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廉心里却是极为冷静!
他也是经过这一天,才确认孔家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是个男的,心底惊讶之余,又想明白了原因。
当年孔家也曾被抄过家,算算孔家老姑娘的年岁,正是当年抄家时出生的,那时孔家怕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活着,所以才装男孩扮成女孩养,这样若真不好的情况,还能偷偷摸摸留下男子嗣。
毕竟抄家最后砍头的毕是男子,女子到是流放之类的。
鉴于孔家老姑娘对他的态度,他隐隐也猜出是因为什么。
只不过....他还没有放在眼里。
看吧,一只腿鸡就能让他哭。
陆廉睚眦必报的性子,想到今日孔家老姑娘败坏他在孔姐姐面前的好印象,眸子又暗了暗!
他温声的还安抚对方,“姑姑别哭,我再也不吃鸡腿了。”
挑拨的杀人不见血。
果然,他的声音一落,孔嫄就站在了他这边,“姑姑。”
声音里满是无奈,而孔家老姑娘哭的更伤心了。
陆廉弱弱的低下头,声音也弱弱的,“孔姐姐,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姑姑。”
瘦小的身子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声音,任谁看了都心疼。
孔嫄后悔自己之前一直想着平衡姑姑与‘莲姐’之间的关系,结果让事情更糟糕。
“你...好你个...”孔光竹又不蠢,一眼就看出这狼崽子在挑拨离间,“你敢挑拨离?”
陆廉像被吓到了,唇微微颤抖,“挑拨离?”
孔嫄抚额,来不及解释姑姑说成语只喜欢说前三个字,总会后一个字不说,怕陆廉多想,安慰道,“姑姑并没有生你的气,你别多想。”
陆廉还是一脸的哀愁,“孔姐姐,我只是一个外人,不能因为我破坏你们之间的亲情。”
孔光竹看着他柔弱的作派,终于明白一个现实——他根本不是狼崽子的对手。
现实很打击,也让他立马清醒过来,再不能脾气,此时他越是指责狼崽子,侄女会越偏向狼崽子那边。
演戏嘛,谁不会啊。
他吸了吸鼻子,止住哭声,语气一转,婉转一笑,“好了好了,我就是试探一下,没想到你们当真了。”
他亲热的握起陆廉的手,咬着嘴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廉姐是吧?看看这瘦的。”
说到这,他手还故意在对方的头上揉了揉,割人肉又如何?反正老子现在不知道你真实身份,看你能怎么样?
尝到了甜头,看狼崽子僵硬住的身子,孔光竹越觉得这一步走对了,“莲姐,在这里相遇,我总怕我这侄女被人骗了,所以刚刚才试探一下,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姑娘,有一颗感恩的心,嫄姐没有白疼你。”
说完,他的手又捏住孔廉的脸,看似亲蜜,手上的力度却重了几分。
陆廉嘶了一声,孔光竹忙惊讶道,“疼了?哎呀,你看看我这手也没个轻重,没事吧?”
心里却想着疼了才好。
孔嫄早就被姑姑的作派给弄的愣住了,这时看到陆廉疼,才回过神来,“弄疼了吗?”
陆廉摇头,“不疼。”
又本能的避开孔嫄的打量。
孔嫄原本相信了他的话,结果一看立马强扭过他的身子,手抬着他的下巴去打量那边半脸,只见白皙的脸上有两个重重的红印了。
孔光竹看到这一幕,心想狼崽子到是厉害,果然又轻敌了,日后还是要注意。
“姑姑。”孔嫄不满的看过去。
孔光竹忙道,“我没想到他皮肤这么弱,下次不会了。”
孔嫄能说什么,只能代姑姑向陆廉认错,之后的一顿饭,孔光竹就差把手里的筷子咬断了,眼睁睁的看着因为他前面的举动,而让侄女的眼里只有狼崽子,甚至还亲手喂狼崽子吃饭。
可恨狼崽子在那里摇头说吃饱了,侄女还温声的劝着,又哄了对方吃下一块豆腐。
孔光竹心里嗷的一声哭了。
今天在狼崽子这里摔的跟头,他一定要找回来。
同样在心里嗷嗷的还有假孔和仁,被强行灌了断肠草的毒药不说,看着那边吵起来,正在得意,哪知道情形立时又转了。
他恨不能垂胸痛哭,孔大儒家这是一群什么奇葩。
晚上要休息了,孔嫄见姑姑那有被子,有心让陆廉和姑姑一同睡床,可也明白姑姑对陆廉有偏见,便歇了嘴。
她将干草又重新往一起堆了堆,将从猥琐男身上拔下来的衣袍铺在干草上,孔光竹拒绝了狱卒过来放他出去百步走,就在牢房里转圈,不过他的范围很小,就在侄女和陆廉的周围转圈。
孔光竹心中很愁。
他不想和狼崽子一起睡,更不能眼睁睁看着侄女和狼崽子睡,可狼崽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今天他就吃过亏了。
孔光竹心一横,心想此时大哥不在,只能他站出来保护侄女,心中绝望,还是开了口,“莲姐身子弱,和我一起睡床吧。”
只不过狼崽子也别想就占了便宜,孔光竹将被子丢到草堆上,“嫄姐盖这个,我们两个在床上盖褥子就行。”
褥子小,到晚上没人看到,就是他一个人的!
孔嫄不知姑姑心中的想法,却着实被感动到了,她抱起被子又放回到床上,“姑姑从小到大身子就不好,晚上着了凉就不好了,我身子结实,在干草堆里就行。”
姑姑好养好,有露脚不睡,凉不睡的习惯,能在这个时候舍出来,孔嫄自是感动。
孔光竹很想说他一个人盖被子就可以铺一半盖一半,可这样一来,侄女定会不同意,还要和狼崽子站在一起。
偷偷的瞪了狼崽子一眼,孔光竹将褥子拿过去,“你若是不盖,我心里也过意不去,那我们两个盖被子。”
如此,孔嫄也不好再多说,这时假孔和仁出了声,“你们三个挤一挤,我睡干草堆吧。”
身心受到创伤,晚上再没有地方睡,假孔和仁不甘心。
他的话音刚落,孔光竹就要回绝,被孔嫄先夺了声,“父亲说正是。”
然后又暗示的问孔光竹,“姑姑,你没有褥子身子吃得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