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哗之后,再一次陷入安静。纪芸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情况,见邓三斤离开,赶忙说道:“那个捕头走了,外面只有两人留守,而且他们没有武器,应该不难对付。”徐承影却回到床上,问道:“对付他们做什么?”“做什么?”纪芸不解道,“当然是逃走啊!”“全城宵禁,人生地不熟的,你能逃去哪里?”“不逃走,难道留在此处坐以待毙?”“没那么严重!”徐承影除去外衣,说道,“明天去县衙看看就知道了。”纪芸实在忍不住了,问道:“你的心有多大?还敢去衙门?”“有何不可?”“定是我们冒充圣教一事败露,圣教派人找我们算账来了!”“怕什么?说我们冒充,他们有证据吗?”徐承影早就想好了,唯一可以证明身份的衣服早就扔了,你说我冒充你们,拿什么证明?“你……”纪芸急得不行,却发现人家根本无动于衷。“你怎的如此淡然?明日真要去了县衙,如何说得清楚?”徐承影突然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我们冒充圣教,为何要告去官府?”纪芸愣住了,对啊,为何要告去官府?净土圣教怎么说也是江湖势力,江湖事,江湖了,通常情况下,大家都会尽量避免和官府扯上关系,为何这一次会主动往官府跑?方才还没意识到,现在一经提醒,确实感觉有些蹊跷!“那你说,究竟为何?”徐承影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也说不好,可能是出于某些原因,或者是他们有什么顾虑,以至于此事必须摆在台面上解决,这才放下江湖身份,主动去找官府!”“那又如何?”“若是他们私下里找我报复,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尚且还怕他几分,现在大家都摆到台面上,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可是,毕竟是我们理亏在先。”“放心吧,我们就打死不认,没有证据,我看他如何定案!”纪芸仍是满头雾水,又说道:“既然答应去衙门,为何还要和那些当差的动手?得罪了他们,等你去了衙门还会给你好果子吃吗?”“去是要去,但是不能跟他们走!”“有什么区别?”“这些人不由分说便要拿人,若当时乖乖跟他们走,就相当于默认了自己是嫌犯,那就太被动了!”说着话,徐承影拍了拍一旁的包裹,里面有火铳和锦衣卫腰牌。“我们走后,定会搜查我们的行李,这些东西怎么解释?”纪芸实在想不通其中的道理,又问道:“你明日去了衙门,还不是一样?”“当然不同!明日是我主动去配合办案,并非被抓去的,至少主动权还在手上!”“这一次,你是打算冒充锦衣卫?”徐承影沉吟片刻,说道:“这块腰牌是我们最后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拿出来。锦衣卫暗探遍布天下,若是我们启用了这块腰牌,势必会走漏风声,到时候别说
回京,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问题!”纪芸仍是不解,说道:“你就不怕那个捕头是去找援兵的?”“这个就更不需要担心了!”徐承影笑了笑,说道,“今晚若换做是你,你会去叫人吗?自己丢人还不够,还要去宣传一下,搞的人尽皆知才好?”纪芸细细琢磨,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又好像哪里不对……为什么……你应对起来如此从容,对,就是从容!好像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要知道,邓三斤大晚上来抓人是个突发情况,难道你早就准备好了如何应对?如此看来,这人心机挺深的!不过也好,若非这么个人在身边,仅凭自己这点头脑,别说去京师了,能不能走出贺县都很难说!想到这里,纪芸又说道:“平日里见你谨小慎微,今日,衙门的官差你都敢用刀指着,真让人捉摸不透。”“倒也不是!”徐承影挠了挠头,说道,“当时他们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拿人,心头不爽罢了!”“总之,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你来拿主意,我配合你就是!”徐承影看了看熟睡的妞妞,说道:“我担心他们会从妞妞身上作些文章,路上教给他的那些说辞,应该都记住了吧!”纪芸点点头,说道:“早就背熟了!”“那就没什么准备的了,睡觉!”…………清晨,伙计先是送来热水,然后又送了些粥饼小菜。“等一下!”“客观,您吩咐?”徐承影在窗户前向下看了看,说道:“帮我喊一下门口那两位。”伙计疑惑地跑到窗前看了看,顿时大惊失色,因为那两人穿着皂服,一看就是县衙差役。大早上的,两名官差守在大门口,啥情况?“去啊,愣着做什么?”“好……好的!”不多时,两名捕快推门而入,看到徐承影正在喝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老子在外面又冷又饿蹲了半宿,你却躲在房子里喝粥?“你……”“两位,没吃饭吧?”两人刚要说话,却被徐承影打断,顿时大为不满。“坐吧,一起吃点。”说着话,徐承影盛了两碗粥放在一旁。两人顿时面面相觑,这是什么套路?难道,粥里有毒?“你……到底有何企图?”徐承影端着碗,想了想,问道:“请你们两位吃个早饭,能有什么企图?”“哼!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企图,你逃不掉的!”“逃?”徐承影继续喝着粥,说道,“我若是想逃,昨天晚上你们两个能拦住我?”“你……放肆!”徐承影懒得跟他们解释,不耐烦地说道:“粥给你盛好了,要吃就赶快,不是还要去县衙吗?”“你说什么?”两人对视一眼,似乎都有些不可置信。“你答应跟我们去县衙?”“昨晚不是说好了吗,今天一早就去,对了,一会把你们的刀拿上!”看着徐承影悠闲地喝粥,两人将信将疑地坐过来,端起碗闻了闻。这粥……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