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一边说着这番话,一边心中暗暗猜疑着,猜疑李果儿此番突然这样来一句,到底是何用意?
是听人说了什么,还是知道了什么......
当年的事,他自问做的很隐蔽,他那个一生下来就夭折的亲儿子,他可是连个长生牌位都不曾立,整整四十年了,也是从来没有去看过一眼的。
当年老三被他捡回来的时候,也是深更半夜的,不曾有人看见。
当年老三一个孩子孤零零的躺在村口,不哭不闹,安安静静的,他抱着一直到家也是没有哭过一声!
起初他是想着把老三当成亲生儿子的,想着老三当时那一的绸缎衣裳,或许是某某大户人家丢失的孩子,养育之恩也是恩,后提携他其他的儿子一二。
可后面十多年,二十多年,三十多年过去了,一点消息都不曾有,慢慢的他便忽视老三了......
李安心里头回想着这些年的事,面面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望向李果儿的目光柔和了许多。“果儿,你祖母年纪大了,你别和她一把计较,你爹自然是亲生的,若不是亲生的,怎会有这些年的平安长大呢?”
明着是解释李明礼真的是她们亲生的,可是说着说着,这话就变了味道了。
一句反问李果儿的话,越发的显得事**盖弥彰,话中更是隐隐带着威胁的意思。
话里头大致的意思,就是质问李果儿,若不是她们当年收养了李明礼,李明礼早就饿死冻死了,哪里还有这么个人,更没有李果儿这些三房的儿女。
李果儿嗤笑一声,云淡风轻的看着李安,眼底里头满满的都是嘲讽鄙夷和不屑......
李安的这番话,忽悠别人或许还能让人相信,可是她却是打心底里头不相信的。
首先,李安还没有到老年痴呆的地步,还没有到脑袋不管事的地步,是她亲耳听到李安说她爹爹李明礼,不是亲生的,是捡回来的。
难道她会听错吗?
其次,她一直以来便觉她爹爹李明礼,无论是和李安,和周氏,还是和叔叔伯伯们,都没有一丁点的相像。
若是亲生的,怎么也会有那么一丝半豪的相像......
周氏是倒三角眼,李安是桃花眼,爹爹李明礼却是大大的杏眼。
李安的眉毛是火山眉,周氏的是一字眉,爹爹李明礼则是柳叶眉。
......
这一两处不同,也就罢了,可偏偏好些地方不同,若是亲生的,多少会有一些相似的啊!
除了爹爹李明礼和李安周氏毫无相似之处外,她们三房的每一个人,都是五官精致,粗布麻衣也难掩出色姿容。
而李家的其他人,即便是李芳儿这般,集合了李安周氏两人优点的,也不过是中等姿色,与她们三房的人,没有丁点相像,也完全没有可比......
“祖父说的是,孙女谨遵祖父大人吩咐!”客气而生疏的一句话,堵得李安面色铁青。
对于李安,李果儿只觉得讽刺,讽刺李安自个儿目光有限,不够长远,却硬是让自己装作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强撑着面子。
李安此番昧着良心说她爹爹李明礼是亲生的,无非就是和周氏一样,谋算着她们三房的钱财,谋算着在她们三房这边分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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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傻子,她长着眼睛呢?
她能看得出来,也只有李安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才会做出这等掩耳盗铃的事。
下河村李家这边,李安和周氏夫妻二人,活了五六十年,被李果儿轻描淡写的一席话,堵得哑口无言,而千里之外的燕京城,则是了另一番风景。
燕京城兰陵候,百里府,出嫁为云州知府佟安俊之妻的侯府四姑一封书信,使得整个兰陵候府为之震惊。
老侯爷和老夫人,看着手中信件上的内容,泪盈眶。
她们可怜的老四儿子,四十年,整整四十年了,终于有消息了!
老夫人抹着眼泪,一遍又一遍的看着书信上头的内容,看到她从小便走失的小儿子,流落在外头,子既然过的如此的辛苦,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掉。
老侯爷看着老妻伤心愧疚的样子,心里头也不好受,但是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书信上所写的内容,并不像他四女儿的做派......
书信里头只写了他从小走失的四儿子,在那下河村李家,子过得如何如何的艰难,只说什么他从小走失的四儿子,膝下已有四子二女,孙子都有了!
一切于他们而言都是好的消息,不曾有定点不好的,说是他们走失的四儿子不好的负面信息。
事出反常必有妖......
老侯爷怔了片刻,望向下手方向坐着的儿子儿媳妇们,面色严肃的开口道:“都说说,这封书信里头,有什么不对?”
“.......”
老夫人错愣的望向老侯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远在云州的四女儿,寄回来的,关于从小便走失的四儿子的书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不应该啊,这封信里面,说了她们家每个孩子,象征份的玉佩,玉佩的图案,还有那下河村李家的况,以及四儿子的子过得多可怜多可怜......
兰陵候,即老侯爷和老夫人的长子,斟酌了一番之后,起,恭敬的对着老侯爷开口回应道:“父亲,母亲,儿子觉得这封书信里头的重点是四妹手下的当铺发现了一块代表四弟份的玉佩,儿子觉得或许这玉佩另有来历......”
“老大说的对,若是这玉佩是捡的,或者是偷来的呢?当务之急不是急着让老四认祖归宗,而是派人查清楚信中下河村那户人家,查清楚事的来龙去脉,以免认错人,惹人笑话!”
老侯爷心中很欣慰,暗道不愧是他兰陵候府,继承他衣钵的大儿子,进退有度,虽不曾说到他所想的,但是却提醒了他另外一点。
若是有人拿着当年他嫡亲的四儿子上的玉佩,前来冒充,她们认错了儿子,那岂不是整个燕京城的笑话!
兰陵候府二老爷,抿着唇思索了一番之后,站出来,温润的出声道:“大哥所言甚是,四弟当年并非一出生就被抱走,父亲母亲可回想一些关于四弟与众不同的地方,让四妹打听一番,以免咱们家空欢喜一场。”
“嗯,老二说的也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