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头打电话让人送来了一台小的打孔机,我直接在他办公室开整了。
正常的圆珠子打孔,先定位,然后用球针磨标记五六秒,在把打孔机关机,换直针,压入标记点内,在开机,用进退进退的手法,直至孔道打穿。
但因为这些珠子形状特殊,稍不注意便容易划伤表面。
只有十二颗珠子,损坏一颗都串不出来好看的手链,所以我放慢了速度,需要全神贯注,力求打出完美的孔。
西瓜头就站在一旁看着,全程没出声。
差不多过了二十分钟。
“好了。”
我举起一颗,对着灯光看。
金光流转,水滴内部像封印着一颗小太阳一般,微微转动,不同角度都呈现出了猫眼的效果。
比优特否....外瑞比优特否....
我一个男的都看了喜欢,太美了,这才叫珠宝级的东西。
西瓜头拿起一颗,也比着灯光看了看,开口说:“技术不错,速度也快,控制力和出来的规整度,比的上老师傅的手工孔了,原来你不光会打洞,打孔也是一把好手。”
这是损人,不是夸人,我打开自封袋说:“那我就拿走了啊?”
他摆手。
我生怕他反悔,忙往袋子里扫。
一封口,也不用锦盒包装,直接揣进了兜里。
“项云峰,你要是以后不干那行了,可以来找我,凭你这手打孔的技术,我没准可以给你在山下湖安排个副厂长当当。”
“可以啊,前提你能顾得起我,我月工资要求稍微高点儿。”
“多少。”
“一个月五百万吧。”
他指了指门,意思是送客。
从大唐赶回到淳安医院,已是夜里三点多钟了,只见豆芽仔四肢摊开,靠在走廊躺椅上呼呼大睡,对周围动静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我轻轻拧动门把手,慢慢推开病房门。
一个高大的黑影立即出现在我面前。
看到是我,鱼哥松了口气。
他让我进来,又小心带上了门。
屋内没开灯,但我在黑暗中清楚看到小萱的脸。
她呼吸平顺,睡的很沉,很香。
我冲鱼哥摆了摆手,意思是换我守。
搬来把椅子坐下,我盯着小萱看。
小萱肯定一直在用什么名贵护肤品,皮肤又白回来了,在腾格里沙漠那阵子是真黑。
眼睛发干,我抹了抹。
我要看着她醒来,然后送上我之前答应的新年礼物。
早上六点多钟,小萱醒了。
看到我,她眼中睡意逐渐消散,笑了。
“真好,一睡醒就看到了你,要是每天这样就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去大唐办了点事儿,昨天半夜回来的,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我掏出自封袋儿打开,将用红绳穿好的手链递给了小萱。
“好漂亮....这是什么材质,金的?”
“这是珍珠,属于异形金珠,喜不喜欢?”
“喜欢。”
小萱戴到手腕上晃了晃,大小尺寸很合适,很漂亮。
“多少钱买的?肯定很贵。”
“没花钱,珠子是朋友送的,我自己打的孔,自己穿的。”
小萱突然双手捂住脸,轻声抽泣。
“怎么哭了,别哭。”
“大病初愈是好事儿,是要开香槟庆祝的,不过医院没有香槟,鱼哥去买早餐了马上回来,你等下多喝点儿粥。”
“我不想喝粥,我肚子饿,想吃西红柿鸡蛋盖饭。”
“大早上吃什么盖饭,中午吃吧。”
“那...我想吃橘子。”
“橘子可以。”
我出去,看到豆芽仔还靠在椅子上睡,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我踢了他一脚。
豆芽仔猛的惊醒。
看到是我,他松了口气说:“卧槽,峰子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别他娘睡了,头都给你睡扁了,你去买三斤橘子,在帮我拿两包华子,算了,直接拿一条吧。”
“看我干什么?还没睡醒?赶紧去啊!小萱想吃橘子。”
豆芽仔来回摸了摸前裤兜,苦着脸说:“我身上没现金了。”
他肯定有现金,要么在后裤兜,要么在小裤衩上头缝的小兜里。
我掏出六百块钱给他,让他赶紧去。
八点多,喝完粥,又吃了一个半橘子,小萱精神状况明显好了不少,医生过来看了,医生说如果没有感到哪里不舒服,大概两天后就可以出院回家静养了。
有一种病叫邪病,来的快去的也快,甚至都无法确定是何原因导致的,小萱这次的遭遇就典型属于得了邪病。
我问她昨晚有没有在做什么奇怪的梦?
小萱摇头,说睡的很香,什么梦都没做。
西瓜头的几个人还在医院守着,又是抽烟又是大声说话的,已经影响到了别人,于是我让他们回去了。小萱没事了,马上就可以出院了,这里有鱼哥和我守着足够了。
中午小萱说想吃西红柿鸡蛋,我便去医院对过的小餐馆帮她买。
如今的淳安医院貌似在本地口碑不太好,过度检查,费用高,医生技术一般,但在当年给我的感觉是很不错的,可能我们几个待的时间短吧,也可能是西瓜头和医院打了招呼的原因。
走进饭馆,人很多,都没地方坐,我喊道:“老板!要一份柿子炒鸡蛋!加一份米饭!打包!”
“柿子炒鸡蛋??没柿子啊。”
“哦,柿子就是西红柿,我要西红柿炒鸡蛋!”我解释说。
一时口快说错了,我们那里经常把西红柿喊成柿子。
等饭的功夫,我出去想抽根烟,刚掏出打火机还没点上,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个年轻女孩儿正在发传单。
我忙背过身去,因为我认出她来了。
是张梦.....
我偷偷打量她。
只见她站在人行道上,怀中捧着一摞厚厚的传单,正在向每个路过的人派发,大部分人都摆手说不需要。
千岛湖这个地方太小了,还是不见的好,见了不知道说什么。
所以我提着饭直接横穿马路回到了医院,没往那边儿走。
“喂,啥事儿啊梅老板?”
走到医院大门口,梅梅突然打来了电话。
“项云峰!我要退货!赔我钱!”
“退啥货啊,你自己全砸开了?”
“是!”
“没有出好东西?”
“对!”
“你这速度也太快了,这才两天吧,六口锅,一千多斤,你就全给砸开了?你不吃不喝不睡啊?”
电话那头,梅梅声音愤怒道:“我找人帮忙砸的!你这什么狗屁铁锅!别说永乐钱!什么值钱的铜钱儿都没有!我上了你的大当!起码赔了一百五十万!”
我听后,无语道:“你不是说你不赌?拿回去要加价转卖的吗?这可不能说上当,我的六口锅都是原装货,你验过的。”
“那我不管!反正你最少要退我五十万!就算你退了我五十万!我还是赔一百万!”
她语气激动,显然生气了。
我心里乐死了,但不敢笑。
我咳嗽了一声,说道:“节哀,自古以来都是愿赌服输,这次你赔了,下次你一定会在别的地方赚回来,退钱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钱已经都分了,我总不能管其他人在要回来吧?道上可没这个规矩。”
梅梅声音软了下来,在电话那头说:“那不要五十万,退我二十五万行嘛?那样我多少能好受点儿,现在我都成了朋友们之间的笑话了。”
“可以,但有个前提。”
“什么前提,你说。”
我想了想,笑道:“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