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他和南幽月的结识也算是一场巧合,若非那天晚上两人同闯五庄山的火灵峰,恐怕也不会结下如今的情谊。
梁言并不想隐瞒,将两人相识的经过简单叙述了一遍。
从五庄山之战互相配合挫败天宫城阴谋,到玉竹山琴笛合奏共证音律之道,再到后来被百里玄音拜为代宗主,统领玉竹山门人加入南玄.这一路的经历错综复杂,听得无心也是惊讶不已。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你艳福不浅,居然在全是女修的宗门当了宗主,这些年百花簇拥,群蝶环绕,怕是已经迷了眼吧?”无心抿嘴笑道。
“你知道的,我心里面只有你一个。”梁言脸色不变。
无心噗嗤一笑,玉臂环上了他的颈脖,脸颊也凑到了近前。
“我当然知道,你是我的夫君嘛。”
“不过,你虽然对她们没有男女之情,可难保那些人族的小浪蹄子不动情。尤其是那个叫‘南幽月’的,我看她一双眼睛始终不离你左右,早晚有一天把你给吃了。”
梁言听后,轻轻叹了口气。
“是我误了南道友浑天岭一战,我遭圣人封印,若非南幽月献出‘心头血’,我可能没有办法恢复实力。而她自己却因此损伤了根基,只怕今后大道无望。”
“没想到她还是个痴情种。”无心收起笑容,看了看梁言,道:“如此说来,倒是你欠人家的了。”
“嗯。”
梁言微微点头,脸色平静道:“我欠她太多,今后只要她有需要,我会尽一切努力偿还,但这与情爱无关,不可混为一谈。”
无心听后,脸色变得柔和了许多,趴在梁言身上,柔声道:“伱我夫妻一心,你欠的就是我欠的,这份恩情我会和你一同偿还的。”
“无心.”
梁言喃喃一声,右手抚摸着怀中女子光洁的背脊。
此时此刻,两人心意相通,无需言语,静静享受着大战前的片刻宁静
两个时辰之后,天已经大亮。
葫芦关外,南玄十万大军都已经准备妥当,整装待发。
半空中霞光一闪,现出一個人影,正是梁言。
“启禀梁帅,我军将士的伤势都已经休养得差不多了,只等您一声令下,便可继续前进。”
“好。”
梁言微微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朗声开口道:“诸位,接下来将会是一场硬仗,北冥留在黑山域的所有修士都会聚集到天木城,而幽冥谷就是他们的第一道防线!只有撕裂这道防线,我们才有进攻天木城的资本。”
“大帅放心,我等誓死一战!”十万大军齐声高呼。
梁言见状,面露满意之色。
“出发吧。”
他大袖一挥,坐上了鸾车,随后大军开动,浩浩荡荡,向南而去
同一时间,黑山域天木城中,一名身高臂长、体格魁梧的中年男子正在院中品茶。
此人正是天木城城主,号称“铁血枪尊”的王天河。
他是一名武修,修炼“无极圣枪诀”,威力霸道绝伦,这些年跟随丹阳生南征北战,一直忠心耿耿,算得上是一名悍将。
丹阳生攻打黑山域不易,临走前委以重任,将镇守此地的任务全权交给王天河,足见对他的信任。
只不过,王天河此时眉头紧锁,手中茶杯悬在半空,看上去心事重重。
忽然,院外传来脚步声,却是有人来报:“启禀城主,崇云关的花非雾刚刚抵达,现在神剑阁等候。”
王天河听后,将手中茶杯放下,淡淡道:“到目前为止,一共来了多少人?”
院外那人回答道:“自从援军令发放出去之后,陆续赶到天木城的修士共有三十万人,其中化劫老祖有十六人。到目前为止,只有神风城和炎阳城的修士还未见到,其余人都到齐了。”
王天河听后,微微点了点头。
“时间紧迫,等不了那么久了,去通知各位道友,让他们到神剑阁静候,本座随后就到。”
“是!”
院外那人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片刻之后,一座朱红色的阁楼外。
王天河飘然落下,随后大步向前,伸手推开了阁楼的大门。
他走入房间内,只见里面已经坐了十六人,各个修为精深,无一例外,都是已经突破了化劫境的老祖。
“哈哈,各位久等了,王某这里简陋,招待不周,还请海涵!”
“王将军客气了,我等聚集在此也不是为了消遣,而是商议退敌之策。”
说话的是东南角落里面的一名绿袍老者,此人自号“毒龙尊者”,手持一根毒龙杖,为人心狠手辣,擅长毒术,冷酷无情。
他此前镇守的是临海关,距此不远,早在三天前就赶到了天木城,一直在打听南玄大军的消息。
王天河知道此人的厉害,因此不敢怠慢,拱手笑道:“毒龙道友所言极是,丹帅带领主力大军在前线和南玄交手,我等奉命镇守后方,绝不能让敌人趁虚而入。此番召集众道友前来议事,目的就是为了打退这支敌军。”
话音刚落,房间内就有一个尖细的嗓音叫道:“我记得天木城不是有丹帅留下的禁制吗?就算他们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挡得住丹帅的纯阳之力,王将军坐镇天木城,不知有什么可怕的?”
王天河听后,转头看去,只见说话的是一名白衣女子,相貌倒是上佳,但声音却尖锐刺耳。
他知道此女名为柳茹,修炼“云烟幻境诀”,本命法宝乃是一颗“云幻珠”,已经渡过了第五难,实力不俗,尤擅幻术。
“呵呵,柳道友所言不假,丹帅的确在我们天木城留下了一道禁制,只是这道禁制能够使用的次数有限,恐怕不足以抵挡这支南玄大军。”
“笑话!丹帅何等修为,只要敌军之中没有亚圣,如何能破得了他留下的禁制?”
柳茹面露不忿之色,冷笑道:“我看是你们胆怯了,以一道援军令把我们所有人都召集前来,这样你自可高枕无忧,但我们所镇守的城池就难免陷入危险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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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烟,不可造次!”
柳茹话还没说完,身后一名黑袍男子忽然开口打断。
此人面容阴鸷,双唇发黑,却是天鬼城城主莫无情,修炼鬼道神通,实力与王天河不相上下。
柳茹是他部下,因此不敢反驳,只得撇了撇嘴,沉默不言了。
莫无情微微一笑,向王天河拱手道:“如烟心直口快,并无冒犯之意,还请王将军海涵。”
“道友说笑了,现在是特殊时期,我等共御强敌,王某岂会把这些小事放心上?”
王天河脸色平静,淡淡道:“诸位可别不信,据我所得情报,这支南玄大军实力雄厚,能人异士无数,不然也无法在半月之内连下三城,就连郭肆所镇守的云崖城也没能挺住。”
阁楼中众人听后脸色各异,有人早就得到了情报,有人却是刚刚才知晓,不由得惊讶万分。
“云崖城?那可是被洛水环绕啊!除非郭肆主动打开城门,否则谁能攻破云崖城?”
“刚开始我也不敢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王天河沉声道:“所以说这支敌军能人异士众多,只怕用了什么诡异法术打开城门,令人防不胜防啊。”
毒龙尊者忽然道:“我记得云崖城往南就是葫芦关,由周通把守,不知现在如何了?”
“唉。”
王天河叹了口气道:“早在三日之前我就传信给周通了,让他放弃葫芦关,率领所部兵马来天木城汇合,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应,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毒龙尊者微微点头:“葫芦关失守,下一站就是天木城了,算算时间,只怕就在这两天。”
“所以我们应当早做准备,天木城是最后一道防线,此后再也无险可依,必须在这里将他们击败!”
王天河脸色肃然,沉声道:“丹帅留下的‘纯阳天镜’最多只能使用三次,如果他们分批进攻、以死相拼,只靠这一道禁制还是有些勉强。我们必须先消耗敌军的战力,将他们逐步瓦解,这样才能高枕无忧。”
众人听后皆道:“王将军所言极是,不知可有良策?”
王天河抬手打出一道法诀,阁楼中立刻出现一张地形图。
他指着其中一个地方,缓缓道:“这里是幽冥谷,距离我天木城不足七百里,谷中弥漫着黑山域独有的雾气,不仅蕴含毒素,还能够屏蔽神识,是一处天然的屏障。我打算将这里作为第一道防线,率领大军在谷外阻击他们。”
阁楼中众人听后,都开始仔细观察半空中的地形图。
片刻后,有人点头赞道:“的确是一处天然屏障,易守难攻,王将军的布局十分合理!”
但也有人提出了疑惑:“幽冥谷的确是伏击的上佳之地,但毕竟没有城防禁制,一旦敌军从谷内突围,免不了正面交锋,那样岂不是舍本逐末?”
王天河笑道:“道友多虑了,我并没有打算在这里与敌军死战,只想借助幽冥谷尽可能多地削减敌军数量,等他们好不容易杀出谷外,攻到天木城面前的时候,已经是损兵折将,无法组建威力强大的军阵,而我军则是以逸待劳,依仗城防,几乎立于不败。”
“也就是说,一旦敌军冲出幽冥谷,我军修士立刻撤回城内?”
“不错。”王天河点头笑道:“我已经命人建造了极品云车,还有短距离的传送法阵,届时可快速退回城内。”
“王将军布局精妙,佩服佩服!”毒龙尊者呵呵笑道。
王天河摆了摆手,又道:“如今最紧要的,是如何在幽冥谷设伏,最大程度地削减敌军数量。诸位道友,你们修为不俗,各有神通,不妨毛遂自荐?”
话音刚落,就听一个瓮声瓮气的嗓音叫道:“王将军,我兄弟二人愿往!”
王天河循声望去,只见是两个身形魁梧、相貌相似的年轻男子。
这两人是兄弟,其中那皮肤泛黄的男子名叫马川,修炼土行秘术;而那皮肤泛青的男子名叫马盈,修炼木行秘术。
两人不知是何门何派,所修功法更是不为人知,但实力却是一点也不弱,还有合击秘术,因此虽然是散修,平时却很少有人敢招惹他们。
“原来是马氏兄弟!好啊,有你们两员大将领兵出战,幽冥谷必是敌军的葬身之所!”王天河呵呵笑道。
话音刚落,毒龙尊者也开口道:“老夫自从镇守黑山域以来,久未出手,如今也是时候走动一下了。”
“呵呵,有你这老毒物的地方,又岂能没有我呢?”莫无情扫了毒龙尊者一眼,淡淡道:“幽冥谷阻击敌军,也算老夫一份。”
王天河见这两个老怪物主动请缨,不由得脸色一喜,当即笑道:“二位道友神通广大,有你们出手,敌军必然是死伤惨重!此战若胜,王某不敢居功,来日奏明丹帅,定有封赏。”
莫无情和毒龙尊者听后,相视一笑,都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接下来,北冥众将开始商议幽冥谷一战的具体细节,由王天河负责排兵布阵,其余人则出谋划策
却说梁言率领南玄大军,出了葫芦关,一路往南,浩浩荡荡,再也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日出日落,转眼间过去了六天。
这天正午,南玄大军正在前行,前方却弥漫出一股灰色雾气,使得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梁言也从鸾车中走了出来。
举目望去,发现雾气中蕴含了奇特的力量,即便以他强大的神识之力,也仅仅只能看到千丈左右的距离。
“梁帅,看来前方就是‘幽冥谷’了,我等神识都被阻挡,看不清里面的虚实。”
王崇化、红云、南幽月等人都来到了他的身旁,脸色有些凝重。
梁言点了点头,缓缓道:“前方地势越来越低,仿佛进入到一个深渊,以我的神识之力看到千丈左右还未到底,看来这山谷幽深难测,的确是一处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