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顶天……”
太子李寻声音减弱,眼神幽然,似乎在思考着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描述他即将说出的事情。
“裘顶天犯了错,”终于他似乎找到合适的语言,“犯了一个荒天下之大缪的错!”
犯错而已,徐尊却在心里琢磨,就算是大谋逆的大罪又能如何,不至于连尸体都不放过吧?
除非……像自己过去猜测的那样,裘顶天知道了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或许藏在他的尸身之中。
再不是的话,那就有点儿扯了,难道裘顶天真的掌握了长生不老之术?抢他尸体的人,是为了吃一口裘顶天的肉?
在场除了徐尊,赵羽和火阿奴也都经历了铁棺案的始末,二人亦是被太子的话所吸引,也想知道铁棺案的真相如何。
“裘顶天畏罪而逃,”太子难掩激动地说道,“逃至夏州,太后给夏州阮氏施压,命他们诛杀裘顶天,并且将尸体运回皇宫。
“也不知道,阮氏是否真的照做,裘顶天的尸体,怎么就会不翼而飞了呢?”
“太……太子殿下,”徐尊感觉太子有些磨叽,当即催促道,“您好像还没有告诉卑职,裘顶天到底犯了什么大罪啊?”
“起初,我们怀疑是沈天德,”太子却根本不理会徐尊的提问,仍自顾自地说道,“后来又怀疑姑姑容华公主,可现在看起来,似乎两者都不是啊!
“难道……我们都被人给骗了,裘顶天根本就没有死?人还在夏州?是亦或者,是在新叶县之前,铁棺便已经出事?”
“太……太子……”徐尊还想继续问那个问题。
可太子却好像魔障一般,突地站起身说道:“不,你们不知道,太后对此事有多么重视,从一开始便安排了诸多内卫打探。可她派出去的内卫,却无一回返,音信皆无!!”
“这……”徐尊头一次感觉自己跟不上节奏,头上雾水越来越浓。
可闪念之间,他还是想起在永徽的事情,当时太后已经决定不惜屠城洗牌,也想要让大军压境,敲打夏州。
现在想起来,似乎能够说得通,原来是太后派去追查裘顶天的人全都死了!
徐尊知道,太后最不喜欢的就是失控,唯有所有事情尽在她的手掌心,她才安心。
既然这样,那裘顶天身上隐藏的秘密,必然非同小可了?
可是……
“可是,”徐尊不再执着之前的问题,问道,“报信的内卫失踪,那铁棺又是如何运回大玄的呢?”
“事情蹊跷就在这里,所有官方信息畅通,唯独私下情报被人切断,”太子说道,“夏州阮氏的密奏,全都能够传到太后手中。
“而通过这些密奏,太后才知道阮氏已经将裘顶天诛杀,并且要把裘顶天的尸体押送回京。
“于是,太后派人去对接铁棺,转送回圣都,”太子言道,“交接手续也都做了,传信官也确认了裘顶天的尸体,可谁也想不到,在新叶县还是被抢,随行的押送人员也一并被灭口。
“就这样,裘顶天的尸体从此更加扑朔迷离……”
哦……
徐尊又弄明白一件事,看来沈天德等人亦是没有达到目的,虽然铁棺是他们抢的,却只是在铁棺里找到了苦娘,而并非裘顶天的尸体。
于是,他们只能对苦娘施以酷刑,整整审问了两年!
“那么……”徐尊说道,“你们将假邱永年安插在新叶县,就是为了能找到铁棺案的线索了?”
“不错,”太子说道,“我们最初的怀疑对象就是沈天德,他是保皇派的人,我们怀疑是保皇派把尸体抢走了。”
“保皇派?”徐尊问,“保皇不就是保你,你们不是一伙的?”
“保皇派都是迂腐木讷的言官,”太子说道,“他们只是在保皇权,若是知道我与玄门有染,一样会揭发我!”
迂腐木讷……
徐尊皱眉,心里说话,既然迂腐木讷,那怎么有脑子抢到铁棺呢?
“经过调查,嫌疑被我们一一排除,”太子摇头道,“太后、保皇派、公主党竟然全都不是,而玄门和天龙客栈也没有抢到,那就奇怪了!
“于是,我们只能再上演一次铁棺案,看看各方势力的反应,以此来判断一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可没想到,”太子看着徐尊讪讪呢喃,“你可真是我们的克星呐!”
既然这样,那铁棺很可能是一场骗局了,裘顶天或许还没死吧?
“真想不到,”徐尊感慨言道,“在铁棺背后,还藏着如此复杂的关系,敢问太子殿下,这裘顶天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啊?”
第三次了,第三次了!
问完之后,徐尊在心里默念,这可是我第三次发问了,你要是再不回答我,那我可就要发飙了!
“秘密,呵呵,呵呵呵呵……”谁知,太子竟是邪邪地笑了,说道,“荒天下之大缪,任谁有十个脑袋也想不出来吧?
“我那个因为不幸中毒,从小就被隔绝在深宫之中的二叔,”李寻转过头,木然且夸张地说道,“他其实是裘顶天的儿子啊!哈哈哈哈……”
随着李寻狰狞的笑声响起,徐尊只觉大殿里闪过万道炸雷,将他们几个炸了一个粉粉碎。
“什……什么……”赵羽先是傻眼一秒,继而连连后退,好似真的被雷劈中似的堵住了耳朵。
在场的侍卫们亦是噤若寒蝉,浑身战栗。
“阿努切吧!”唯有火阿奴勇者无畏,好奇地嘟囔着,“裘顶天的儿子,怎么能是皇子呢?”
“姐……”阿妮无奈地望着火阿奴,面露同情。
靠!
徐尊则在心里破口大骂,感情大瓜在此,太子果然是在给自己挖坑,只不过他挖的坑不在行动上,而是在话语中。
糟了!
一瞬间,徐尊有种万劫不复的绝望之感。
“因为孩子是太后所生,”李寻则好似科药一般,脸色瘆白地说道,“当然得是皇子了!”
“哦……”火阿奴先是点头领悟,继而惊得咋舌,“不会吧?那……那不是珠胎暗结吗?皇……皇帝乐意吗?”
珠胎暗结……
徐尊捂脸感叹,这个词用得可真特m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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