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的日常讨价还价才是正理，白麓没说这句话之前，大家伙还准备再磨一磨呢
可对方如今这么说……
那还等什么！
大伙儿冲进仓库，随手抓了一把碎皮子来回翻看，发现品相有好有坏，有的是毛色正鲜亮的，有的是明显的陈年老旧皮货。
伸手再往那一堆里头使劲探了探，再抓出一把来，同样是如此的成色！
这叫什么？
这叫捡漏啊！！！
他们穷人家，花这点钱管什么鲜亮不鲜亮呢？
只需用个两三斤，冬天便能拼出一条厚厚的坎肩来！倘若是女子或小孩，三五十文便能凑出一件来！
哪怕是给壮汉做全身的，算下来顶天也不过几百文钱。如今外城的劳力这么多，家家户户都少不了这些，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哪怕冬天也是有广大市场的啊！
如今就看大伙谁的本钱更厚吧！
如今没有银行，陌生人之间做交易可没什么赊账贷款一说，大伙儿对视一眼，只见燕娘当先从怀中掏出一封银子来：
“老板，我先下100两的定金！但我家无人，这会儿得先提前租个仓库去！”
扭头跟自己的下线们商量：“也别藏着掖着了，我去看个大仓库，咱们按比例算租金！你们先买货，等我到了统一付款！”
白麓麻溜的收钱写收据，一边还嘱咐道：“那请尽快，40文这个价就今天一天。”
一群人对视一眼——40文？
他们可是35/36/37/38一斤的价格！
莫说话，快闭嘴，多亏上线有人脉！
……
价格虽然掺了水分，但只卖一天是真的就这一天。
要不然谢婆婆昨日晚上来了之后，为何又去跟燕娘商量着，将大伙儿直接带到这边来呢？
他们先包圆了再回去分给下线，多简单，多省事儿！
不然哪有带着下线一起来进货的？
可惜呀，大伙没那么多钱！
如今只能麻烦一些，各自发展的下线各自收款，再统一交过来了。
燕娘这么一动作，其余所有人都是一愣，随后也手忙脚乱的掏出银子先下定金，而后不是差遣人回家里叫人，就是也匆忙腾挪仓库……
唉，帝都如今的仓库，也实在贵得很呐！
想想这价位，大家伙又更明白对方清仓甩货的真心了。
……
来看货的商人们匆匆忙忙散去大半，白麓可没耐心一直在这里守着，于是招呼灵甲过来：
“一会儿结账的时候，每个人在房间里单独结算，一概35文。但每卖出一斤，要单独分给我们的总经销……咳，我们的谢婆婆一文钱。”
“感觉这个仓库快没了，就赶紧通知时阅川补货。”
灵甲瞪圆了眼睛：“咱们这一个仓库就有8000多斤呢！”
这才来几个人，怎么可能就没了？
白麓眨眨眼：“时间就是金钱！不要小看群众代理商的力量，今天肯定能卖完。”
缺东西的又不只是帝都一个地方，大政24州，除了如今已在帝都城的6州和边境之外，35文一斤的价格足以倾销全国了。
卖给这些小门小户做生意的外城人，也是因为他们各自有亲友在外地。
同时也能防止这批货被大户人家囤来销毁，然后涨价发冬日灾难财。
当然了，当整个帝都平民百姓都能穿上一件碎皮子拼成的衣裳时，他们手里囤的那些顶级的皮毛，就更容易受达官贵人们的追捧了。
简单来说，能涨价。
灵甲自然是想不透这些弯弯绕绕，但他对那么多碎皮毛今日能卖空仍有存疑，但好在教训吃的多了，如今已经能利索的执行命令了。
所有护卫与奴隶们齐上阵，后院板车也已拉好，前头留着的几名代理商已经开始疯狂地拿着耙子扒拉货物了。
谢婆婆赶紧过来。
“阿麓啊，赶紧再去借几台大秤啊！”
白麓一激灵：差点忘了，如今可不是那种落地秤！
……
白麓预测的没错。
谁还没点亲朋故旧呢。
一上午的时间，所有人的荷包和家底都掏的空空的，仓库也不过才清了一个。
灵甲刚清了清嗓子，却见大门口又有陌生人探头探脑：
“敢问，是卖皮货的白掌柜吗？”
看，亲朋故旧就来了，而且还是外地的走商。
他们卖货是真的以量取胜，跟帝都的豪宅大户远不一样，白麓爽快请人进来：
“剩下两个仓库，你若是能全吃下，35文一斤！”
她说的斩钉截铁，似乎根本不怕卖不出去，连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给，那外地的商人愣了一愣，随后又亲自再看了一下皮毛，这边扭头就走：
“白掌柜稍坐，我这就在门口叫两个跑腿的去给我的伙计们送个信儿！”
这样好的货才35文一斤，卖他消息的那人都得40文呢！他一步也不敢挪，现在哪里是给伙计们送信，分明是给合作商们送信！
几十个人齐上阵，这批货终于在深夜宵禁来临之前全部清空。
看着空空的仓库，大伙儿齐齐松了口气。
白麓算了算账：“一共入账一千两。”
准确来说，997两。
“啥？！”
灵甲饭碗都端不稳了：“这么多货，怎么才就一千两？！”
白麓看着他：“灵甲，你飘了啊！”
一千两不少了好吧，一匹马的身价也不过才80呢！灵甲一定是被神药的价格冲昏了头脑。
“这无本买卖要是能挣一万两，人家为什么当搭头送给我们？”
真要有那么大赚头儿，今儿来的这些商人们，一个也保不住。
最重要的是，今年顶级皮毛必定要涨价，每张皮毛涨价，预估都在300两到8000两之间。
而他们之所以有这么多皮毛搭头，当然是因为亲去东真，收购了不少各家私藏啊。
奢侈品才是挣钱的。
时阅川做生意的头脑虽然不如白麓，但他也并不傻，反而对于上层的事更加敏感，此刻点头道：
“谢婆婆今日着实出了大力，可以单独分100两出去。”
“余下的钱若是购置农庄还不大够，”毕竟他们想要一个大的，最好是连着山的。
白麓也不急：“你不是还收了许多散碎珠宝吗？”
恰巧适合平民老百姓，那上层的想要拉开阶层，他们手头的顶级库存又可以再拉一波价格了！
完美！
白麓期待的托起腮帮子：“我约了今晚这些大商人明日见面，你说咱们这散碎宝石，该要个什么价呢？”
－－－－－－题外话－－－－－－
古代皮毛的处理跟现代工艺没法比，大多数情况下，还是很有些重量的。但穷苦百姓是没什么取暖手段的，芦花稻草塞棉衣是常事。
跟暖和相比，大部分劳动人民都是能容忍这些重量的。
有一说一，1000两真的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