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30年。
一座名为"天元"的私人科研所横空出世,一出现便称打破了建筑学的上限。
在所谓全球发布却只有不到百人观看的直播中,研究所首发的"摩天柱"结构,据称领先地球建筑学一百年进度。
而且最引人注目的是,发布会全程主讲人竟然是个只能动嘴的植物人,还是这座研究所的所长!
啊?
意外路过的几个自媒体狂喜,哪里管得了真假,连夜剪辑切片发布了视频。
最开始,视频反响不佳,大家早就习惯了无良自媒体吃人血馒头。
某乎上更是有大量建筑学专家现身说法,想要趁热炫耀一波学术专业性,顺带抨击这种娱乐圈造神的行为。
毕竟在病床上躺了快十年的植物人,难道期间打通了任督二脉,直接虚空帮助科技飞跃了?
要是真这样,乾脆大家都变成植物人,说不定一百年后地球就变成星际文明了。
然而三天时间过去,就在普通人都快要忘记这件事时。
热搜炸了!
早晨八点,某博平台,血红色的爆字后面是看不清几位数全是9的热度。
"植物人天才"
"植物人攻破科技上限"
"建筑业凭空发展一百年"
"无暇思考的力量"
"恐成人类史上第一位植物人院士"
"..."
一整页五十条信息,有四十三条都著爆字,简直史无前例。
剩下七条没有爆的,则是内娱前期花费重金买的热搜,孤零零的在里面甚是嘲讽。
BH市。
一座被疗养老年人占领的小城市,今天的热闹程度远超魔都。
尤其是下高速的出口,堵车超过五十公里,不少人直接弃车徒步往市区赶。
毕竟在当下这个流量为王的时代,谁能抓到第一波热度,谁就能富自由。
大家的目都很统一,那就是建在郊区的"天元"科研所。
三天后。
热度不降反增,华夏科学院竟然真的破例授予了这位植物人院士职称。
且在对外的记者发布会上,公开回答了数个问题。
"他实是个天才,不可不扣的天才!"
"不能动的时候,就只有思考,这就是人类的奇!"
"不仅仅是发明,他的科研水平也远超普通院士,这点经过多位院士考察..."
"聪明人自己求证,愚蠢的人才选择质疑。"
一石激起千层浪,建筑行业首先按耐不住,开始按照发布会公布出来的参数模型测试所谓的摩天柱结构。
然而这一测,天元研究所的大门又被这些建筑公司踩塌了。
据有效测试,使用这种摩天柱的楼体,整体刚度翻了上千倍。
别说八级,九级地震了,就是十级,十一级地震也不在话下。
这简直就是建筑学的奇!
"发了,有公司愿意用一百亿美金买我们的专利使用费,期限三十年!"科研所对外负责人"钟清淑"冲了进来,她从没想过苏摩口中的人生反弹会到今天这一步。
前后不过一年时间,苏摩便靠著口述,达成了今天这一步。
更让他不敢想的是,这一切才仅仅只是开端,重头戏还在后面。
又是七年过去。
天元科研所的规模相较建立时,已经翻了数百倍不止。
现在这座布置在北海的全科科研所,已经成为了华夏,乃至全世界最有名的科研所,内部便碰到一个人就有可能是某位院士。
所有人时常都不敢相信,人类竟然仅靠著一位植物人的出,就能将科技水平凭空提升数百年高度。
这是奇?
不,这是神!
苏摩院士,就是人类发展中毋庸置疑的神!
无论他的才华,还是他的意志力,找遍整个星球过往史,也找不到第二个人能与之匹配!
不过说到这,也时常有人息命运多舛,这位苏摩院士的病情却和他的才华横溢恰好相反。
医者不能自医,人类攻克特殊疾病的速度也太慢。
长期的大量思考使得苏摩的植物人病没有好转,依旧停留在脖子下半部分不能动的阶段。
而且因为脑力消耗过度的缘故,从偶尔的昏迷,到频繁性昏迷,中间只用了一年时间。
根据全世界最强医疗团队的联合报告,苏摩的寿命最多只剩不到三年时间。
...
魔都市。
阳光公寓。
著钥匙插入1319房间,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钟清淑微笑著推动轮椅,步入这座陌生却又熟悉的小房间内。
这里只有不到八十平。
相较研究所内那座豪华的两千平别墅,简直天差地别。
不过她在笑,坐在轮椅上的苏摩也在笑。
"没想到又回来了。"
"今天想吃什么?"钟清淑抬起手,将两间的斑白头挽到耳后。
按年龄来算,两人现在也不过是刚过四十岁而已。
但苏摩因为常年躺著,不能运动,早就衰老的不成模样,看起来像个老头。
而钟清淑又因为早年的操劳,以及这几年的事务繁忙,也同样有些显老。
"嗯...今天我想吃尖椒土豆丝,麻婆豆腐,小炒黄牛肉。"苏摩著记忆,忽然笑道:"难得丫头不在,今天我要喝酒,还要吃尖椒花生!"
"美得你,还喝酒!"
钟清淑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将苏摩推到客厅打开电视去忙活了。
正是晚上七点半,电视中播放著新闻联播。
不对,应该说科技联播。
著人类科技的飞速发展,每天基本上都有新的技术推出,索性各国都整了个科技联播,对外实时公布进度。
"能源技术大发展,苏摩院士提出的星火模型应用成功,效果显著!"
"生物技术井喷,来自米国的萨斯团队最新研究..."
"庆祝第一千万座摩天柱结构大楼建成,下一步计划将结构进行复至火星测试。"
"医疗技术为何仍止步不前,老鹰恩德尔总统再次质问学府,要求快攻克难关,为全球荣誉院士苏摩提供最先进的治疗!"
"..."
一条一条新闻在电视上闪过,大多数都会提到苏摩院士一嘴。
刚开始苏摩还挺新奇,后来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
到现在,他甚至觉得苏摩院士这个名字有些陌生,好像和自己完全无关。
忽然间。
一条新闻闪过,让苏摩不由打起精神。
"最新研究,米国正在测试苏摩院士预研的人工智慧生命,效果未知,数十位院士联名抗议,要求米国立刻停下危险研究"
"人类首个规模全分子破碎技术应用武器成功,效果远胜於常规核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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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摩院士的各类研究成果开始二象性,人类是否在走向自我毁灭之路"
"停止武器研发,停止对外战,人类更需要星际殖民!"
"..."
科技联播的前半部分报喜,后半部分抱忧。
很多人都是听完前面,后面直接换台或者关电视。
毕竟这些东西对於普通人而言太过遥远,他们根本不需要担心明天该怎么办。
钟清淑在厨房听著,忽然湿著手走出来关掉了电视。
"这些人就是喜欢危言耸听,你那些研究造福了多少人不说,现在就捡著可能造成的危害大讲特讲!"
"生於忧患死於安乐嘛..."苏摩笑了笑,嗅了嗅空气中漫的香味。
"那也不行,我不喜欢他们说的这些,尤其是带上你。"
钟清淑哼了一声,娇憨的模样和二十年前两人认识时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苏摩无奈摇了摇头,对於新闻上说的也不在意。
反正他生命就剩三年时间,再让他改变世界也很难做到了。
半个小时后。
桌子上摆满了家常菜,不仅有苏摩说的那几道,还有很多其他菜。
个个色香味俱全,让人直流口水。
且意识到今天日子不一般,钟清淑大度的拿出啤酒杯,给他倒了一小杯。
"先回答问题,今天我为什么要做这么多菜?"
"?又来?"苏摩头往前伸了伸。
"快说。"
"十九年了,我们当时租下来的房子今天还在。"
"还有呢?"
"十六年前,明天就是我们新房交接的日子。"
"没了?"
"当然有啊。"苏摩笑著,目光中全是爱意:"二十三天前,是苏心..."
"闭嘴,你个老不正经的!"
明明已经嫁为人妇十几年,钟清淑仍旧羞红了脸。
她粗暴的将啤酒杯拿起,堵住苏摩的嘴,看著酒花沾了苏摩一脸,哈哈笑了起来。
"回答我的问题,你爱我吗?"
"爱!"
"什么时候开始的?"
"很久很久之前!"
"那是什么时候?"钟清淑眼神亮了亮。
"一个晚上,我记得你穿著夜行衣,我们要去一个狗头人城堡干大事!"
"你扯吧,我们?你定不是我带你这个植物人去干大事?"
似乎习惯了这些年苏摩的胡言乱语,钟清淑不意外,眼神在轮椅上瞥了眼。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苏摩歪著头想了下:"也可能是你们家开了个小店,我去你们店打工,那个时候开始的?"
"你这么说,我一直以来都想开个小店。"
钟清淑仍然不信,抬起筷子开始苏摩吃饭。
速度很慢,但她却很有耐心,每一次的频率都几近相同。
"唔...清淑,其实我早就能离开了。"苏摩含糊不清的说道。
"什么?"
"我说。"苏摩用眼神示意她停下:"我弹起来的时候,就可以走了。"
"不行,你还没吃完饭,你要去哪里?"
仍然以为苏摩在说笑,钟清淑自顾自说道:"你说要逛一逛的时候,我就把苏心送去国外旅游了,你不会想跟著她去吧?"
"没有,我哪里有她那么野。"
说起女儿,苏摩的眼神中闪过几分留恋,那是他心底藏最深的温柔。
"你还记得弹球吗?"
"什么?"
"你曾经告诉过我的人生弹球理论,跌落到谷底,就会弹起来!"
苏摩用眼神上下示意,逗得女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当然记得,我那时候只是安慰你,没想到你还真给我弹起来了。"
"嘿,那你知道弹到最高处,会发生什么吗?"
"又掉下来?"
"答对了。"苏摩露出赏的眼神,她还是那么聪明,任何时候。
"其实我以前一直都不明白弹起来,掉下去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更不明白为什么要去波及一些无辜的人?"
"你说。"
钟清淑不懂,但她喜欢倾听这些,有种莫名其妙但又有道理的感觉。
尤其是苏摩说这些的时候,他好像整个人都在发光。
给人一种整个世界都在围绕著他转动的感觉。
"因为我们总有一些不能停下的理由。"
"那...谁是你的理由?"
要么说女人的脑路不一样,钟清淑想了想,竟然吃醋的问道。
"你猜。"
"我猜...一定是一个不嫌弃植物人的优秀老婆!"
"哈哈,以后不会了,下次不会了。"
苏摩被逗笑了,"二十年了,我总算是有些想明白,我们为什么总会在莫名其妙的地方遇见了。"
话音落下,已经应用了摩天柱结构的阳光公寓竟然晃动了起来。
幅度之大,简直要将整座楼翻转过来。
与此同时,全球所有地方也都在摇晃,但奇怪的是人类都被莫名其妙的定在了原地,全身上下能动弹的只有颈部以上。
包括钟清淑,她抬起的右手也定在空中,眼神中全是慌乱。
"怎么回事?"她急道。
"放轻,应该是让所有人体验体验植物人的感觉。"
苏摩说了句调皮话,但下一秒,他却在钟清淑震惊的眼神中站了起来。
是的,这一刻,只有苏摩能站起来。
只见他佝的背不在弯曲,苍老的面容快速恢年轻,眨眼间便回到了两人刚认识的时候。
且著他的起身,一股难以言喻的能量波动骤然间漫开来,周遭的空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扰动,变得不再稳定。
空气开始轻微地扭曲,就如同水面被石子轻轻打破后的涟漪,一圈圈无形的波纹向四周扩散。
光线也在这一刻变得诡异起来,忽明忽暗,像是被某种未知的力量所牵引,连光线本身都在挣扎,试图维持原有的秩序。
"你?"
发现苏摩低下身子,单膝跪在地上,钟清淑眼角开始有止不住的泪滴落下。
二十二年来,这是除了求婚那一天,他第一次这么做,也是第一次能这么做。
像是变戏法似的,一律光芒出现在苏摩手中,被他弯曲成戒指模样。
他微笑著,将女人的手牵起来,轻轻套在左手的无名指上。
"下一次,换我去找你!"
轰!
空间彻底破碎,一切化作虚无。
一股炽热的感觉从身体附近传来,急促的滴滴声在耳边不断响起。
声音之大,简直能把人吵聋。
"醒了,他醒了,爹,堂伯终於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