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条鱼就够了?
时阅川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阿麓总能吸引到这种奇奇怪怪但脑子笨笨的同伴。
他沧桑地理了理衣襟,总觉得队伍越来越难带了。
…
果然。
只见白麓眼前一亮,连声音都温柔许多:“哎呀,做猫不能这么谦虚的!你看看你,优雅又高贵,区区四条鱼怎么配得上你的身价呢?”
这纯属睁眼说瞎话了。
这大橘身形干瘦,只有一个方腮帮子,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烂,哪怕凑近了看毛孔,也瞧不出任何一点跟【优雅高贵】粘得上边的。
灵甲不由侧目,对大公子步步沦陷的原因有了点唏嘘。
——毕竟,甜言蜜语这种东西,可能不论男女都扛不住吧。
可这无中生有凭空捏造也太离谱了!
……
但。
不要用人的思维来揣测猫的。
比如此刻,阿金就满脸矜持与自豪,同时还有些微高高在上的满意——
“不错不错,你很尊重我嘛!真的有诚意的话,那我就允许你们几个服侍我吧!”
毕竟,在猫的世界,它才是主人。
白麓却笑得更灿烂了:“你这样的体态,猫中也是一等一的,必须得有地位——要不等咱们到了前头橘洲,我找个木匠给你单独打造一辆猫车,把你的口粮玩具全部都放在上头,车子由你自己掌握……你觉得怎么样?”
大橘能觉得怎么样?
那自然是妙极了呀!
他甚至有点迫不及待了!
“那好,既然这样,我就给你见到我真实面貌的恩赐!”
说着,只见眼前的驿夫手掌撑在地面狠狠一个懒腰,四肢躯干便陡然发生了变化——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只腹底白色,四肢和背部全是黄色橘纹的大猫,足有老虎那么大!脸盘子圆圆的,鼻头粉粉的润润的,肚子也圆滚滚的!
那厚墩墩肉乎乎毛茸茸的胖爪子踩在地面,无意识爪子收紧又松开,有那么一瞬间,时阅川都忍不住动了动手指头。
好想……捏一捏那个肉垫啊!
阿金张大嘴,甜甜的叫了一声——
“喵!”
一股风吹过。
白麓忍不住后退两步——就,嘴里味儿有点冲!
但是没关系,瞧瞧这骨架,分明力气很大,跑得又快,真给安排个拖车的话,他们坐在车子上也会很舒服吧!
……
眼看着这傻猫又要被骗进来,小青忍不住好奇道:
“阿金,你长得真好看……你觉得你变成人了之后好看吗?”
阿金愣了一下,熟练的舔了舔前腿处的毛:“嗯?人的话,眼睛小小鼻子怪怪的,嘴也小,都没有尖牙……4条腿只有两条能用。而且那两条走路的腿还不能举到头顶上去,我想啃一下指甲都不行。”
大伙想象一下丑陋驿夫啃脚趾头的样子,一时都有点辣眼睛。
阿金却误会了他们的表情:
“啊,你们人是不是不爱听这些?但我说的是实话,你们确实长得有点怪。”
“唉,我变起来可适应了不少时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东西?”
“要不是为了做一只能养伥鬼的吊睛白额大虎,我才不会受这委屈呢!”
行吧。
大家沉默着,总算懂了为什么驿夫丑成那个鬼样子。
白麓有了新的车车,才不介意车车的话呢——反正进了队伍,慢慢就会调教好的。
……
阿金美滋滋地原地转了两圈,毛茸茸的大尾巴一甩一甩,直接又将一旁受到惊吓的两个干瘦男人抽晕过去。
但他也没在意。
反而好奇道:“刚才那条蛇也是你们养的吗?他能不能放在我的玩具车上?我跟你讲,我特别会玩蛇!”
白麓想起了刚才快若闪电的一巴掌,也点头:“看出来了。”
“不过,阿金你不是爱吃鱼吗?那条蛇其实是我为你准备的零食库——它肚子里能装一切水产,打坏了可就装不了了。”
缩在门框处的小王憋回了一泡眼泪,它心塞又感恩地想:
还好,还好白麓爹是有良心的,没有把自己放在这个丑陋的猫妖手里……
不然,不然自己哪里有活路啊!
呜呜呜白麓爹真好,她好会保护自己!等亲爹找到了,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报答她!
后院处,大黄一边悠闲反刍着,一边看着门框边上熟悉的白蛇:
“哞……”
……
折腾了一天,大家也都很疲倦了。
这会儿已是深夜,驿站既然已经确定安全,待会儿就能安安稳稳睡个觉了。
白麓正习惯性挤在时阅川身边准备上楼,却突然又想起什么,转头问着缩小身子趴在柜台上,揣着两只前爪的阿金:
“你……身上应该没跳蚤吧?”
阿金露出骄傲的表情。
“原先是有两个的,不过我可爱干净了,灵潮里头一变化,就没跳蚤了!”
白麓嘿嘿一笑:“那……我今晚能睡在你肚皮上吗?你变大一点。”
阿金警惕的竖起尾巴惊跳起来:
“你是想占我便宜吗?!”
白麓理直气壮:“怎么会呀?主要是你这么高贵,我难免想近距离接触一下嘛!摸一摸,抱一抱,rua一rua的……”
唉,天底下没人能抵得过这种毛茸茸的生物的。
阿金明显相当好哄,此刻又忍不住把尾巴甩的飞起,考虑一番后才矜持道:
“那……行吧!”
于是!
众人全部上了2楼,找了干净的房间,白麓却已经铺好毯子,请阿金先卧倒在上头了。
5月的天气已经热了起来,哪怕是深夜,躺在毯子上也不需要盖被子。
更何况,阿金身上也毛茸茸热乎乎呢。
她将上半身靠在猫咪软绵绵的肚皮上,实在是觉得美妙啊。
——啊,圆满了。
……
而此刻。
二楼。
灵甲习惯性的替时阅川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时阅川身子好了以后,便没再劳他多照顾了。但此刻,灵甲一边收拾着铺盖,看着明显有些神思不属的时阅川,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忠诚的秉性顶在了前头。
他忧心忡忡道:
“大公子,我看这白麓姑娘……她很是花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