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炮的使用年限还久,至少海上还能用很多年,所以锡矿确实是有用的。但尴尬的是,广东的锡矿也很多,而且现在产量就很大,此前京华火炮厂所用的锡矿都是广东货,物美价廉而且运输方便,根本不必新找产地。
高务实无奈的发现,依靠本省矿产资源发展广西工业的思路到,此算是基本夭折了。
不过没关系,这还不至于让高务实绝望,因为矿产不行,还能考虑农林渔牧产品的深加工产业。
想了一想,除了种植甘蔗搞制糖之外,高务实还是把目光集中在“林”字上。背靠群山的广西在这个时代想要脱贫致富,最好的办法还是靠山吃山。
这是之前已经想好的,不必再多想,目标就是各类船用木材和桐油,再加上制糖,基本应该可以把广西的经济提升一两个档次了——毕竟基础差,这三大产业提升起来,效果立竿见影。
只是这样一来,有一件事就更加紧急了:必须尽快把廉州府收回到广西!
没有海港在手,以上这些事情都不好办,或者至少是多了一道麻烦。更何况因为木材利用现在已经确定成为提升广西的三大产业之一,那么京华的第二家造船厂也就只能定在廉州府了。
事不宜迟,高务实也没心思考虑广东官员的看法了,直接把曹恪叫来帮他准备纸笔,先写了一道奏疏,又写了足足十几封书信,然后交代曹恪,这些书信必须比奏疏先一步送到。
曹恪道:“这个好办,您是广西巡按,您寄出去的信件可以走急递铺,小的把私信提前发出去,奏疏迟个两日再发即可。”
高务实命他去办,过了没一会儿,曹恪又急匆匆的跑了回来,高务实正有些疑惑,曹恪已经上前禀报:“老爷,新郑大房的二老爷来了。”
高务实怔了一怔,才想起他说的是高孟男。高孟男是大伯高捷当年一位部下之子,其父死于倭寇之手,家中无亲,被高捷收为义子。
后来高务实回乡之后发现他这个人为人比较稳重,便让他去和帅嘉谟一起负责天津港事务,他干得很是不错,所以此番高务实南下之前,把他派往广州港主持广州这边的工作。
想不到他到广州没多久,居然就亲自来见自己了,看来是有要事汇报。
这年头养子地位还比较高,高务实也是称他一声二兄的,所以立刻出去亲自将他迎了进来。
高孟男比高务实大了快二十岁,今年三十有五,正是一个男人黄金般的年纪,他见高务实亲自出来迎接,连称不敢,然后和高务实携手而入。
一番寒暄不必多说,两人到了高务实的书房开始谈正事。
高孟男道:“求真,承你看得起,让愚兄专掌广州之事务,本来不该事事跑来问你,不过广州方面的情况和天津有些不同,很多事愚兄实在不敢专擅,此前给你寄了信来,被回答说你不在桂林,再转到柳州,又说不在柳州……唉,愚兄也是没法子了,只好亲自来一趟。”
高务实笑了笑:“兄弟现在毕竟是巡按,很难久留一处,说不定过段时间还得去南宁甚至别处……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了,二兄有什么事,现在正好谈一谈。”
高孟男也知道高务实处理自己产业事务的风格,向来是不喜欢废话的,于是直接道:“眼下广州港的情况大致还不错,但有几个问题亟待解决。”
高务实点点头,没说话。
高孟男道:“首先是广东本地官员对我们似乎颇为不满,经常莫名其妙的设置一些麻烦,本来按照求真你的交待,愚兄也愿意去打点一二,但似乎效果不大,他们就算当面不找麻烦了,却也不会帮我们说话,导致很多时候有些事情不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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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务实微微蹙眉,问道:“譬如说?”
“譬如说买地”高孟男叹了口气,道:“咱们的广州私港原先就算广州官港,说实话位置倒是很不错,但是过于逼仄了一些,所以按照计划和京华的习惯,肯定是要接着买下附近的沿海地皮用以扩建的,然而这些事情都不是很顺利。”
高务实问道:“当地人排外?”
高孟男抱怨道:“要说排外,当地人倒还好,不算很排外,但他们很精明,知道咱们肯定要买他们的地,一个个坐地起价,远不像天津、开平、莱州那些地方的百姓那么老实。”
高务实就笑了起来,这个评价很中肯,不过也是情理之中,哪怕是在后世,广东人也是以精明著称的,这其实不是什么贬义词,在商业繁华之地生长的人,不精明的早就穷死了。
所以他笑道:“新环境下必然要面临新的局面,只要问题不是出自于本地人排外,那就不算大问题。广东官员对咱们不喜欢,这其实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广州港作为官港的时候,他们多少能在里头分润一些利益,现在到了我们手里,他们很多事就不敢那么明着来了,至于你打点的方面……
一方面该打点的还是要打点,另一方面,对于一些冥顽不灵之辈,也要敲打敲打,不用怕他们,只要咱们不做违法的买卖,广东本地的地方官员拿我高务实是没有什么办法的。”
有这话,高孟男就放心多了,他就是怕给高务实惹麻烦。
不过高孟男应了一声之后,还是忍不住问道:“高家在广东应该也是有人的,你看要不要让他们在某些时刻帮把手?”
高务实沉吟了一下,摇头道:“暂时先不要,刘尧诲这个人虽然跟我还没见过面,但恐怕是难说到一块去的,目前他为两广总督,说不定还打着我们的主意,这个时候先不要授人以柄了。至于广东官场的事……不瞒二兄,兄弟这边恐怕马上还要得罪他们一次,到时候事情可能更复杂。
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我已经写信给老师和大舅,请他们看着调整一下。”
既然都提到郭朴和张四维了,高孟男也就不再纠缠这件事,而是话题一转,道:“关于搜罗造船人才的事,目前比较顺利,广东当地就有不少相关的工匠,只是其中颇有一部分属于匠籍,这件事不大好办……”
高务实干脆了当的道:“这件事不要考虑用官场手段解决,那会有隐患,咱们直接一点,砸钱。让当地官员们去想办法,他们处理这些问题的手段多得是……不要怕花钱,我现在缺的不是钱,是时间。”
高孟男稍稍有些意外,问道:“怎么突然这么急了,有什么变故吗?”
高务实叹了口气,道:“京华在南方的这所造船厂,我不打算放在广州了,得搬到廉州府来,具体来说应该会放在钦州。”
高孟男诧异道:“钦州比广州好吗?我听说廉州人口稀少,而且当地还有不少僮人乃至瑶人什么的,贫瘠得很,治安上面的麻烦恐怕也不少……”
高务实道:“此事可以和二兄说一说,不过二兄要注意保密。”
当下便将他的广西发展大计简单地和高孟男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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