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绍勋的藏身之地被找到得有些意外,根本没有动用高务实威胁黄玛时所说的那些狱卒刑讯逼供的手段。
他是被土司们的“联合国军”给找到的。
原来黄玛的二弟三弟被曹恪等人打败之后,二弟当场战死,那老三立刻带着残兵退往西城北角的一处黄氏所有的宅邸,然后直接把岑绍勋给架了出来,要求以岑绍勋换取自己一干人出城。
带兵追击的曹恪等人不敢擅自做主,连忙派人去州衙请示高务实。
高务实根本不在意那个他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黄老三逃不逃,没有了黄玛、没有了凌云城,他带着几百残兵,再逃能逃去哪里?这种扫尾工作到时候交给泗城州自己处理也就是了,他没兴趣多管闲事。
于是高务实立刻答应下来,但要求曹恪一定要确保能够救出岑绍勋。
曹恪等人怎么完成这笔“交易”的并不重要,反正最后岑绍勋全须全尾的被曹恪带了回来,只是……他还真的病了,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连路都走不了几步,没人搀扶的话,跟失去行动能力差不多。
许氏夫人见了他之后大哭了一场,抽抽噎噎的,再也没有了先前那般的坚强冷静,这让高务实也不禁有些慨叹,看来之前岑凌说她和他大哥感情极深,的确不是虚言。
岑凌自己也是眼眶红红的,在岑绍勋面前落了泪。
岑绍勋挣扎着谢过了高务实,又劝了岑凌和许氏好一会儿,才叹息着对高务实道:“按台,您也看见下官现在这副模样了,唉……下官世袭一方,却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实在无颜继续做这个知州。按台,下官想把知州之位让给岑凌,您看如何?”
高务实稍稍叹了口气,道:“岑凌此前请我帮他救你之时,其实提出过一个要求,就是为这件事保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此事终究还是弄得路人皆知了,这是我的失误,望你见谅。”
岑绍勋苦笑道:“怎么能怪按台,此事本就是下官自己的过错,纵然不传出去,下官自己良心也不能安。况且,经此一事,下官也有些心灰意冷,希望能隐居山水之间,渔樵耕读、红袖添香,了此残生。”说罢,他深深地看了许氏一眼,万般爱意,浓得化不开。
许氏微微脸红,却也定定地看着他,看来一点也不在意他是不是继续做这个土知州。
唯有岑凌不同意,很坚决地表示了反对。
高务实有些弄不懂岑凌的态度,你大哥是自己不肯干了,这事儿现在有我这个广西巡按给你背书,你上位名正言顺,为毛不肯?面子虽然好,能有土皇帝位置好?
但岑凌态度异常坚决,最后双方各退一步,岑绍勋安心休养不理州务,等其子岑云汉到了袭职年纪,让岑云汉袭职,而在此期间,州务交由岑凌这个做叔叔的来辅政。
高务实虽然谈不上很满意,但整体来说倒也可以了,毕竟他也谈不上非要扶岑凌做这个知州,他只是需要岑凌肯配合他、听他的指挥做事。
现在岑凌肯实际掌握泗城州的大权,对高务实而言倒也够了,于是主动表示愿意为此做个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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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谈完,就要开始说“小事”了。
凌云城经过今日混战,虽然谈不上什么血流漂杵,但城中也到处都有尸体和残肢断臂,血迹更是满城到处都有,肯定是要好好清理一番的,不过这个不用高务实操心,土司衙门自然会派人处理妥当。
然而,对于黄玛的余党该怎么处置这种事,就肯定是要高务实拿主意了,尤其是其中还有七大土目的问题,更要考虑清楚。
按照高务实内心的想法,最先投诚的那三位土目,还是可以保留的。但最后反正的四名土目,在高务实看来就完全可以打压一番。
不过这个问题,此前岑凌有跟他商议过,岑凌是不肯对这几人下手的,他希望用最平和的方式接收凌云城,以免泗城州陷入不断不停的内乱。
按照岑凌当时的说法,高务实现在是摆明了需要岑氏出力的,那么如果泗城岑氏不在最快的速度内整理内部,将来高务实想要用他们的时候,恐怕他们就出不上多少力了。
这当然不是高务实想看到的,所以他答应了下来,表示这几个土目的处理,由岑凌自己决断。
再有一件事,就是对于黄玛的惩处。
黄玛本人肯定是非死不可了,这一点双方都没有异议,但是对于黄玛的族人和他家世袭的“领地”,高务实认为应该严厉一些。
岑凌则觉得,对于黄玛的族人可以区分对待,“无显恶者”可以从宽处理,只把那些跟随黄玛夺权和对按台动兵的从犯严厉处置即可。不过对于黄氏“祖产”,他和高务实的观点很一致,都认为不如直接收归州衙。
鉴于这些事情说到底都是泗城州的“内政”,高务实最终也答应就按岑凌所说的办。
岑凌对高务实的让步很是感谢,再加上高务实救出了他大哥,岑凌对他更是相当感激,一再表示泗城岑氏将惟高按台马首是瞻。
高务实笑了笑:“我倒也不需要你们孝敬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尽快稳定泗城的局势。”
岑凌一直都在猜测高务实是要用到泗城州的力量的,不过他倒也不怕,总归高务实不可能拉着他们造反,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岑绍勋在许氏的搀扶下去休息之后,高务实见岑凌有些恍惚,实在忍不住了,道:“我观七公子你对许氏似乎颇有好感……七公子,我不希望泗城因此再生变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岑七公子微微一怔,继而脸色涨红,解释道:“按台,你误会了,下官对嫂嫂绝无他意,只是当年嫂嫂进门之后对下官颇为照顾……下官对嫂嫂绝无任何不敬之意,请按台放心,家兄也深知其中内情,绝不会出现按台担心的那种事的。”
高务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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