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傲白原以为今天也是报个到的功夫, 然后能回家跟闺女一块吃饭了,这还是刚到临安的第一天呢,即便是戒律森严的军营, 也总该给他家眷一安顿的时间吧。
不出意外, 确实像宿傲白想的那样, 在他展『露』了一下身手后,会放他回家,天后来军营正式参军,可谁知,意外发生的那么快。
南疆的其一支族群忽然派兵攻打了他们这面的营地。
南疆的局势很复杂, 这并不是一个统一的小国, 是由许许多多不同信仰的族支组成的,这族支平日里互相看不顺眼,也只在针对汤朝的这个矛盾上, 能够团结一致。
他们觊觎汤朝广袤平坦的国土, 再加上近乎一变态的宗教信仰,一心想要杀光汤朝这边的异教徒们, 因此这族支们联合起来,在尚庆帝愈发昏聩的这年,多次试探『性』地攻击西北驻军, 想要劫掠最近的几座城池。
这年里, 几乎都是南疆那边主动进攻,汤朝只能被动防御, 因为南疆的边界多瘴气沼泽, 地形十分复杂,果不是本地的老人,一旦进入密林之, 很容易走失方向,最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在密林之。
因此每当那南疆人逃回密林后,汤朝这边的军队顶多追进去一段路程,不得不被迫撤回。
要不然,凭他们这年的挑衅,西北驻军早已经打到他们老巢去了。
“他『奶』『奶』的,又是那群黑巫族人。”
王春木气极,赶紧召集旗下所人,赶到守备营集合。
他们这一处营地一共驻扎了一万多人的队伍,王春木是其一位千总,他其余五位千总统一从守备调遣。
离开的时候,王春木看了眼还站在擂台上的宿傲白。
“你也跟上。”
说完,还让杨勇给他找了一件他能穿上的铠甲,以及一趁手的武器。
只不过宿傲白现在这身材实在是太过壮硕,最大号的那件铠甲穿在他的身上,也像个小孩的衣服一样,杨勇无奈,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件藤甲,多少点弹『性』,勉强穿了进去。
可能是不打不相识,面对这个两下把他们七个人都打趴下的同僚,杨勇心里是佩服的,于是在朝守备营赶去的路上,杨勇稍稍给他介绍了一下他们这片营区的主要军。
他们这一侧主要面对的是南疆的两个族支——黑巫族以及罗婆族。
这两个族支在南疆并不算什么大势力,两个族支男女老少加在一块,人口也不超过万人。
其黑巫族善『药』,经常能鼓捣出一『乱』七八糟的毒『药』,早年的某一任守备曾经过招,导致了当时驻扎的一万多士兵死亡过半,营地的粮食、兵器全都被洗劫一空,还差点让南疆的其他族支抓到了机会,借着这个守卫薄弱的关卡打到临安城里。
“所以现在,咱们营地养的大夫是全军最多的,是怕黑巫族那奇奇怪怪的毒『药』,不过这样一来还另一个好处,那是咱们受了伤以后,能得到最好的治疗。”
说到这,杨勇的眼神闪过一丝痛惜。
多少士兵死在战场上,是因为战后缺医少『药』,在病痛的折磨死去。
至于罗婆族,这应该是南疆里信仰最纯粹的一支族群了,他们信奉的真神号称无畏,教义写着,即便肉身陨灭,信仰都与真神共存,因此这支族群打起仗来是最不要命的,他们不怕死,相反,死在战场上对他们言是特别高的荣誉,因为教义告诉他们,即便肉身死亡,因为他们纯粹的信仰,他们的灵魂也能在死后见到真神。
因此这两个族支的人数虽然不多,但难缠程度丝毫不亚于南疆一规模庞大的族群。
宿傲白一路小跑,一路着杨勇向他介绍关那两个族群的一消息,一会,一行军队来到了营地外,此时最先赶到的几支队伍已经一群打扮怪异的敌人打了起来。
南疆人的样貌汤朝人不同。
可能是因为他们的领土多在靠近赤位置的缘故,他们的肤『色』黑,且体『毛』旺盛,常年生活在气候比较炎热,水汽又比较充足的地区,这南疆人的穿着打扮也原地区的人着很大的差别。
比眼前这一群黑巫族人,他们上身□□,下身围着粗麻布,上面点缀着大片的树叶以及兽类的牙齿,身上不知抹了什么,『裸』『露』的位置布满了奇怪的图腾。
打扮看上去像非洲的野人,但长相上,像是宿傲白记忆的阿、阿尼们,典型的东南亚长相。
宿傲白并不喜欢战争,因为上战场意味着要杀人。
当然,他并不畏惧杀戮,毕竟曾经当过王侯,又曾是修真界顶尖宗门的少宗主,对那个时候他言,人命草芥,死在他手的人不知凡几,果说他会因为杀了几个人辗转反侧睡不着觉,那着实虚了。
只能说是他那几不同背景下的教育理念让他纠结吧,好像分裂的两个人一样,一个人告诉他,不是杀人吗,那都是你所处立场相反的人,杀了也不可惜,另一个人在告诉他,被他杀死的那,同样是活生生的人。
当然,这样的犹豫转瞬即逝。
因为他清楚,在战场上,你不杀敌人,敌人会杀你的同胞,再说了,先撩者贱,谁让这黑巫族人主动上门挑衅。
且对着那一张张阿尼们相似的面孔,宿傲白心的负罪感一下少了很多,谁让他好几都生在种花家,天然地对阿尼阿们好感呢。
在王春木的带领下,一行人冲向了战场,宿傲白稍微分了点神,因为他注意到了他们后面的一行人。
那行人待在营地里并出来,从装备上来看,似乎都是比较高级的将领,除此之外,还几十人的小队伍,正控制着几个被捆绑地严严实实的南疆人。
这是之前抓获的俘虏吗?
很快的,宿傲白的疑『惑』被解开了。
在王春木另一个千户到达后,战场上原本僵持不下的局面开始扭转,黑巫族人数明显不足,开始朝远处的密林撤去。
“早料到你们会用这一招,每次打不过跑,跟田地里除不尽的野草一样讨厌。”
守备看着再一次撤退的黑巫族人,心发狠。
“王春木,谭图,你们俩带兵追过去。”
他下达命令,同时还示意自己身边的那支小队,带着那群被捆绑严实的南疆人跟过去。
原来守备早受不了那南疆人打不过跑,休养一段时间再来进犯的日常,于是将之前几次战争捕获的战俘全都关押起来进行残酷的拷打。
愿意投降给他们指路的人能活,不愿意的,只能在受尽百般折磨后死去。
南疆也不缺那软骨的士兵,一熬不过严刑拷打被迫屈服了,一甚至还受刑,只是看着同伴们一个个死去,吓得腿软,当场答应替他们带路。
不过他也亲信这狡诈的南疆人,将这愿意投降的养了几个月,期间不断地给他们洗脑,确保这人都已经被养的毫无斗志后,才将人带到了战场上来。
这个时候,王春木等人也明白了守备忽然带着这俘虏上战场的原因。
他们一个个也蠢蠢欲动,他们早想要打服那像苍蝇一样烦人的南疆人了,这一次要是能当地人的指路,他们一定能顺利打到黑巫族的老窝里去。
这样,王春木另一个千户,带着近五千人的队伍进入了密林之。
“沿途做标记。”
王春木并不是一个盲目自大的人,虽然守备说了,这南疆人都已经被驯服,但谁知他们是不是还生着反骨。
将心比心,王春木觉得自己要是被南疆人俘虏了,宁死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兄弟,因为他清楚的知,他的身后是他的家人,一旦城门被攻破,等待着那家眷的下场是被□□后灭杀。
所以他不得不提防着一,于是在进入密林,难以辨别方向的时候,让几个亲兵每隔一段距离在树干上绑上艳红『色』的布条,这样即便这俘虏胡『乱』带路,他们也能顺利地回去。
宿傲白将嘴巴闭上,果然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王春木能当上千总,说明了他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鲁莽。
一路上,宿傲白都在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
两地交界处的这片密林不愧是传说的死亡之地。
这里灌木丛林密布,树木高耸入云霄,茂密庞大的树冠挤挤挨挨,将顶的光线遮盖严实,因此在进入密林里面后,很难看清前方的景象,偏偏在这种环境下,也办法用火把照明,因为一旦引发了森林大火,身处丛林的他们根本逃不出去。
密林无数人为走出来的小,五千多人的队伍,只能行走在这窄小的路上,因为附近的灌木丛不知隐藏着什么样的毒虫毒兽,甚至还可能隐藏着一片沼泽,一旦陷入,很难从脱身。
“什么东西!”
前面的队伍里忽然传来几声惊呼,慢慢地,躁动开始向四周蔓延。
原来是他们误入一片满是蝇虫的区域,半空之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黑点,这带毒『性』的蝇虫一旦触碰到『裸』『露』在外的肌肤时,都会留下一像火燎过的痕迹,火辣辣的刺疼感让人忍不住想要抓挠那块肌肤。
“快撤回去!”
王春木看着前带路的几个因为蝇虫闹出来的『骚』『乱』,从挣脱了控制,逃入密林深处消失不见的俘虏,顿时意识到他们可能计了,立刻扯着嗓大喊着让手下的人撤退。
另一位千总谭图在队伍的最后面,他远远地见了前方传来的躁动声,紧接着是王春木撕心裂肺的喊叫。
“撤!赶紧撤!”
他神凝重,狠狠地瞪了眼另外几个被牢牢看守着的俘虏,知这南疆人一点都不老实。
谭图带着队伍,找到他们之前留下的标记,西北驻军训练素,即便最初慌『乱』,但也很快镇定下来,序地撤离。
只不过谭图注意到,那几个俘虏眼底的疯狂与得意。
不知跑了多久,一行人终于离开了那片蝇虫的范围,但奇怪的是,明明已经跑了那么久,却还是离开这一片密林。
“等等!”
宿傲白大喊了一声,并且拉住了王春木。
“怎么回事?”
王春木皱着眉看着自己的新百夫长,谁也不知黑巫族人是否在密林里设下埋伏,现今,应该尽快撤离才是,他忽然要求停下,到底是为了什么?
“标记被人换了。”
宿傲白对着王春木笃定地说,然后他双手做成喇叭形状放在面前,又冲着远处大喊。
“停下,别走了,标记被人换掉了!”
前的谭图正在疑『惑』为什么跑了那么久还离开密林呢,到宿傲白的话,立马举手,示意身后的军队停下脚步。
不远处被士兵辖制着的几个南疆人低着,双拳紧握,脸上的表难看极了。
这群原的二脚牲畜怎么会发现标记被调换的事?他们根本不熟悉密林内部的环境,连他们这从小生活在密林里的年轻人偶尔也会误入禁地,只一上了年纪的老人,才敢保证,自己对这片林比较高的了解。
谭图快步走到队伍后面,看向了提出这个问题的宿傲白。
这标记是他们在进入林里留下的,难说,从一开始,黑巫族已经设下了陷阱,先是让一部分族人假意投降,诱骗他们进入密林,然后再留一部分人在入口处埋伏,等到他们进入密林后,跟在他们后面,将他们沿途留下的一标记毁去,然后重新换了一条路,让他们在以为自己即将安全撤离的时候,带着他们进入某处凶险的秘境。
王春木也想到了这一点,但他此刻好奇,宿牛是怎么发现的。
明明他才第一天到达军营,此前从来进入过这片密林,连他这样已经在这一片待了数十年,期间无数次南疆诸族交战的老兵都只能记得靠近密林的那一段路。
这会他们返程,依靠的只那绑在树干上的红布标记,一旦标记被破坏,意味着他们很可能会『迷』失在密林之。
“树变了。”
宿傲白指着离他们最近的那一棵绑着红布条的大树。
“这是我们撤离过程我数到的被标记的倒数第十棵大树,我记得这棵树上面一个树疤。”
他伸手『摸』着布条上端约莫十厘米左右的位置,这个位置并凸起的树疤,他绕着大树走了一圈,同样找到。
“这你也记得?”
王春木谭图面『露』诧异,谁会去在意自己绑着布条的那棵树呢?
再说了,每一棵树在他们看来都长得差不多,且从他们进入密林到遇到那群蝇虫间,一共绑了不下五十棵大树,即便要记,顶多也记几棵,要是能将沿途做标记的这大树的特征全都记下,他还当什么兵,干脆去考状元得了。
因着这份诧异,让王春木谭图对宿傲白的这个解释心存怀疑。
“难……你们不记得吗……”
宿傲白挠了挠,然后小心翼翼地问。
要不是况危急,王春木指定得送他两个白眼。
这说的是人话呢,这能记得?
“我肯定我记得错,这标志被人换了,不信咱们再走回去,倒数第十二棵树在绑着布条的上方一尺处一根折断的枝桠,但是原本倒数第十二棵树上,且原本绑在倒数第十二棵树上的布条短,在绑紧后只拖出了短短一段结,倒数第十一棵树树干是弯曲的,但原本倒数第十一棵树很直,且那棵树的树干被鸟蛀空了,里面还个鸟巢……”
宿傲白一口气说了他们刚刚撤离时见到的几棵做标记的大树的特征,以及原本这个序号的大树应该的特征。
至于再往后一的,因为当时逃离的时候太过慌张注意,等到彻底逃离了蝇虫的范围,他也冷静下来后,才察觉到了异样。
宿傲白的讲述实在是太详细,也太笃定,让王春木谭图虽然还心存怀疑,但下意识地开始相信他说的极可能是真实的。
当然,其实也一个很简单的验证方法,是按照这一条被改过的标记路重新走回去,果返回的途看到的倒数十二、十一……这几棵树上的特『色』宿牛说的一样,那足以证明他的记忆是正确的。
那么,只要再走回蝇虫的区域,按照宿牛的记忆走回程路,他们能够顺利地离开密林。
现今,他们似乎也别的选择,因为按理说,他们现在已经走过了四十棵做过标记的大树,早应该来到他们熟悉的密林外围区域,可显然,现在他们依旧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徘徊。
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王春木谭图相视一眼,然后下令整顿队伍,重新走了回路。
回程见到的第一棵做了标记的大树,同宿傲白说的那样,在绑着布条的上方一尺处一根折断的枝桠,这个时候,王春木的表已经变化了,他们继续往回走,在遇到的第二棵树上,看见了绑在树上,因为太短,打结都费劲的布条……
接连几棵,都与宿牛说的一模一样。
这个时候,王春木谭图的表已经不能简单用震惊来形容了。
怎么人胸肌那么大,脑肌还那么发达?
王春木觉得这是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事,宿牛长的哪里像是聪明人了?他这不是标准的勇无谋的莽夫体态吗?
可偏偏是这个动作表都憨憨的,透着一股淳朴气息的汉,用这个过目不忘的大脑让他们产生了顶礼膜拜的冲动。
王春木想的多,以往他们是因为『摸』不准密林的地形,一旦进入后很难撤返至安全区域的缘故,屡次放过那狡诈阴险的南疆人,现在了宿牛这个人行沙图,岂不是可以乘胜追击,一路杀到那族支的大本营里去,也不用担心去了回不来了。
想到这,王春木看向宿傲白的眼神火辣辣的,当年他第一次看自家婆娘洗澡都这么热过。
从这支军队进入密林起,黑巫族人罗婆族人小心地隐匿在四周,得意地看着他们进入计划的绝地。
按照他们改过的路线,这一支军队会进入一片遍地沼坑的禁地,只他们这经过严格训练的南疆战士们知怎么避开那里的天然陷阱,一旦进入了那片区域,因为不熟悉地形,不断陷入沼泽之的原二脚牲畜们的战斗力会大大受限,到时候,他们的『性』命全都会留在神的领地之内。
明明一开始,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着,可不知为什么,那群二脚牲畜却突然开始往回走,他们难忘了回的路上火蝇虫?
那可是连他们南疆族人们都疼的一种毒虫,因为这火蝇虫一旦出现,以千万计,且肌肤倍触碰后会产生火烧过般大的伤痕,疼感强烈,即便用上最好的『药』材,也会留下灼伤的疤痕。
一群埋伏的南疆人眼看着他们离火蝇虫区越来越近,离他们计划的那个万人沼坑越来越远,不免心急。
他们显然也意识到了,这西北军突然走回程路,是因为发现了标记被改,要回到初始地点重新寻找归路。
可这样一来,他们用几个月的时间设定的计划要以失败告终了。
错,从一开始,守备想到用俘虏带路,是黑巫族罗婆族共同想出来的阴谋。
他们先是主动上门挑衅,然后飞速撤离,只留下几个计划的俘虏,其一个俘虏作出胆小的样,主动提出可以为西北军带路。
那个时候,守备必然不会轻信,但这个想法会深深扎根在他心,之后的日里,对方一定会尝试着实现这个办法。
于是一俘虏会在受尽折磨后松口,一会宁死不屈,一会因为太过害怕,从看到被折磨的同胞时,鬼哭狼嚎地表示自己愿意投降,为西北军带路。
守备或许不会相信一个投降的俘虏,但他会相信许多个,经过他的严刑拷打不得不向他宣誓忠诚的俘虏。
一个人可能会说谎指错路,那么多个投降的人,难也能统一口供,指出同一条错路?
一旦守备了这个想法,计划的前提条件已经成功了。
当他们看到被分开管理的这俘虏们都指了同一条路后,理所当然地相信了那确实是进入黑巫族或罗婆族领域内的那一条路。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精妙的办法,可惜了,遇到了一个挂『逼』。
黑巫族罗婆族的将领显然不愿意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要知,为了取信于守备,他们牺牲了近百个同族作为战俘被捕获。
于是躲在暗处的两位首领相视一眼,最后还是决定突袭。
在这片密林之,他们还是存在优势的,且还是突袭,这五千多人的队伍,未必什么胜算。
在靠近火蝇虫区域的位置,四面八方忽然窜出了许多□□着上身,穿着短裙或者裹着大片树叶的南疆人,手持武器冲向了王春木等人。
“艹!”
王春木吐了口唾沫,他认出了人群的罗婆族人。
果然是一个陷阱,先是黑巫族上门挑衅,因为悍勇的罗婆族人,让他们从一开始轻敌,结果密林里,黑巫族罗婆族早已经联手,等着瓮捉鳖呢。
“呸。”
王春木又吐了口口水,老才不是鳖孙呢,老是虎,猛虎!
他谭图的反应也很迅速,立刻让士兵们以各自所属的队伍为阵营,联合对敌,顿时密林之响起了各种各样的惨叫声、刀剑刺入身体,血『液』飞溅的扑哧声,浓重的血腥味很快在密林蔓延开来。
宿傲白是新上任的百夫长,跟自己手下的那兵还培养出足够的默契,且倒霉的是,冲着他们过来的大多都是罗婆族人,这个族支是出了的打仗不要命。
杨勇离他也很近,在原本的那位百夫长牺牲后的一段时间里,这兵是归他代管的,看着新同僚这士兵的陌生感,杨勇只能咬咬牙,同时指挥两支队伍列阵。
在这片人群之,杨勇宿傲白的目标最大,一个看上去是心人物,杀了他,队伍很容易涣散,一个看上去最能打,杀了他,也能震慑其他士兵。
于是那不要命的罗婆族人纷纷冲向了两人。
数支□□刺向宿傲白,全都被他眼疾手快夹在腋下,然后手臂微微用力,只咔嚓一声,粗木做杆的几根□□尽数折断。
与此同时,他伸出手,向前握住折断的□□,然后往自己这个方向用力一扯,七八个拿着□□另一的罗婆族人一个趔趄,被拽到了他的面前。
“啪——啪——啪——”
宽大厚实的巴掌冲着他们的脑袋拍去,跟拍打脆熟的西瓜一样,一团团血葫芦在眼前炸裂。
那悍勇的罗婆族战士,甚至都来不及哀嚎一声,接连倒在了地上。
一旁注意到这一幕的士兵,不论敌我,通通都被他的凶残给吓『尿』了。
这是人能的力量?
不,这是神!
饶是早做好以身殉神准备的罗婆族战士,也为此产生了恐惧的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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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傲白已经不记得死在自己手上的『性』命几条,可能是几十,可能上百,他以一己之力缓解了局部战况压力。
杨勇还在麻木地挥舞着手的大刀,忽然发现自己的身边好像已经了敌人。
“唰唰唰——”
又耍了几下大刀,全都砍到了空气。
人呢?
那几下只是肌肉习惯『性』地挥舞,劈空后,杨勇杀的麻木的大脑才恢复了许理智,也注意到了周边诡异的况。
他朝四周看去,目光所及,站立着的大多都是自己人,这人似乎都看着同一个方向。
杨勇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看见已经被血浸透的宿傲白,以及他身边堆积成山的尸体。
“魔鬼!魔鬼!”
“这是邪恶的神明,是魔神!是魔神!”
黑巫族罗婆族的残兵败将们惊恐地指着宿傲白喃喃自语,然后一个个丢掉兵器,鬼哭狼嚎着冲向了密林深处,且可能是受惊过度的缘故,这溃败的残兵们连逃亡的方向都不统一,好几个慌不择路,跑向了那种奇怪蝇虫所在的区域。
杨勇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原本数千的敌军,在溃败之际竟然只剩百来人。
当然,西北军也不小的损失,不少士兵牺牲,不少受了伤,捂着伤口地休息,可相比较黑巫族罗婆族近乎全灭的战况,这一次密林之行,可以说是大获全胜了。
王春木谭图抹掉脸上飞溅的鲜血,然后用一种无法言说的表看向了宿傲白。
他们心里清楚,这一次,对方立了大功。
不单单是对方斩杀的敌军士兵最多,还因为对方跟切瓜菜一样的杀人方式,对其余敌军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震慑。
不少敌军呆愣愣地看着宿傲白一巴掌拍死一个同族,甚至直接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任由边上的西北军将自己砍死捅死。
之前宿傲白切磋过的那几位百夫长也意识到,之前在擂台上打斗的时候,宿傲白已经留了面,不然按照他真正的力量,恐怕他们根本办法站在这里。
宿傲白似乎还不知自己的恐怖,在为数不多的敌人逃窜后,用衣袖抹了抹自己的面孔,可惜他身上的衣服也早已经被鲜血泡透了,这会擦脸,还是血糊拉擦的,根本看不清五官。
人还是那个人,可莫多了一股煞气。
这个男人不能惹!他们的胸骨又不是钢筋铁打的!
对了,说宿百夫长的家眷也住在临安城里,等回去后还得提醒一下自家的老娘 、婆娘女,千万不能招惹宿家的家眷,果可以,尽量人家处好关系。
这是在场所人统一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