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皇帝所料,孔尚书知道了二皇子有心抬举文氏,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都有了。他一直都知道文氏得宠,可这妾室再得宠能越过正室去,再说二皇子的两个嫡子可都出自他女儿的肚皮,他原本以为着,二皇子做了皇帝,怎么着他的外孙总能做了太子,他这个岳父捞个国仗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可是他接到消息一查,发现问题大了。
孔氏为了自己的面子和不让父母担心,每次都是报喜不报忧,孔尚书以为,孔氏在二皇子那里不得宠,可正室有儿子又得力的娘家,只要不碰到昏庸的男的,自然能得丈夫的敬重,这才急急的为二皇子的前程挣的头破血流。
可没想到,他在为二皇子冲锋陷阵,劳心劳力,可二皇子那么的作践他女儿。堂堂一个二皇子妃连管家的权利都被下了,被文氏掌了权。在二皇子府中,文氏一人独大,就连初一十五都不进他女儿的院子。
他的好外孙,小时候看着就是聪明伶俐的,可现在却时常的遭到二皇子训诫,再好的孩子也禁不住这样的教育,他一个三岁的孩子,你让他出口成章,否则就是愚笨,他能不畏畏缩缩的。倒是个庶子才一岁不到,就是笑一声,二皇子都能说句此子聪慧过人,将来必成大器。
偏心都偏的没谱了,现在依仗着他,二皇子就敢如此待他女儿外孙,要是得了势,他女儿还能有活路,他们孔家还能有靠着二皇子享受荣华富贵?不送命就不错了,这时候,被富贵迷了眼的孔尚书才清醒过来,知道自己是错了,识人不明啊,好好的女儿被欺负成这样,自己这个糊涂爹还掏心掏肺的帮着这个狼心狗肺。
想想以前女儿回来哭诉,自己先前还去说说二皇子,可被二皇子几句话一哄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回来还说女儿不好,心胸狭窄,容不得人,几次女儿也不抱怨了,自然自己也就错过了了解二皇子真面目的时机。
孔尚书后悔不已,心中更是恨的不行,可惜现在他已经上了贼船了,和二皇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不过,既然如此,那么文氏就不要怪他心狠了。
这些日子,朝中平静了很多,孔尚书也不急吼吼的要求立储君了,大皇子一派也风平浪静,可作为皇帝,皇帝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而太后知道齐释要回淮南,想想齐释到现在还没个人服侍,就想把她身边的大宫女可儿给了齐释做侍妾,这样也是做长辈的一份心。
齐释被昭到慈安宫还一头雾水,赵天鸣和他在一起,自然也跟着来了。
太后看着两个俊俏小子,越看越满意,心中觉得齐释不好管他的婚事,可鸣儿却是要好好的为他选好媳妇,看来宫中很久没有赏过花了,是时候让命妇们带着女儿来热闹热闹了。
不过,太后还是记得今天的目的的,于是慈爱的问齐释:“释儿今年也成大人了,要是在朝廷啊,十六岁就可以行冠礼了,也可以娶妻生子了。哀家看和你一样大的人,孩子都有几个了,你现在身边还没个人照顾。哀家今天就给你做个主。来啊,宣可儿进来。”
随着太后的声音落下,一位妙龄少女缓缓走来。只见她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编贝,嫣然一笑,明眸皓齿。
就是赵天鸣自认为见过的各色美女车载不知几何,也不得不说一句,北方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啊。
如果这时候赵天鸣还不知道太后要干什么,那就是白长的脑子,他心中虽然有些酸,可也知道,齐释对他的心意,自然不觉得齐释会听太后的话收了这位女子。
齐释本来看见女子进来,就怕赵天鸣多想,下意识的朝他看去,可看他痴痴的望着这名女子,心中一阵气恼,暗暗想到:天鸣就是个土包子,这样姿色的女子在他们淮南满大街都是,要不要露出这副呆样啊。
原来齐释是不会收的,可气不过赵天鸣一副痴迷的样子,当太后问他的时候,他就顺水推舟的收下了。想着找个机会把这个丫头送的远远的,可不能在天鸣身边转悠。
这回轮到赵天鸣傻眼了,齐释怎么就答应了呢,他不是说喜欢自己的吗?看看眼前的女子,恩,不就长的白些,眼睛大些,个子高些,也没什么呀,这个见异思迁的家伙,混蛋,说着喜欢自己,看见美女还不是照收不误。
要不是顾忌着大庭广众,有太后坐镇,赵天鸣委屈的都像流泪了。
齐释见赵天鸣对自己冷着脸,心中更是不痛快,不就是一个宫女吗?自己和他一起好几年了,对他掏心掏肺,还抵不上一个刚见一次面的女子?齐释也生气了,不去哄着赵天鸣,一言不发,带着人就回去了。
赵天鸣更觉委屈了,以前齐释不会这样对自己的,现在不就是有了新欢,他这个连人家旧爱都算不上的人,自然就不讨人喜欢了。
赵天鸣眼睛红着回了寝室,在床上越想越不甘心,明明不是说喜欢他的吗,现在这算怎么回事?这个大骗子,太欺负人了,欺骗他的感情,玩弄他的人生,他决定要和齐释绝交,一辈子也不要再和他说一句话。
齐释回了宸宇斋,心中还是有些担心赵天鸣的,毕竟这几年赵天鸣被他宠的有多娇气,他还是知道的,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对他的一片心意,他不领就算了,还在他面前和别人眉来眼去的,这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此风不可长。
于是硬了硬心肠,不去想赵天鸣。
于是,宫中众人奇怪了,以前齐世子和赵小公子,那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走那儿都能瞧见他们两个,这几天,怎么两个人成了独行侠,各自过各自的,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势头,难道是吵架了?
赵天鸣是真的生气了,特别是他听宫人说,当晚齐释就把那个叫可儿的宫女放在屋子里了,这让赵天鸣把齐释派人送来的吃食一齐倒了,告诉送来的人,他不吃齐释的东西,以后路归路,桥归桥,各不相干。
这把齐释也气着了,既然他们多年的感情在赵天鸣眼里可有可无,那么就算他一个人再稀罕又有什么用,不如断了自己的念想,他齐释也是天之骄子,就算再卑微,也不需要这样的感情。
于是两个人相互较劲,进行了冷战。
这件事连皇上都惊动了,想给他们做个和事老,于是乘着一天,他们都有时间,把他们一起叫来吃顿饭,讲开了就好了。
结果,两个人都放了皇帝鸽子,皇帝气的不行,可又打不得骂不得,自己个生了一会气,和秦大海抱怨,再也不做好人,管他们两个的破事了。
宫人们看皇帝都吃了憋,一个个就都不敢在他们各自面前提对方的名字,生怕被迁怒了,赵天鸣和齐释交恶也成了众所周知之事。
两位当事人先时堵着一口气,一个比一个能装,你不在乎我,我还不稀罕你呢,夜深人静的时候,却又想起对方的好,可现在大家都知道他们不好了,谁都不愿输了面子,先低头,所以他们心里虽然都有些后悔当时的意气用事,可都是死不认错的人,见了面也像没看见似得,不理不睬。
齐释更是觉得自己碰的赵天鸣就会感情用事,明明可以很简单解决的事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们谁也不愿意低头,可随着回淮南的时间越来越近,齐释心中就越急,难道真的放弃这段感情,难道真的放弃赵天鸣?
齐释心中不愿意,他知道他这辈子可能只会遇到一个赵天鸣,能让他忧,让他喜,让他气的不行,却舍不得打他骂他。
齐释想,他一个先喜欢的人肯定是先输的,既然放不开赵天鸣,就去和他说开,如果真的没缘分,那么他也认了。
赵天鸣这几天心情极度的不好,虽然强颜欢笑,可他自己知道,齐释是真的装到他心里了,不是谁都能洒脱的说放手就放手,也不是他原先想的那样,相忘于江湖。
只是这几天,赵天鸣就深深的感到了,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深陷了齐释编织的大网了,他还傻傻的认为自己是那个在岸上的人,其实他早已经落水了,还不自知罢了。
如果不是自己动了情,就是一百个可儿,他也不会和齐释闹翻,还应该知道之后松口气之余为好友真心祝愿。
可在他知道自己心意的时候,却已经迟了,三个人的感情,他不会要,所以注定了他和齐释有缘无分。
而近来大出风头的二皇子屡屡碰壁,现在岳父那边的支持少了许多,他亲自登门拜访,可惜孔尚书不吃这套了。提出要求,要帮他挣太子之位不是不行,先把文侧妃送去庄子,再把文侧妃的孩子放在他女儿名下。否则,二皇子的事情以后也别来找他了,免谈。
二皇子气急,他一个皇子纡尊降贵的来了,是给孔家面子,能为他办事可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福分,以后他登基了还想着,孔氏虽然不贤,可还给他生了两个孩子,一个贵妃位是要给的,孔家也还不错,他会记着的。
可现在,孔家竟然敢威胁自己,把自己心爱的女子送走,喜爱的孩子送给不慈爱的孔氏,这不是要逼死孩子和文蔷吗。孔家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二皇子回去之后,去孔氏那里一顿责怪,孔氏等他走后,收拾好东西,继续干自己的事。已经都这样了,还能坏到那里去,二皇子啊,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她算是看透了,没了势力说不准,自己和孩子还能多活两年,得了势,恐怕就是自己的生命的尽头了。
而现在,大皇子一派的人竟然参他不分嫡庶,宠妾灭妻。
这个罪名下来,他虽然人肯定不会有事,可储君之位也就泡汤了。
这是二皇子绝对不能接受的,于是这时候他才想起了,孔尚书的提议,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把文蔷送走,把孩子养在孔氏处,这样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于是,二皇子回到府里,直奔文蔷的住所,想告知文蔷一声。在二皇子的心中,文蔷以他为天,自然不敢违抗他的话,只要事情过了,他做了皇帝,一定会好好的补偿文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