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 简体版
吾看书 > 女生耽美 > 偏执首辅抢我回家(重生) > 第53章 汝之情谊一如
吾看书 www.wukanshu.com,最快更新偏执首辅抢我回家(重生)!

谢汝狼狈地钻进了狗洞, 拼劲全力往外爬。前头有东西遮挡,是黑的,但她知道, 只要爬出去,就是光明。

她跪在满是土屑和碎渣的地上, 手用力将挡在院墙外面的障碍物推倒。

那是一堆摞放起来的沙袋。

轰——

沙袋倒地, 带起一阵尘土。

“咳咳咳……”

谢汝擦了擦脸, 捂着嘴,喘匀了气, 一刻也不敢耽搁, 辨别了方向,拎着裙子朝沈府的方向狂奔。

一路上她遇到了不少人,她知道自己此刻一定是毫无体面的, 一定是落魄又丢人的,可她全都不怕, 她只知道,只要找到沈长寄,找到他就好。

谢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沈府的, 她的胸腔已经快要炸掉了, 耳边的心跳声愈发急促, 滚烫的呼吸经过喉咙时,像是带着火苗一样,烧得人喉咙和鼻腔都生疼。

眼前的府门越来越近, 泪意又要涌了上来。

她艰难压制着所有脆弱的情绪, 踉踉跄跄地扑到了门上。

带着希望,用力拍门。

“开门……开门……”

吱呀——

沈府的侍卫开门,面色一肃, “谢姑娘!您快请进。”

他对同伴使了个眼色,同伴赶忙进府找人。

谢汝全身脱力,突然跌坐在地上。

等平筝和莲月跑出来时,只能看到谢汝浑身脏兮兮的,发髻凌乱,正失魂落魄地靠着门外的柱子。

平筝大惊失色,“姑娘!!”

“平筝……他呢……他呢?沈长寄呢?”谢汝的眼睛瞬间亮起。

“大人他进宫了啊,姑娘你怎么了,怎么这样……”平筝哽咽了一声,心疼得不行,“奴婢扶您进去,可还能走?”

谢汝却用力抓住她的手,“进宫?!那他何时回来?!”

“今日是陛下设宴,只怕是晚上才能……”

谢汝眼中的光慢慢灭了,“晚上……晚上……来不及了,来不及啊……”

她不能离开的时间太久,她要早些回去。

要是叫谢家人知道是她娘把她放出来的,那她娘……会被怎么对待?

平筝见她绝望的样子,心都要碎了,哭着说:“姑娘您去哪儿了啊……大人他昨夜找了您一宿……”

昨日是初八,晚间忙完,沈长寄又悄悄去了广宁侯府。自从初七一早分开,到初八夜间,他一面都没见到她。

一到她的院子,仍是一片漆黑。

沈长寄微微蹙眉,几步走到紧闭的房门前,推开了房门。

门口的地上放着他前一日塞进来的字条。

沈长寄快要疯了。

她失踪了,至少是初七晚上的时候就不在了,失踪了一天,他却才发觉。

沈长寄悄无声息地探了广宁侯府所有房间,唯独漏下了那个已经荒废的院子,他以为谢家人就算待她不好,也不会将她关到那个荒芜得不像是人能住的地方。

他派人将谢家的几个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只要有人出来,就会被跟上。

他悄悄召集了人手,在郦京城中搜寻了一夜,仍旧一无所获。他甚至想连夜调些人马出城去寻,平瑢拦下了他,叫他冷静些。

初九一早,有探子说广宁侯夫妇、两个公子和谢窈、谢妗入了宫,唯独没有二姑娘。

沈长寄心里有了数。

他们既然敢赴宴,他就可以将人抓回去,酷刑挨个用上一遍,不怕人不招。

沈长寄眉眼冷峻,眼底是一层又一层浓浓的黑雾,他将官服换上,又将她送的荷包别在了腰带上。

然后带着一身戾气,入了宫。

谢汝听着平筝简略地讲完了始末,怔忡了片刻,她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平筝和莲月赶忙上前扶。

“我得找个人带我入宫,入宫……”谢汝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地,喃喃自语,“得进宫,进宫找他说清楚,说清楚……”

“姑娘,您别吓奴婢……”平筝晃着她的手臂,害怕极了,“您就留在府上,奴婢保护您啊。”

“不行,得进宫,找人,找谁……”

她闭上了眼,自回京以来,所有与她说过话的人的脸打眼前过了一遍,最后定格在一张笑容温柔优雅的面容上。

华氏。

她慌张地摸着身上,从怀里摸出来那块华氏留给她的玉牌。

还好还好,还好随身带着。

“平筝,华府是不是离这里很近?”

“是,就在临街。”

谢汝握紧玉牌,朝华府跑去。

“哎姑娘!”

谢汝才刚跑出去几步,就见远处一辆马车驶了过来,轿帘一挑,正是华氏。

华氏看清来人,微怔。

眼前的少女衣裳满是肮脏的尘土,脸上也有几道黑色,双目红肿,头发凌乱地散在肩头。

谢汝跑到她面前,仰起头,祈求看着她。

“夫人,您说我若是有事相求,您会帮我,是吗?”她沾了黑土的手伸了出去,掌心躺着那块晶莹剔透的玉牌。

**

枫云宫内,宾客云集。

众世家推杯换盏,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现场唯二知道这场宴会真正目的的,就是成宣帝和沈长寄。

成宣帝将沈长寄唤至近前,好奇道:“那女子在何处?叫她来见朕。”

沈长寄握紧了拳头,面色冷凝,“她今日身子不适,未曾入宫。”

成宣帝半信半疑,“怎么朕一想要见她,她便病了?”

“实属巧合,臣亦十分担忧,不知陛下可否准许臣早退,臣想回去看看她。”

成宣帝也不知信了没有,笑道:“沈卿倒是难得如此在意一个人,只是今日宾客众多,沈卿若不在,恐怕不合适吧?”

沈长寄用力攥紧了拳头,垂在身侧的手臂微微颤抖,蓦地卸了所有的力道。

他拱手,“是。”

他面色如常,转身回到座位,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成宣帝眯着眼睛,好整以暇地盯着他看。

“陛下,您都不看臣妾了,臣妾可要不高兴了呢~”楚贵人手帕掩着半张脸,泫然若泣。

成宣帝看着捶在自己胸膛上那只白嫩的小手,心上像是被猫爪子挠了一下似的。

“爱妃又使小性子,瞧瞧,你这嘴上又可以挂一个酒壶喽……”

楚贵人嘻嘻笑着,靠着成宣帝撒娇,将成宣帝的注意力成功地拉了回去。

谢家的位置上,王氏与广宁侯一直沉着脸,若有似无的目光偶尔扫过沈长寄。

“侯爷,您看,阿窈所说之事,有几分真,几分假?”王氏眉心微皱,担忧道。

若说全然为真,首辅为何一眼都往他们这边瞧?谢汝已经被关了起来,今日没能出现,首辅看上去既不担忧也不着急。

若说是假,那谢窈是如何能将那桩桩件件都编的像是真的似的?那是她的女儿,她的话她是信的。

广宁侯默不作声地饮了杯酒,往成宣帝的方向看了一眼。

“侯爷,我在与你说话!”

广宁侯堪堪回神,“哦,不管真假,定亲之事已成定局,首辅还能闯进我侯府抢人不成?”

他堂堂侯府,无罪无犯,即便是他沈长寄要硬闯,也没这个道理。更何况近来成宣帝和首辅之间微妙得很,他沈长寄若是想保住仕途,就该收敛着些,那些荒唐事自然是不敢多做的。

王氏见他这副不上心的样子心里就有气,又给他斟了酒,把酒杯用力往他面前一放,没好气道:“明日媒婆上门,正式提亲,也莫要寻什么良辰吉日了,就这几日,将人嫁出去,免得夜长梦多。”

广宁侯蓦地转头看着她。

王氏冷笑,“侯爷不舍得?”

广宁侯神情恍惚,不舍得,不舍得吗……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有选择吗?没有余地了……

他沉默了许久,挺直的背脊微微佝偻,眼角微红。

“你做主便是,不必再问我了。”

说罢,将酒一口饮下。

沈长寄不露声色地将那夫妇二人的表情都看进了眼里,他放下了酒杯,站起身,正欲朝谢家人走去。

他步伐稳健,目标明确。

余光突然有一宫女直奔他而来。

沈长寄止住脚步,垂眸看向来人。

小宫女行了礼,低声道:“大人,请您移步,有人想见您。”

“何人。”

“您去了便知。”

沈长寄看着小宫女,眸光意味不明,对方不卑不亢与他对视,瞧着说话行动全然不似一般宫女。

“带路。”

是神是鬼,去了便知。

宫女引着他一路走出了宫殿,一路绕过了人多的大路,沿着小路七拐八拐,最后停在冷宫附近的一处小花园门口。

宫女低眉顺眼,朝里伸着手,请他进去,“贵人在里面。”

沈长寄突然伸手探向小宫女的脖颈,动作迅速,出手凌厉。

啪——!!

那小宫女挥手挡下一招,脚下迅速后退两步,拉开了距离。她的表情平静,收了手后又恭敬地福了一礼,“贵人在内等候,大人请。”

沈长寄深深看了她一眼,迈步进了小园子。他走出去几步回头看,那宫女背对着院子的方向,站得笔直,守在门口。

沈长寄皱了皱眉,放轻脚步,目光警惕地望着花园里的每一处。

他脚步很快很轻,过了一道小拱门,在左边拐角处的游廊尽头,只见一粉色婢女服的裙摆一角随风飘起,那人背对着他,靠在柱子上,抬起左手,将散乱的头发绾至耳后。

沈长寄心脏漏了一拍,他快步走了过去。

谢汝听到背后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回头看去。

眼前一暗,男人俯身靠了过来,吻住了她的唇。

他急切燥热的吻毫无保留地都给了她,没给人留下喘息的间隙。

他的左手掌心那道伤痕还未好,手贴在她的脸上反复地亲昵地抚摸,摩擦得人心痒难耐。心跳剧烈,浑身的血都滚烫。

“去哪儿了,去哪儿了,嗯?”他咬着她的耳朵,每一个字说的都极轻,每个字都带着颤抖,听在人的耳中重逾千斤。

他抱得极紧,用力到仿佛抱着的是失而复得的珍宝。

“我被他们关起来了……”

谢汝抱紧他的脖子,泪水蹭到了他的脸上。

她说:“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可以在没有一丝光亮的几乎荒废的屋子里,忍着疼痛,孤注一掷般地想方设法挣脱绳索。

她可以很镇定地去思考如何逃出去,她可以拼了命地去找人救她,可以冷静地在这里等着他。

一个人的时候,她好像很坚强,不怕黑,不怕疼。

她只怕见不到他。

可真的等到他来了,那些后怕,那些委屈,还有孤身一人时的那些被压制的无助感,在她被抱在怀里的时候,一股脑地都冒了出来。

沈长寄察觉到她全身都在害怕地发抖,将人抱的更紧,手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

“怎么回事?告诉我。”

“家中嫡母已为我定下亲事……”她心如刀割,哽咽道,“只怕无缘与大人……”

沈长寄松了口气。

“这是小事。”

“这怎是小事,我未曾想到他们这般早就要将我嫁出去,我明明表现得很好啊,我怕重蹈覆辙,我在家都乖乖的,她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是我做的还不够好吗……”

“为何如此对我,她不希望我抛头露面,那我便不出门。就因为谢窈,她说了我们的事,他们就把我关起来了,甚至都没有给我辩驳的机会,他们信谢窈,她说什么就信什么,她说我与你在一起,他们就把我关起来了……”

谢汝说的话颠三倒四,她好像压抑了太久,一瞬间崩溃了似的,死死抱着男人的脖子,像是抱着救命稻草。

沈长寄的心像是被刀狠狠捅过,他握着她的手臂,将人往外拉开,然后温柔地用吻堵住了她剩下的话。

热息洒在耳畔,眸中爱意翻涌。

唇齿交缠,充斥着安全感和安抚,缱绻绵长。

“你可还记得我曾说过,就算你要嫁给皇帝,只要你开口,说要我,我便是抢也要将你抢回来。”

“我只问你一句,可愿嫁我为妻?”

谢汝镇定了不少,眼里噙着泪,拼命点头。

“我愿,我愿。”

男人笑的温柔,手指轻轻拭去眼泪。

“好。”

他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忽然听她闷哼了一声。

他垂眸看去,纤细白皙的手腕上红肿一片,肿起来老高,手背的皮擦破了,伤口血迹已干涸,结痂处还混着不少沙土。

沈长寄神色一凛,嗓音冰冷,“谁伤了你。”

“是我自己弄的。他们绑了我,我自己挣脱了……”谢汝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回缩了缩、

沈长寄用力握住,不叫她逃。

他紧抿着唇,温柔褪去,浑身散发着强烈的冷意,手指轻轻摩挲着伤口旁边完好的皮肤上,手指微颤。

他的声音微哑:“谢家如此待你,这回我不会善罢甘休。”

谢汝微怔。

“别回去了,待会我带你回家。”

回他们的家。

至于谢家……

沈长寄眸色愈发地冷。

“不行,我要回去,我……我能逃出来,是我娘帮了我。”

谢汝将出来的事告诉了他。

自出生开始,她虽然没有任何与生母相处的记忆,也无甚深厚的感情,但那毕竟是与她血脉相连的,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

“好,那我派两个人保护你。”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我去了沈府,你不在,所以拿着玉牌去找了华夫人,是她带我进宫的,她说今日陛下设宴,所以我可以与你多说一会话,只要在日落之前回到谢府就行。”

“华夫人……”沈长寄思忖片刻,“是魏炼的夫人吧,华家的三女。”

“魏炼?”

“嗯,魏炼将军,原先和瑛王一起镇守北狄,去年陛下将他调到了南楚去,算算日子,这些天他也该回来了。”

谢汝似懂非懂点点头,她不懂什么朝堂的事,听过便顺便记在了脑子里,未往心里去。

“魏炼的这个夫人不简单,我试了那宫女的身手,尚可。你跟着她回去,我也放心些。”

“那你……何时……”谢汝的脸慢慢红了。

沈长寄轻声笑了起来,心里阴霾散了些许。

他轻声说:“何时娶你?”

谢汝抿着唇,羞窘地点点头,“对,你何时来接我?”

“明日在家等我,我带你离开。”

谢汝微怔:“明日?”

这么快。

“对,所以今夜你是暂且回去,只要睡上一觉,再睁开眼,就能看到我了。”

谢汝点点头。

“他们将你关在何处?”

“在一个荒废的小院子里,我的生母就被关在那里。”

沈长寄漫不经心地捻起她的发丝,话中带着微凉:“昨夜我遍寻谢府,未能寻到你的踪迹,没想到只漏了那一处不似住人的地方,你就当真在那里。”

“……嗯。”

那处小院比马厩还不如。

沈长寄嘲讽地笑了笑。

“谢家人如此待你,便是要了他们的命,也不觉得冤枉。”

谢汝听着男人疏离又冷淡的语气,沉默了。

沈长寄眼神微微一沉,“可觉得我草菅人命?嗜杀冷血?”

搂在她身后的手悄悄捏成拳。

谢汝想了一会,慢慢摇头。

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人的心弦,她摇头的动作就像是下了一道特赦令,叫人顷刻之间有种解脱感。

“你这般就挺好的。”她说。

都说他是最无情最残忍的之人,可她瞧着,他明明最是炙热赤诚,是这天道对他不公,命运从未眷顾他,又怎能期盼着他眷恋这世道呢?

这一路走来实属不易,若非是这样杀伐果决的性子,他亦早就被人害死了。

谢汝宁愿他对别人残忍些,也不愿他死于他人之手。

她承认自己是自私的。

好不容易得来的重生的机会,自己的命比什么都重要。更何况,她知道沈长寄从来不杀无辜的人,若有朝一日,他真的对谢家人动了杀意,那一定是不可饶恕的错误。

谢汝抬起她那伤痕累累的手,缓缓覆上他的脸颊,眉目温柔。

“我本是懦弱胆小之人,自知身份卑贱,无论做何事都会掂量着身份。可纵使再循规蹈矩,小心谨慎,却也逃不过‘不得善终’这四个字。我这一生所作荒谬之事唯有一件,那便是将这颗心交到了大人手上。只盼大人您,莫要将它丢弃。”

男人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无人知道他此刻翻滚的心情。

“汝之情谊一如吾心,定生死不弃,不负此生。”

温馨提示:方向键左右(← →)前后翻页,上下(↑ ↓)上下滚用, 回车键:返回列表

投推荐票 上一章 章节目录 下一章 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