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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看书 > 历史军事 > 大明元辅 > 第039章 李文进的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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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务实从潞王府离开之后,潞王下就彻底坐不住了。他在书房转了好些圈儿,感觉还是拿不定不主意,于是干脆把自己的几位老师都请了过来,向他们请教高宫保提供的这个建议,看看究竟可不可行。

给潞王下配备的先生们学问自然也是不错的,然而术业有专攻,要说理财这样的事……题目就有些超纲了。

不过那没有关系,先生们都是做题高手,转移文章重点这种事他们还是很擅长的,因此从左右长史到正副审理,都没有在潞王最关心的赚钱上下功夫,而是仔细为潞王下分析“让出景王遗业”在名声上的好处。

只不过,他们分析来分析去,也无非就是认为让出景王遗业可以使潞王下得到一个大明贤王的头衔,可偏偏潞王下对贤王不贤王的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高务实提到的“得”。

那个小破岛将来真的会变成一个聚宝盆?

潞王下实在看不出来,也着实没有什么信心。

如果非要说有,那还不如说他对高务实的眼光和对京华的能力有信心。

高务实点石成金的名头不是开玩笑的,十几年来还没有失手的时候,换了谁对他在生意上的提议都不得不仔细思考一番,哪怕他的建议听起来完全就是天荒夜谈一样,那也不能例外。

人的名,树的影。什么叫名头?这就叫名头。

就好比在后世的时候,哪怕高务实完全不能理解时间这玩意儿怎么还能倒流,但因斯坦说了可以,他就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水平差太远,所以才不能理解,而不是回头去怀疑因斯坦胡说八道。

反权威也得有个基础,有些人在某些方面的权威已经高到接近神话的程度,这就很难让人有胆量去反了——你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水平差人家三万英尺,怎么好意思没搞明白就先反对了再说?

潞王现在的心态大抵便是如此,他实在看不出那个只有几千人口的小破岛有什么“钱途”,但他又不敢随意质疑高务实的说法,而现在几位先生们又一个个顾左右而言他,这简直让他抓狂。

终于等到先生们都说完了,潞王松了口气,道:“诸位先生的意思本王都了解了,此事今天便先议到这儿吧,诸位先生们且去休息,本王也要再好好想想。”

等他们一走,朱翊鏐就立刻站起来,悄悄叫人过来附耳说了一通话,然后便在王府翻箱倒柜,想找一找广东的堪舆图。

可惜堪舆图这东西在“封建时代”不是大众读物,除了京华内部有不少打着“商道图”旗号的堪舆图之外,一般人是不敢收藏这种东西的,乃至于潞王这座在京的府邸里也没有。

找了半天没找到,朱翊鏐也就放弃了,干脆盯着沙漏等消息。

过了一会儿,之前那人回来了,还带回来另一个着宦官服色的人。

对于一位还没有之国就藩的王爷而言,朱翊鏐应该是可以把任何宦官视作家奴的,然而这位来者显然是个例外,因为朱翊鏐一看见他便起迎了过去,甚至还主动打了招呼。

“幺舅来得正好,本王想立刻进宫一趟,但眼下宫门早就关了……只好劳烦幺舅帮忙。”

原来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太后的幼弟李文进。

前文曾经说过,像李文进这样的大宦官并不一定要住在宫里,他们几乎都有外宅,李文进这种搂钱上瘾的人当然也不例外,所以刚才朱翊鏐便派人去他的外宅请他过来帮忙了。

大明的宫规矩一贯很严,朱翊鏐虽然没有之国就藩,但因为已经大婚并且出阁读书,原则上来说就已经不能随意去皇宫了,更何况现在还是宫门早已落锁的大晚上。朱翊鏐虽然得宠,却也不敢拿宫这种事开玩笑。

要知道,大明朝廷为了保卫宫廷的安全,皇城内外警卫林立,门森严,光是皇城的守卫就由旗手、金吾、羽林等二十个卫来担负。

皇城内每轮值都督及带刀、千百户各有一人,领申字十七号令牌于内值宿及点各门军士。后更定都督府,改令五府佥书侯、伯,每夜一人轮值。内皇城左右设坐更将军百人,每更二十人轮流值更。四门设走更官八人,交互往来巡逻检查,每更持印官员在巡检簿上加盖印章。

换句话说,只要他潞王下这个时间出现在宫门附近,明天一早消息就能传遍整个京师,这些侯、伯勋贵们哪有可能保密?即便他们自己不说,边的人也保密不了。

那么悄悄溜进去呢?嗯……这是做梦,守卫皇宫的人员素质可能是比国初下降了很多,但宫城守备的制度可没有作废。

宫城城墙与筒子河之间四周设有四十个警卫值班室,每室有十名军士夜守卫,四周有二十八个铜铃,作为警戒信号。每添初更,从阙右门外第一个值班室发铜铃,值勤士兵手摇铜铃传到第二个值班室,一直接力传递到阙左门外第一个值班室为止,第二天一早再将铜铃传至阙右门第一个值班室重复发铃传递。

而皇城外四周还设有七十二个警卫值班室,每室也是由十名士兵守卫,设七十八个铜铃,每天夜间从长安右门第一个值班室发铜铃,一直传递到长安左门止。除此之外,宫城四周每夜还要派游动巡检官检查士兵值勤况。

这个制度的来历,应该是肇始于永乐十七年二月,当时成祖朱棣命工部铸造皇城四门铜符和夜巡铜牌,同年三月又铸宫城夜巡铜牌。那皇城铜符上分别铸“承”、“东”、“西”、“北”等字,各代表其城门名。夜间巡检官持左半,守卫者持右半,守官遇到巡官来检查时,铜符相符而从事。

这些严格的警卫规章制度规定:值勤时不许顶替,不得擅离职守,不得拨散队伍,不得过问官员军民奏事,不得索要财物等。眼下的执行况可能比不上成祖时期了,但毕竟框架还在,没有铜符在手,溜进去是不可能的。

不但皇宫外戒备深严,就是皇宫内也是重兵重重。在高务实搞出卫军之前,担负皇帝贴侍卫的有锦衣卫大汉将军一千五百零七人,府军前卫带刀官四十人,红盔将军两千五百人,把总指挥十六人,明甲将军五百零二人,把总指挥两人,大汉将军八人,五军营叉刀围子手三千人,把总指挥八人,勋卫散骑舍人无定员,旗手等卫带刀官一百八十人,总共有八千三百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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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设有侍卫官六人统领,其中一人管大汉将军及散骑舍人、府军前卫带刀者;一人管五军营叉刀围子手;四人管三千营红盔、明甲将军。

侍卫官刚才已经说过,是由公、侯、伯、驸马都尉等勋戚担任。平里当值将军共有数百人,朝夕分别候等在午门外,夜间则司更。五军营叉刀围子手全部在皇城值宿。掌侍卫官实行轮班制,每一个,掌锦衣卫大汉将军和叉刀手,每都要值班。宫廷如举行重大活动时,侍卫亲军便按定制部署警卫。

而在高务实此次进行了京营改革之后,卫军成为了京营唯一的野战力量,而生产建设兵团则负责后勤等事,如此一来皇宫的护卫就显得尴尬起来。

最后经过与勋贵们的商议,以及向朱翊钧请示,便搞出了另一个换汤不换药的宫制度,即原先负责宫的这些人员继续留任,后续缺员依旧从京营各卫所中选拔,但这些人在“上岗”之前需要去卫军的京北大营参加为期三个月的特训,以免京营改为生产建设兵团之后选拔的人根本连刀都不会用。

当然,由于卫军的改革本也就刚刚开了个头,所以这些守卫现在都还没有换,依然是原先那批人。

不过规矩虽然严格,但任何规矩执行两百年之后,都肯定会出现松动甚至变形,宫规矩当然也是如此,因此潞王虽然自己不敢去大晚上跑去闯宫,但并非没有办法可想,比如请李文进带他进去,那就没关系了。

李文进的特殊毋庸多言,他不仅是宦官,还是太后的亲弟弟、皇帝的亲舅舅,而且众所周知的是,他平时除了慈宁宫之外,也根本不去其他地方掺和。他既然晚上进宫,肯定是去慈宁宫见慈圣太后,因此他就算带着朱翊鏐进去,旁人也只会认为是太后相召潞王,这就当然没事了。

不得不说,李文进这厮虽然贪钱,但他作为没有生育能力的舅舅,其对姐姐李太后的儿女还是很好的。朱翊鏐这大晚上要进宫,李文进直接就答应了,带着外甥上了自己的马车,一路往皇宫而去。

在路上,他才问起朱翊鏐夜间进宫的原因,朱翊鏐对他很是信任,直接便把高务实刚才和他说起的事转述给李文进听,并且顺便问起李文进对这件事的看法。

原本朱翊鏐以为这样一个难题,幺舅听了也应该要很纠结、很慎重才对,谁知道李文进的反应快到让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李文进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这还有什么好想的?高求真如果认为能赚钱,那就肯定是能赚钱,这是不必有任何怀疑的事。”

朱翊鏐愣了一愣,刚要提醒他那“小破岛”只有几千人口,谁知道李文进的话却还没说完。

只听李文进又接着道:“唯一要搞清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高求真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的意思是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太好的后果。”

朱翊鏐愕然道:“幺舅此言何意?”

李文进看着自己这个外甥,微微摇头道:“论做买卖,这天底下下没有人能和高求真相提并论,尤其是他的眼光,那更是无人可及,这一点想必你也应该是同意的。

但你要知道,高求真其实并不把做买卖这些事看得多么重要。纵观他这些年来的行事风格就能发现。他做买卖恐怕只是为了证明他们家经世实学的理论,对大明天下的确有所助益。”

朱翊鏐迟疑道:“那这……”

“这就是关键了。”李文进思索着道:“他让你辞了景王遗业,然后给你指点了一条赚钱的康庄大道,这对你来说看来是很有好处的,可对他却有什么好处?或者说,他要如何证明这对大明有好处?”

朱翊鏐皱眉道:“无非是户部现在的那些说辞罢了,什么景王遗业之中虚数太多,一一追讨会惹出民怨之类……哼。”

李文进一翻白眼:“高求真现在是户部尚书吗?”

“呃,不是,他是戎政侍郎啊。”朱翊鏐显然没明白舅舅的意思。

“既然他不是户部尚书,户部的麻烦关他事?你不会以为沈鲤是实学派的人,他高求真就得事事帮忙吧?我听说前次卫军的军饷问题,沈鲤可也谈不上如何帮他了。”

朱翊鏐一时语塞,过了一会儿才道:“可毕竟他才是实学宗门之后,是高文正公的亲侄儿啊,沈鲤可以不管不顾,他总不能丝毫不顾及团结吧?”

李文进轻哼一声:“下还是太年轻了,有个道理你要明白: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就算沈鲤解决不好景王遗业的事,高求真现在也没必要伸手帮忙——等沈鲤真的办砸了差事,他高求真再出手不好么?到时候沈鲤是不是应该更加感恩戴德一些?他高求真的地位是不是就更加稳固了?”

咦?好像是这个道理啊。

朱翊鏐不挠了挠头。

李文进见了,知道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说法,这才沉吟着道:“所以我才说,现在最关键的是高求真想要什么——那个什么小岛既然现在荒凉得很,而两广总督张任又是高求真的老同僚,那他如果想买下这个岛,我看应该容易之极。这种况下,他偏偏要拉上你去发财……凭什么啊?”

朱翊鏐心里有些不服:这叫什么话?我是潞王啊,我是太后最宠的儿子、皇帝的同母胞弟,是诸藩之首、诸藩观瞻啊!

但李文进显然没在意他的神色,而是微微眯起眼睛,忽然说道:“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需要下你的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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