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一路偷偷摸摸在草丛中穿梭,光滑的鳞片滑过嫩嫩的草叶,但他的心却是麻麻赖赖,一点都不平整。
万万没想到,他如此有魅力的小王,与白麓才分开不过几个月,她身边竟已经聚集起这么多人了!
可恶,自己地位还能保得住吗?
还有大黄,大黄是怎么回事?
当初说好了要兢兢业业一辈子,以后养老才不发愁的,怎么如今就过上了这等惬意的生活!
不学无术,没有追求,甘于平凡!
就不能有志气一点吗?
像他小王,如今已攒下30多篇书稿,每一部都是惊世绝伦的大作。如今只等着恰当时机,一版再版再再版,从此成为大文豪!
但为什么这么有志气的自己,看着大黄如今悠哉悠哉吃草的样子,仍是内心不平衡呢?
小王看他很不顺眼。
而且,大黄的品味也太俗气了!
脖子上这个土了吧唧的红荷包是怎么回事?
身为一头有了灵术的牛,一定要营造出一份神仙气派!
比如青色的披风,比如飘渺如仙可以缠在蹄子上的披帛……
这才有派头!
毕竟不是每头牛都跟自己一样,有着洁白无瑕,自带圣洁的纯白鳞片。
都怪自己,当初为了干事业,没有跟他们一起走,这才失去了许多来指点大黄的机会。
小王很不满意,小王要来指指点点。
……
与之相反,大黄倒觉得如今的日子简直像天堂一般。
前面日日赶路虽谈不上辛苦,可日晒风吹的,哪比得上如今在这庄子里散散步吃吃草……多快乐呀!
虽然自己手头太松了,如今养老钱只剩六文,但不必惊慌。
听说接下来这里要盖庄子,到时候山石滚木都需要运货!
那就是自己挣养老钱的好时机啦!
白麓说了,算加班!
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说的就是自己这等本事了!
唯一可惜的是,这才来帝都,房子也没盖好,住的又偏僻,他已经好几日没吃上零食了。
没过一会儿,有个个子矮矮的奴隶跑过来,此刻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大黄:
“大黄大人,西边有一处草甸子,嫩草才刚生出来呢,而且水也很清甜。我们还摘了一盆野果子放在那儿,去了就可以直接吃了。”
大黄欢喜极了。
“好,你们做的很到位,自己拿一文钱走吧。”
“我不要钱。”
小奴隶羞涩:
“您是天神大人的坐骑,而且对我们这么好,还分吃的给我们……”
大黄整头牛都飘飘然了,此刻一双牛眼睛瞪得铜铃大:
“听我的!拿一文!回头等进了城,要花钱的地方多的是。”
他生气了,但小奴隶一点一不怕,反而很是依恋他,于是小心的从大黄脖子的荷包里摸了进去。
“咦?”
“大黄大人。”
小奴隶纳闷的收回手:
“你没有钱了。”
他羞愧极了——“小明主管说我们不该拿赏钱的。”
都怪他们太贪婪,大黄大人的养老钱都被掏空了,足足12文呢。倘若买馒头,12个大馒头呢!
大黄一愣,随即便慌了:
“可我昨日才数过,还有六文!”
他牛蹄子拨弄钱很难的。
……
正在这时,眼角余却看到一条熟悉的白练在旁边草丛中蜿蜒!
大黄愤怒的低下头,长长的牛角蓄势待发,牛蹄子在草坑上狠狠刨了两下,然后猛的一个冲刺上前——
一脚踩上了小王细滑的身躯!
而就在踩上的那一刹那,小王也瞬间变大成了一条合抱粗的巨大白蛇!
“好你个大黄!”
碎嘴子小王骂骂咧咧:“不过只是一个嫌疑,你竟然要踩死我!”
“好狠毒的心肠!”
大黄也怒不可遏:
“我早就看出来是你了!你长得就贼眉鼠眼的,如今好不容易见面,不说请我吃草,竟还偷我的养老钱,你是不是蛇啊?!”
小王也冷笑一声:“哼!你还有脸说这是你的养老钱,就六文,我笔杆子随便挥几个墨点,也比你挣得多!”
大黄鼻子里喷出一口气:“格老子的,你瞧不起咱们辛辛苦苦干活的劳动人民啊!那你说说,你笔杆子挣几个钱了?”
啊这。
小王一时语塞。
因为他虽然写了30多篇稿子,但至今一本也没有开印。跟良辰合作的剧本倒是演过几场,但那钱都算做进京的路费了。
良辰对他也挺好的,要什么给什么,可好像唯独没有给过钱?
“总之!”他抬高半身,蛇信子嘶嘶吞吐:“比你挣的多。”
庄子上的众人已然彻底傻眼。
近距离的小奴隶白眼儿翻了翻,狠掐着自己手掌心,这才没有晕过去。
他安慰自己——这算什么,天神大人既然有大黄大人这样的坐骑,再来一条白蛇做宠物,也是理所应当的!
反而时阅川的护卫们大为震撼。
“乖乖这就是灵甲之前说白麓姑娘曾救下的那条大蛇?”
这形容的大,可没想到现实见到是这么大!
救命之恩,不得以身相许啊!
这白蛇那么大那么长,倘若巡山看家,一条蛇足以顶他们30个护卫!
这么一想,他们连看庄子的任务都要被人抢走了。
还怎么给公子做脸?!
大伙儿对视一眼,只觉得如今公子的处境太过艰难。
……
时阅川带着灵甲上山去了,而白麓则跟良辰依旧在破旧的庄子里,画着一塌糊涂的建造图。
两人争执了半天,突然反应过来:“小王呢?”
碎嘴子半天没出声,不应该呀。
良辰下意识一摸后脖梗——空空如也。
于是无奈道:“跑出去了吧。他这张嘴叭叭叭的,一天到晚就没有停的时候。”
她也很叹气。
戏院子还没完全建成之前,良辰身为花魁,难免也是要应付一下客人的。
就算如今有了灵术,可那是关键时刻顶上的,该与那些大家公子们构造一点点情感氛围时,还是要构造的。
可这碎嘴子藏在她衣襟里挑挑拣拣,有好几回良辰在跟人一诉衷肠时,险些破功。
也是锻炼好久,如今才能养出八风不动的涵养。
白麓就很懂。
毕竟灵甲这么好欺负的老实人,当初都险些被碎嘴子逼的过不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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