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于向晚的施法,左空空和朱翠儿的神态表情已经和之前大不一样,看他们对梁言毕恭毕敬的模样,不知情的人还要以为,他们两个原本就是梁言的手下。
而梁言此时也盯着左空空和朱翠儿两人,仔细打量了半晌之后,缓缓点头道:“于向晚,你这傀儡之术的确有几分门道,就连我都很难找出破绽来........”
“宫主谬赞了,于某会的都是旁门左道而已,上不得台面。”于向晚的语气十分谦虚。
“傀儡之术.......”
众人到了这个时候,方才明白梁言的用意。
刚开始他们还有些不解,为什么梁言不直接搜魂,因为这种方式简单直接,也能找到七星城修士的藏身之处。
现在他们明白了,这样做会破坏左空空和朱翠儿的神识,导致于向晚的傀儡之术无法施展。而有了左空空和朱翠儿这两具傀儡,他们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七星城修士的藏身地,这样就不会打草惊蛇,可以确保一网打尽!
“梁宫主的手段果然高明!可笑那魏长风,居然还想和梁宫主掰手腕,简直是不自量力!”松鹤子忍不住称赞道。
“不错,梁宫主的手段,今天咱们算是见识到了!这碧海宫的宫主,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扬名天下了。”游博射也开口赞道。
“诸位道友说得不错,老身也这么认为........”周瑞摸了摸下巴,鸡皮老脸上挤出了一丝笑意。
今晚,百丈原上。
梁言以一己之力,揪出了人族内部的奸细,又扫平了妖族的九大妖王,他在抗妖盟众修士心中的声望,已经到达了顶峰。
抗妖盟的四大盟主,此时对梁言都是由衷地佩服,再也没有之前第一次见面时的轻慢态度了。
而碧海宫大军和抗妖盟大军也早就被战斗的异象所惊动,这些修士围在峡谷两侧,目睹了刚才整个过程,此时看着半空中的梁言,心中都崇拜到了极点。
夜幕之中,梁言扫了一眼众人,朗声笑道:“诸位,今晚我们一起消除了内患,平定了妖族,接下来还有最后一件事情,那就是找到幕后指使之人,让他们明白,犯我无双域者,虽远必诛!”
这一句话没有用传音,但却响彻了整个百丈原,无论是碧海宫的大军,还是抗妖盟的修士,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时间,整个百丈原群情激奋,战意空前高涨。
“犯我无双域者,虽远必诛!”
“犯我无双域者,虽远必诛!”
..........
一声声呐喊响彻在峡谷上空,所有人的眼中都充满了战意。
尤其是那些抗妖盟的修士,他们凭着一腔热血抵抗妖族多年,却一直被妖族压制,到如今才知道,原来人族内部出了奸细,心中为那些死去之人鸣不平的同时,也更加渴望杀敌立功!
梁言扫了一眼激动的人群,再次开口道:“既然大家都愿意追随梁某,那从现在开始,抗妖盟的修士合并入碧海宫的大军之中,交由梁某指挥。至于四大宗的宗主,你们各自统领一队,听我调遣!”
“谨遵宫主之命!”
抗妖盟修士齐声呼应,声音响彻整个峡谷。
梁言现在的威望太高,他的任何言语,都没有人敢反对。四大宗的宗主,以及抗妖盟的数千修士,此时全都向他低头行礼。
而在他的带领之下,碧海宫大军和抗妖盟修士汇合在一起,开始往西南方向进发。
.................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之间,距离百丈原大战已经过去了十天。
这一日,晴空朗朗,万里无云。
无双域边境处的某座高山之中,有一座庞大的宅院,宅院内的亭台楼阁都隐藏在山间云雾之中,看上去十分隐秘。
其中一个院子中间,摆放了一张石头棋盘,棋盘周围坐了两人,分别是一个鹰钩鼻的中年男子和一个红头发的老者。
两人对弈,院子十分安静。
红发老者似乎陷入了僵局,沉吟半晌之后,忽的叹了口气,把棋盘一推,拱手道:“没想到这些年凌霄真君的棋艺又有精进,老朽自愧不如,这一盘是我输了。”
那被称为“凌霄真君”的鹰钩鼻男子听后,微微一笑,淡淡道:“红云道友过奖了,你我手谈两局,一胜一负,棋力相当,何来不如之说?”
“呵呵”
红云摸了摸下巴,忽的说道:“算算时间,左空空他们已经去了不少时日了,想必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了吧?”
“这个自然。”凌霄真君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
“嘿嘿,堂堂碧海宫宫主死在边境线上,无双城只怕是要举城惊动了吧?”红云真君说着,眼中露出一丝奸猾的笑容,缓缓道:“没想到啊,咱们原本只是想制造边境冲突,没想到半路送来一个碧海宫宫主,这下好了,只要咱们祸水东引,无双城和天河城之间少不了一场大战!”
“到时候咱们七星城就可以坐收渔利了。”凌霄真君和红云真君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说来也是奇怪,令狐柏难道是老糊涂了吗?居然让一个通玄境的修士担当碧海宫之主。”红云真君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
“或许是令狐柏看中了他的天赋吧........”
凌霄真君沉吟了一会,又笑道:“不管如何,这位梁宫主如此自大,居然敢挂帅亲征,这不是送上门来的大礼吗?我等所布之局,集结了九大妖王,还有抗妖盟的内奸里应外合,就算这位梁宫主有什么压箱底的法宝,这次也难逃一死!”
“嘿嘿,不错!”
红云真君低头饮了一口美酒,忽然想到什么,笑了笑道:“凌霄道友,恕我多嘴问一句,我记得八十年前,你曾经发布过一份通缉令,在七星域南海岸通缉一个叫‘梁言’的修士,而这位碧海宫的宫主也叫梁言,二者莫非是同一个人?”
“巧合罢了。”
凌霄真君拂了拂衣袖,淡淡道:“当年我通缉的那人是从南垂小岛偷渡而来,修为只有金丹初期,蝼蚁而已。而现在的碧海宫之主是通玄中期,二者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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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对,短短八十年的时间,从金丹初期到通玄中期...........哈哈,看来是老夫我想多了,老夫自罚一杯!”
凌霄真君见状,微微一笑道:“虽然这两人不可能是同一个人,不过红云道友倒是提醒了我,回去以后,我还得派出人手,看能否找到当年的那个‘梁言’,毕竟此人是师尊点名要杀的人。”
“咦?”
红云真君露出了一丝好奇之色,忍不住问道:“老夫有些好奇,你师尊的身份何等尊贵,为什么要和一个金丹境的小辈过不去,还要你下通缉令追杀此人呢?”
“道友有所不知。”
凌霄真君摇了摇头,将其中内幕缓缓说了出来。
原来当年凌霄真君的师尊面临灾劫,自忖难以渡过,于是请高人卜算,得知自己要去南垂小岛一趟才有生机。
后来他果然在南垂的某座小岛上找到了无字碑,从中领悟出了自己的大道,神通大进之下,险之又险地渡过了灾劫。
为了感念无字碑的缘分,他在离开南垂之前,留下一个记名弟子在那里,负责看守石碑。
而这个弟子在南垂娶妻生子,开支散脉,也就是后来的黄石公一族。
梁言不仅屠杀了黄石公一族,还毁掉了无字碑,虽然他做得隐秘,但凌霄真君的师尊已经到了化劫境,即使远在南极仙洲,心中亦有感应。
他恼恨梁言屠杀了黄石公一脉,更恼恨梁言毁掉石碑,败坏了当年的香火之缘,于是在得知梁言出发前往南极仙洲之后,就在七星域的南海岸发布通缉令,誓要斩杀这个狂妄之徒。
“原来如此。”
红云真君摸了摸下巴,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
说起梁言,凌霄真君脸色阴沉,冷哼了一声,又道:“两百年前,我还亲自去过一趟南陲小岛,当时代师传道,教了这黄石公几手法术神通,所以他也算是我的半个弟子,没想到最后却被小人残害........如果被我发现梁言所在,定要把他擒拿回来,抽筋扒皮,方解我心头之恨!”
“呵呵,此等小事,何须凌霄真君亲自出马?”
红云真君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区区一个金丹初期的散修,回头我让那几个不成器的徒弟,替你在七星、无双、天河三域搜索此人,除非他躲在深山老林中从不露面,否则必有蛛丝马迹!”
“红云道友徒孙满堂,真是羡煞旁人,有你这句话,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抓到这小子了。”
“哈哈哈,过奖过奖!”
.........
两人正交谈间,忽然听到院子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两个熟悉的气息往这边靠近。
“看来我们等的好消息已经来了。”红云真君饮了一口酒,看上去醉醺醺的模样。
他话音刚落,院子外面,就有两人并肩走了进来。
只见是一男一女,男的清秀儒雅,女的娇俏可人,两人并肩而来,看上去似乎是一对情侣。
来人正是“空华真君”左空空,“飞镰真君”朱翠儿。
“左道友,朱道友,此行辛苦了!”
红云真君哈哈一笑,站起身来,向两人拱了拱手道:“两位此行结果如何?”
“幸不辱命!”
左空空拱手还了一礼,淡淡道:“碧海宫梁言已经被我等斩杀,剩下那些通玄真君群龙无首,不得不率众返回碧海宫。至于抗妖盟的修士,这些人本来就是乌合之众,梁宫主一死,他们就作鸟兽散了。”
“哈哈哈!”
红云真君大笑,拍了拍左空空的肩膀道:“左道友、朱道友,你们此行果然不负众望!碧海宫宫主一死,我们剩下的任务就是制造假象,嫁祸给天河城的修士,到时候两城开战,莪们七星城坐收渔利,而你们就是最大的功臣!”
“红云道友过奖了。”
左空空十分谦虚地拱了拱手道:“这一切都多亏了你和凌霄道友指挥得当,我们夫妇二人只是依计行事,充其量有些苦劳,首功还在两位道友的身上。”
眼看左空空夫妇如此识相,红云真君和凌霄真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喜色。
“好,有左道友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叶天凌如果受到城主赏识,自然也不会忘了你们........”
叶天凌是凌霄真君的本名。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忽然想到什么,有些疑惑地问道:“对了,你们斩杀了碧海宫之主,可有带回什么信物,比如他的首级或者本命法宝,又或者他的一缕残魂?”
“这个当然。”
左空空点了点头,伸手从袖中取出一个木盒,双手捧着来到了叶天凌的面前。
“碧海宫宫主的首级,就在这木盒之中。”左空空缓缓道。
听了他的话,叶天凌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把手放在木盒上轻轻抚摸一会,就迫不及待地把盒盖掀开。
砰!
随着盒盖打开,一团五彩光晕从中迸发。
紧接着,光晕之中,有数百梗金针飞射而出,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如此近的距离之下,即便是凌霄真君,也没有办法闪身躲避。
可他毕竟是通玄巅峰的修士,虽然事发突然,始料未及,但他的反应也是奇快,此时心念一动,身前瞬间就出现了一面白色盾牌。
乒乒乒!
数百根金针射到那面白色盾牌上面,几乎都被挡了下来,但也有少数几根绕过了盾牌,射入了叶天凌的体内。
“嘶!”
叶天凌忍受着钻心的疼痛,向后急退,同时运转法诀,将体内的部分经脉封住,全力逼出那几根金针。
“左空空,朱翠儿,你们要干什么?”
红云真君看到这一幕,不由得脸色大变,怒喝了一声。
“老周,没用的,你没看出来吗?他们已经不是本人了!”叶天凌逼出体内一根金针,目光看向了院子门口。
不知何时,那里多出了一个身穿灰衣长袍的青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