喊白仙仙:“尝尝?可甜。”
白仙仙朝谢意啧了一声, 谢意假装没看见,若无其事摆弄床头的花篮。
白仙仙懒得看这两人说破的暧昧小心思,直奔主题:“师兄,你看到樊来净吗?他长什么样,有实体吗?”
说到这个, 棂铭的神情就严肃起来了。
这几天他已经把当时的情况分毫不差地转诉给道门的前辈们,现在白仙仙问起, 也没有耐烦, 又重述了一遍。
“我和普空在山下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异常, 阴气聚顶引发天气异象,上山途中就开始下暴雨了,山中精怪受惊到处『乱』窜,普空当时就跟我说, 山上估计是出事。下雨山路特别难走,差点遇上泥石流,我们在路上耽误太多时间,果能再快一点的话,大巫师可能就会死了。”
“异象就是大巫师和樊来净斗法引起的,我们到的时候祭坛上全是血,大巫师和他两个弟子都倒在上面,旁边还站个穿道袍的白发道士。”棂铭语沉重:“我当时第一眼都没认出来他是人,浑身没有一点邪气,直到他朝我们动手才察觉对。”
接下来的事白仙仙就知道。
斗法敌,棂铭当机立断召来关帝侍官,樊来净拿着大巫师练蛊的法器溜之大吉。
谢意在旁边听得咋舌:“那他要是混在人群里你们岂是都发现?”
一只妖物,仅能使道法召神雷,连浑身阴邪之都能隐藏,与人无异,可想而知他今的修为功力有多高深。
棂铭和白仙仙同时叹出一声气。
棂铭接着说:“大巫师的弟子告诉我,尸『露』练蛊在巫蛊术中早就被列为禁术,这蛊术过于阴毒,仅会反噬主人,蛊成之后破坏力极强,一旦挣脱控制为祸不浅,所以南疆早就允许用尸『露』练蛊。这次樊来净搜集那么多尸『露』,又抢夺大巫师练蛊的法器,肯定是想炼制什么邪物用来对付道门。”
白仙仙问:“大巫师的两个弟子现在在哪?”
棂铭回答道:“也转院到这里,我懂你意思,果樊来净以后要用巫蛊术来对付道门,我们需要这两位巫蛊师帮忙。师兄们前几天已经和他们商定,等伤好之后就住到太玄观去。”
白仙仙点了点头,又叹气:“总有风雨欲来的感觉。”
棂铭倒是笑得一脸乐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今天该怎么过是要怎么过嘛。”
他说完,突然侧头看向旁边的谢意:“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谢意梗一下,有些自在地收回视线:“也没什么其他意思,就是觉得你……你们道门,挺帅的。”
白仙仙恍然想起来,她当年入漫威坑就是谢意带的。
谢意这酷姐有英雄情结来着。
道门联手对付大魔头樊来净拯救苍生,跟超级英雄和奥特曼是一个道理嘛。
之前嫌人家高危职业呢,现在就夸人家帅。女人,总是在某个你意想不到的瞬间被打动。
白仙仙看破不说破,三人在病房聊会儿天就准备告辞。棂铭还兴致勃勃地问谢意:“晚上几点开搓啊?”
谢意:“你可别折腾观心,伤好之前禁止你找我打麻将。”
观心立刻非常懂事地说:“折腾!我也是在跟着师父学麻将!”
谢意:“你跟他学点什么好非得学麻将,未成年禁止赌博!”
棂铭脸上的雀跃肉眼可见地消散,怪可怜地叹了声气:“那行吧……”
谢意撩了下头发,又若无其事说:“手方便就别『乱』动,聊聊天也行啊。”
棂铭眼睛顿时一亮,又欲盖弥彰地清清嗓子,“聊天啊,也行吧。”
白仙仙:“…………”她小声揶揄:“你干脆别走,就在这儿陪床吧,近距离交流感情比语音强啊?”
怼天怼地怼空的谢意头一次没怼她,只赠送她一双亮刀片的眼神。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棂铭这伤虽然没伤到骨头,但皮开肉绽也挺惨烈,在医院住一个月才出院,但双手打着绷带能用。
二长老每周都要熬猪蹄汤让白仙仙或者陈凛给他送过去,他和三长老修为高,明知事态紧急也帮不上忙,能熬个汤也算尽心。
大巫师的那两个弟子倒是比棂铭先伤好,他们现在与樊来净有杀师之仇,恨不得早日找到人扒他的皮抽他的筋,住到太玄观之后就一直潜心修习准备迎接大战。
但这大魔头自从在南疆搞波事后就又神隐,他似乎要跟道门打游击战,用白仙仙的比喻形容,现在不像隐身恐吓的兰陵王,变成打一枪换个地方的百里守约。
愧是魔头,跟人沾边的事他是一点都不干。
白仙仙在办公室跟陈凛讨论这些事的时候,邬文伯也听得津津有味,听完问他们:“你们说的这个大魔头,除了魔法攻击,物理攻击对他有用吗?”
白仙仙:“比?”
邬文伯:“比给机器人增加一个轰炸功能,炸死他!”
白仙仙:“……”她看向墙角已经四肢躯干齐全有雏形的机器人:“贾维斯,学长要给你增加轰炸功能,你愿意吗?”
邬文伯一本正经地纠正她:“智能ai系统没安装,你现在跟他对话没用。”
白仙仙:“…………”
算,跟科学怪人较什么真呢。
一直到入夏,棂铭的双手才拆绷带,勉强能活动了。白仙仙看着室友寄来的结婚请帖问谢意:“蕾蕾都要结婚,你是不是也快了?”
谢意还在那算去参加婚礼来回车程怎么请假,若无其事地说:“快什么快,恋爱都还没谈。”
白仙仙:“?”她痛心疾首:“你俩这都聊几个月,没挑明吗?”
谢意:“你懂什么?”她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就是确定关系前的这段暧昧期最有感觉。”
白仙仙回忆一下自己和陈凛的相处模式。
觉得自己可能还是有点懂的。
蕾蕾是机工四枝花里最先结婚的,她跟她老公是青梅竹马,在同一个小乡村出生长大,后来一起考上市里的高中,又一起考入云昌大学,恋爱经历简直就是小说里的男女主。
两人这么早结婚大家一点都不意外,只不过双方的父母亲戚都在乡下,所以婚礼也就定在老家了。
从云昌过去,先坐飞机再转高铁最后还要坐一段路的汽车,蕾蕾也觉得路程太远方便,让她们不用去,红包到了就行。
谢意说:“那怎么行,礼都随了,许我们吃回来?”
机工四枝花,每一枝花的婚礼另外三枝花都不能缺席。
这是少女们最亲密的约定。
婚礼定在初夏,除了白仙仙这个半·自由职业,谢意和另一个室友流云都请三天的假,三个人一起订机票,带着给蕾蕾买的结婚礼物去参加婚礼。
过安检的时候白仙仙差点没进去。
只好把背包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对安检员解释:“这个是木剑,木的。这个是朱砂,干的,没兑水,也没毒。这个就是普通的『毛』笔,画画用的……”
最后在安检员『迷』茫中又带点恍然大悟的神情中成功通过安检。
流云无语地帮她把法器塞回背包:“就去参加个婚礼,你带这些干嘛。”
身边有个不知道什么就会跳出来搞事的樊来净,白仙仙现在就是去上个厕所都要带上自己的行头,随时准备战斗。
过这些没必要告诉普通人让她忧心,白仙仙随口道:“我吃饭的家伙可不得随身带,万一有业务呢。”
流云一脸痛心疾首:“犹记当年,这个包里装的都是机械课本,装着科学的未来!”
旁边谢意用一“我知道内情但你懂我怪你”的语气开口了,“现在这个包里装的是人类的未来。”
流云:“?”
谢意怜爱地看她一眼:“无知最快乐。”
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