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候对他倒是有点印象,太咋呼,6班就属他们几个最吵,一下课就在外面打闹,听得都厌烦。整天顶着一头长发也不剪,还不爱洗头,稍微离近一点身上就是一个味儿,难闻死了!我们以前看到的时候,都偷偷的开玩笑说他的头发可以当现成的鸟窝,要么再长一点就可以卖给换鸡蛋的换鸡蛋。你要是那个时候说他是花钱择校费进来的,我可真的告诉你他绝对不是的,绝对是凭本事考进来的!”
看到赵长安今天的成就,到现在还感觉跟做梦一样不现实的肖兰,顿时也是充满了感慨:“其实他好像到现在还不知道,我高一的时候和他一个班,一开始的时候他的成绩可是全班前十名,嗯,前五名,连我们班主任都私下里说他是一个怪人。然后就是十几名,二十几名,等到高一下学期快期末的时候,就已经是班级倒数。高中三年,我们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连眼神都没有对上过。”
“你在高中的时候这么活跃,他能不知道你和他一个班?”
裴学哲显然不相信。
“高一的时候我的成绩很差,我是掏高价进来的,所以也很自卑,高二分班我能进重点班也是找了关系,不过那时候我的成绩已经算是同年级理科生里面的中等靠上。暑假的时候分班名单出来了以后,老班让我当班长,我一开始拒绝了,不过耐不住我爸我妈两个轮番给我灌鸡汤,脑袋一热就同意了。”
肖兰笑着说道:“所以你们才看到了现在的我。”
“你的高中生涯可以说是一步逆袭史,我相信咱们学校的老师在激励学生的时候,一定会把你这个例子举出来。”
“要是没有赵长安在前面,我会一边谦虚一边在心里面很得意。”
裴学哲斟酌的说道:“他的情况其实和你不一样。”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忍辱负重,卧薪尝胆,越王勾践,韩信之辱,自从打垮了夏文阳以后,他的事迹在咱们山城,都快被传扬成神仙了!”
肖兰嘴里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说道:“知道么,第二天我兴奋的大清早赶到学校,听说咱们学校出了一个叫做赵长安的理科状元,我当时就觉得这个世界疯了么?赵长安?就是那个身上一个味儿不洗头的鸡窝头赵长安?赵长安?就是那个自甘堕落,沦为倒数的垃圾,整天打打闹闹咋咋嚯嚯的赵长安?”
即使是在两年以后再说起这件事情,肖兰也依然是忍不住带着激动和难言的颤栗的情绪,拔高了声音说道:“这个世界,真的疯了么?”
裴学哲带着微微的诧异偏头看了肖兰一眼:“你似乎对他有成见?”
“那你呢?”
肖兰反问:“实话实说,别来虚的,放心,我嘴紧。”
“我没啥不放心的,当着他的面我也这么说。你对他的是成见,我对他的不是成见。”
“何以见得我的就是成见?”
“因为你离得太远,根本就一点都不了解赵长安这个人。”
裴学哲幽幽说道:“我不会说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之前你和一纳米毫无关系,何必自寻烦恼知道这些与己无关的事情,现在你既然加入一纳米,我的说法反而容易让你先入为主,你自己慢慢的看吧。”
“这么神秘?”
“你可以这么想,高中三年,那时候他才十六七八岁,为了冲出去,整整装疯卖傻的隐忍了三年,这是什么样的心智?古往今来,在猪圈打滚和猪抢食的孙膑,老年痴呆的司马懿,蠢笨唾面自干的李忱,还有朱棣,这样的枭雄虽然不多,可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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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学哲怅然的说道:“在高考成绩出来了以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甚至到现在,一想到赵长安把自己沉进淤泥的狠,依然感到后背发凉,头皮发麻。”
“可你还是进了一纳米?”
肖兰今天晚上喝了一点酒,在这一会儿脑袋追不上嘴巴,这句话说了以后就后悔了。
裴学哲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加入一纳米,而是静静的开车。
“我道歉,收回这句话。”
肖兰带着歉意。
“没有什么,也没有什么不能对人说的事情,只是我有点不想说而已。对于我加入一纳米,我爸是坚决反对的,无论是赵长安还是文卓,我爸我妈都希望我能离他们远一点。过年的时候我家和常老师一家回家乡走亲戚就碰到了,我妈还想着通过常老师给赵长安带话,被我爸狠狠的训斥了一顿阻止了。虽然我妈没和我说她要说什么,不过我基本也能猜得出来。就像现在,你坐在我的车里。”
“是呀,他俩可真默契!”
肖兰笑了起来:“是怕英俊潇洒的裴公子找不到媳妇儿,还是怕我长得太丑了没人要?”
两人相视一笑,眼睛里面有觉得好笑又有着苦涩。
裴学哲是为夏文卓,肖兰是为她那个已经在努力的忘记的师兄。
裴平江为什么一直希望儿子从一纳米出来,是因为他知道儿子这是为了跟着夏文卓。而肖兰为什么要进入一纳米,是因为希望通过工作的压力,忘掉那个人,以及在被肄业以后在长三角这个城市还有生存的能力。
她早已无心上学,也没有勇气在肄业以后回到山城的家里,在这边没有学历没有技术又不是一个吃苦耐劳的人,所以她的路这时候也非常的窄。
裴学哲把车子停在宾馆门口,说声:“到了。”
“不上去坐坐?”
说着肖兰自己都笑了起来,眼角都带着眼泪花子。
“喂。”
“什么?”
肖兰不解的转回身体。
“给你一个忠告。”
“洗耳恭听。”
肖兰笑笑的,觉得这时候一本正经的裴学哲有点滑稽,也想听听他要给自己什么珍贵的忠告。
“离赵长安远一点。”
“哈哈~”
肖兰先是一愣,然后笑得直不起来腰:“你可真逗啊裴学哲,不行了,再笑我酒劲儿上来了,都站不稳了!”
裴学哲目送肖兰走进宾馆,低声说道:“这是笑话么?别等你发现这不是一个笑话,而是一件要命的事情,那时候说啥也都晚了。文卓就你一个好姐妹,唉,且行且珍惜吧!”
——
“赵长安?我会喜欢上这一个鸡窝头,老不洗澡身上离近都一个酸臭的臭味儿的邋遢大王,我有这么失败么?对不起哈文卓,我可不是说你。哈哈,裴学哲的想法可真滑稽。”
肖兰进了电梯,心里面好笑的想着:“确实是真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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