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铁儿带着舒展终于踏入王宫,他跟导游一样,一边走一边跟舒展介绍王宫设施、各自作用以及一些民间听不到的秘史。
“你知道大巫塔为什么一定要建在王宫内吗?”
舒展:“为了监视和平衡?”
花铁儿击掌:“没错!大巫塔虽然没有明着登基称帝,但她的存在也算是整个天柱星的无冕之王,其他势力无法凌驾她之上,大巫塔也没办法扛得住所有势力的联手抵抗,最后两方只能坐下来商讨,定下互不干扰,但又彼此监视的格局。而天柱星发展这么多年,为什么至今还没有出现一个统治整个世界的帝皇,其最大原因就是大巫塔。”
舒展猜测着花铁儿说这话的意思,“那你认为是好事还是坏事?”
花铁儿伸手握住舒展的手指,轻轻捏着他的指腹,“我以前认为大巫塔的存在利大于弊,天柱星虽然局部战争不断,但大型战争极少发生,不得不说这其中有大巫塔的功劳存在。但是现在……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对精力药剂那么明显的危害能够视而不见,为什么把人体符纹改造术打成异端,又为什么说着不插手各势力内政却又时刻监视着他们?”
舒展揣摩:“也许他们只是站在观察者的角度?在我们家乡也有一些宗教不讲究入世,而是把自己放在观察者和历史见证者的立场,他们不会主动去帮助别人,但会记录他们看到的一切。他们称此为脱世修行,把自己非人化。”
花铁儿撇嘴,“那他们的存在有何意义?当历史书吗?”
“记录历史也很重要,这种宗教者讲究摒弃私人成见,要站在最公正的角度去看事情,只记录事实,不能放入自身感情和猜测。不过有意思的是,这些宗教的记录者极少会把自己的记录拿出来,后世暴露出来的一些,都是因为这些宗教的传代者断代,通过考古挖掘或者偶尔发现。”舒展目光停留在那座黑色巨塔的顶层。
他感觉那里似乎有谁在看着这边,他的视力在服用基因药剂后提高不少,但这么远的距离,他还是看不清那大巫塔顶层是否真有人在看这边,他只是感觉到了目光注视。
舒展本想告诉花铁儿,正好有人向花铁儿打招呼,他想想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没再说。
“老八,好久不见。海神看样子还没有放弃你,你看起来似乎在那个贫瘠的领地混得不错?”三王子停住脚步,叫住花铁儿。
花铁儿握着舒展的手不放,懒懒地道:“原来是三哥,我刚回来就听说你妈又给你找了个后爸?哦,说错了,不是后爸,只能算是你妈的情人?不过你妈口味还真重,人家老女人都喜欢年轻力壮的俊美小鲜肉,你妈却就喜欢老男人,不过那些老男人肯给你妈能量币,这证明你妈还是有点资本的。”
周围听到这段话的人全都安静如鸡,有的人更是加快脚步想要偷偷从旁边快速通过,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三王子身边的人脸色都变了,但三王子竟然没有动怒,他还笑着附和道:“是啊,贵族女性很少有像她这么风骚的,她在床上放得开,只这点很多受到优良教育的贵族女性就做不到,尤其她还有个女伯爵的名头,也怪不得男人都要围着她转。也算那些男人还有点良心,跟她混也不只是占她便宜,还愿意给她能量币花,偶尔也愿意帮她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身边这位就是目前被传得沸沸扬扬的神奇天残药剂师舒药师了吧,久仰大名。”
舒展发现自己对王子生物真的太不了解,自己妈都快被比作妓女,做儿子的竟然还能若无其事地当场实锤还添油加醋。
舒展也不好不理睬对方,但他也没开口说话,只对三王子淡淡点了点头。
花铁儿歪头看了下三王子,忽然嗤笑道:“这是破罐子破摔了吗?你妈又干了什么蠢事?”
三王子:“你想知道?”
花铁儿拉着舒展就绕过三王子,“算了,你妈能干出来的事无非也就那些,你自己留着慢慢回味吧。”
三王子看着花铁儿拉着舒展走远,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知在想什么。
他的手下满心不平和愤怒,但三王子没有开口,这条路上又因为今天朝贡第一天人来人往,他们也不敢随便说什么。
前面,舒展看离开三王子远了,忍不住问:“三王子和他母亲是怎么回事?他们母子感情不好?”
花铁儿原先还懒懒的,听舒展一问,立刻来了精神,凑近他八卦道:“老三和他妈之间就是一笔烂账,他妈原本想嫁给我那个国王父亲,可她少女时期名声就不怎么好,最后只好嫁了一个伯爵,但这个伯爵不行,娶她就是为了做个样子。后来她就更放开了,跟很多人都保有关系,某天她和死胖子勾搭在一起,一年后生下老三。一开始没有人承认老三的王子身份,后来还是大巫塔出来验证他和死胖子的血脉,确认他的父亲就是死胖子,死胖子这才按照规矩把他认下。”
舒展嘴角抽了抽,很是佩服这位女伯爵,“她那个丈夫没管她?”
花铁儿摆手:“管不住,后来老三妈的伯爵丈夫死了,仗着她和死胖子的关系,打败了那个伯爵家的其他亲属,继承了她丈夫的伯爵之位。按理,她成了国王的情人,哪怕为了国王的面子,她也不应该再找其他人,但这位女伯爵根本不在乎这个,因为她的名声,老三小时候很不被人待见,老三长大后跑去跟他的伯爵妈闹了几次,结果她妈每次都用能量币打发他,听说还主动勾引这个儿子,被人看到闹出更大丑闻,老三气疯了。本来老三继承权很高,自己本身也算聪明好学,是几个王子中比较有头脑的一个,可惜他这个妈处处拖他后腿,有些老派贵族直接放出话,如果让老三继承王位,除非老三不是他妈生的。”
舒展沉思片刻,“也许他妈是个特别聪明的女人,她原本就不想让儿子登上王位?”
花铁儿哈哈笑,惹起人注意后,他又压低声音对舒展道:“一开始我也这么想过,但是……老三的妈真的就是个随心所欲的主儿,她除了自己从不考虑别人。老三一开始还对王位有些想法,后来也自暴自弃了,死胖子也跟他透露过口风,说如果他那个伯爵妈死了,她的所有财产都会由老三继承。老三也就随这个妈去了,别人嘲笑他,他也不生气。”
舒展皱眉,“这个人有点可怕。”
花铁儿:“是啊,有时候连我都想不透他在想什么。别人刺他,他也会刺别人。有时他还主动去挑事,被人反击,他高兴回击就回击,不高兴就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舒展同情地看花铁儿:“感觉你这些兄弟都没好相与的。”
“兄弟算什么,你要是看到我那些姐妹,你才知道什么叫大开眼界。我们镇海国,妻子和女儿可都有继承权。走吧,带你去看看真正的动物世界。”花铁儿就这么握着舒展的手,堂而皇之地走入王宫大殿。
大殿内的情况和舒展想象的也有点不一样。
这里竟然安排了座位,而且一排排座位呈现从后往前的长半弧形,中间有一条能容纳六人并排行走的通道,最前面有一片圆形的空地,空地前是同样弧形的阶梯,阶梯最上端放了两把背部完全由红色珊瑚组成的超华丽椅子。
在这两张椅子的下方台阶上分左右两侧分别又摆放了数张小一点的椅子。舒展数了数,这些小一些的华丽椅子加起来一共有四张。
大殿内不算噪杂,但能听到特意压低的窃窃私语声。舒展和花铁儿进入大殿时,一排排座位上已经坐了不少人。
当花铁儿走进来时,有人站起向他行礼,也有人坐在那儿纹丝不动。
花铁儿对向他行礼的人点头回礼,带着舒展大步走向第一排。
舒展发现有很多人在看他,或正大光明、或偷看。他还看到有些人盯着他互相私语,明显是在聊他。还有些贵族夫人用羽毛扇子遮住嘴,一边和附近的贵妇说话,一边看着他似笑非笑。
第一排左边是王子的座位,右边是公主的座位。
舒展刚想着这些座位是不是都是固定的,到时候他坐在哪里?
第一排的王子公主们就给了他答案。
有些王子公主身边也带了人,但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和彼此的称呼就知道,这些人都是那些王子公主的正式伴侣。
朝贡会除了有资格前来的本人,还可以带上自己的伴侣或者儿女,人员名额只有一个,看你自己怎么安排,而其他下属则只有在呈上贡品时才会被叫上来。
花铁儿今天带着舒展进来,已经相当于宣布了舒展的身份。
奇妙的是,他们走到第一排时,那些已经坐下的王子公主和他们的伴侣们没有一个和他们搭话,顶多是目光相对时点点头。
舒展觉得这一幕怪异极了,就好像整个大殿的人都联合在一起,只把他和花铁儿排斥在外。
花铁儿却像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样,在属于他的位置上坐下,顺便把舒展也按到座位上。
座位两两相连,和其他座位之间都有一尺缝隙。
舒展看向自己右边,看到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少年正好奇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