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隔壁桌坐下来这么一群,同学这桌一下子安静起来,大家多少都揣着一些心思,想着孟雪柔人挺好的,怎么找了这么一个家庭?其实那位新郎官看着也不错,有出息,没想到家里人这么不体面。
就在大家尴尬的小心思中,喜宴开始了,大家都客气地互相谦让着,拿起筷子来,也有几个男同学倒了酒要给沈烈敬酒,说是祝他大展宏图,做出一番惊天动地大事业来。
而隔壁桌,则是一开席就吃得嗷嗷嗷叫,小孩子们甚至跑到了席面上,去抢自己爱吃的往自己面前扒拉,也有小的流着鼻涕开始哭了,就有女人的低骂声斥责声响起。
其实人家摆喜宴的院子布置得喜庆洋气,桌子上的菜也都是挺有档次的,但是旁边一桌这么闹腾,实在是让人有些食不下咽,特别是旁边还有一个小孩要“拉粑粑”,那个姐姐就嚷着让他“你就在那边墙角拉了得了”,更是让大家面面相觑,尴尬又无奈。
这个时候,又上了一大盘虾,那大虾看着个头大,在陵城这种不靠海的地方算是稀罕物,同学们看着,互相谦让着要尝一尝。
可隔壁桌小孩已经抢起来了,抢完了后,好像有一个小孩没抢到,哭起鼻子来,闹腾着要打滚。就有一个女人翘头看到了他们这桌的虾,凑上来笑着说:“同志,你们桌上的虾看着挺多的,我们这里小孩子闹腾不懂事,能给我们一点吗?你看,这孩子哭呢!”
大家听着一怔,要伸向虾的筷子停下来了,最后还是莫成越赶紧端起虾来给对方:“都给你们吧!”
那女人赶紧感谢了莫成越,又问起来他们是什么客人,旁边邱淑芬说我们是新娘的同学,那女人听了,很有些自豪地说:“我们是新郎的姐姐,就那个穿西装的,是我们弟弟,我们弟弟挺有出息的,现在在公社上班。”
等那个女人端走了虾,听着那边小娃们叽叽喳喳地上手抢虾,抢得汁水乱溅,还有小孩子直接把带着虾汁的手那么一甩,甩得旁边女同学白衬衫都脏了。
同学这一桌上自然都有些一言难尽的表情,这喜宴档次是高,但挨着这么一桌,这是存心膈应人,饭都吃不下去了。
隔壁几个亲戚桌,也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瞧过来,交头接耳的。
好在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新郎新娘敬酒环节了,新郎新娘眼看着就要过来他们这里敬酒,也就没人注意这一大家子了。
陆靖安和孟雪柔挨个敬酒,这两个人一个西装一个白色婚纱,大家都纷纷夸郎才女貌,问起陆靖安的情况,知道他是大学生,在公社里工作,马上就要调到陵城来,大家都纷纷竖大拇指头,夸说他前途远大。
当然也有人听了这话,有些好笑,陆靖安是中专生,虽然中专也挺厉害可以分配公社工作了,但毕竟不是大学生啊,就算现在正在读函授大学,可这还没毕业呢。
这时两个人已经走到了他们这一桌,大家纷纷站起来,祝贺他们喜结连理百年好合。
孟雪柔自然看到了冬麦,有些惊讶:“你能来太好了,之前看你的情况,我还以为你来不了呢!你的问题都解决了吧?”
说着,她的目光很快扫过冬麦,自然看到了冬麦的衣着,怎么看怎么不像落魄的样子,和那天自己见到的冬麦大相径庭,再看她身边的男人,那男人穿着衬衫,气派严肃,别说农村做买卖的,就是城里当官的,都未必有他那威严感。
她心里更加纳闷了,想着她家竟然没出事?
周围人听得疑惑,都看向冬麦,想着冬麦家出什么事了吗?
冬麦笑了下:“解决了。”
孟雪柔见大家都好奇地看她,倒是有些尴尬,忙道:“那就好,你家没事我放心了,之前我还担心着,怕万一出啥事。”
然而她这一说,更引得大家好奇了,想着是有啥事?
冬麦便干脆道:“之前那不是羊绒产业没放开嘛,结果差点被坏人给害了,把我们卖羊绒的介绍信给偷了,幸好老天有眼,咱们陵城放开了这一块的限制,要不然,确实可就栽坑了!”
这话说出后,大家都有些诧异:“竟然还有这种人,偷你们介绍信?什么人啊?”
冬麦:“谁知道呢,不是说已经查出来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她看向了陆靖安。
陆靖安便笑了,笑容里,那是志得意满的神采飞扬,那是终于得偿所愿的从容。
冬麦读懂了他的意思,他不怕,他有恃无恐。
她刚要开口,沈烈却握住了她的手,之后笑着对陆靖安道:“恭喜陆同志,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祝你和孟同志百年好合。”
陆靖安笑了:“谢谢沈同志,对了,今天王书记和他爱人也来了,不过他们在里面的席面,刚才苏同志在,还有其它几个有头有脸的都在,可惜不太方便,不然就带你过去引荐引荐了。”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眉眼间是几乎压不住的张狂。
还有什么比现在更畅快的呢?
曾经王书记招待沈烈和冬麦,他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办事员,被王书记呵斥,可是现在呢,他将迎娶孟家的千金,而王书记来到他的婚宴上,还不是得笑着祝贺?
沈烈来了,只能在外面角落的席面上,屋里头的席面,那都是非富即贵,是沈烈这种人进不去的。
而那些非富即贵甚至于开着桑塔纳的人,都是来为他的婚礼祝贺的。
这才是翻身农奴把歌唱,这才是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天,这世上,还有比更让人得意的吗?扬眉吐气不过如此!
沈烈轻笑一声,没说话。
孟雪柔抿唇笑着望向身边的男人,她觉得自己的男人比起沈烈来,当然是强多了,要风度有风度,要气魄有气魄,关键还是文化人。
那个沈烈虽然好,但是比起陆靖安,到底是不太上台面。
一时这两个人又去别桌敬酒了,同学这一桌自然是有些交头接耳,有人惊叹于婚宴上客人的档次,人家来了那么多有头有脸的,也有人好奇沈烈到底是差点怎么着,还有那个什么介绍信到底怎么回事,反正嘀嘀咕咕的。
陆靖安和孟雪柔先过去了姐姐那一桌,孟雪柔笑着敬酒,谁知道她这里酒杯刚端起来,旁边的大姐就说话了:“雪柔,今天是你们大婚的日子,按说有些话我不该说,我是乡下来的,我也不懂城里的规矩,但是我也得给你说,咱是女人家,咱得懂规矩啊!”
孟雪柔唇边甜美的笑便微僵了下,有些疑惑地看向陆靖安。
陆靖安忙道:“姐,我们是来敬酒的,那边还有不少桌要敬酒,有事等会说。”
那大姐道:“我要说的就是敬酒的事,敬酒,这是男人家才能干的事,女人不能敬酒,新媳妇哪能这样抛头露面?等会靖安你敬酒,让她跟后面——”
陆靖安脸色顿时变了,无奈地瞪着他大姐:“姐,这是城里的规矩,不兴咱乡下那一套,等会我给你解释。”
说完,也不多说,赶紧牵着孟雪柔的手去另一桌,还低头小声地安抚着孟雪柔:“我大姐不懂事,你别理。”
孟雪柔刚才真是听傻眼了,今天是它结婚,不让她敬酒?让她跟陆靖安后头?
她觉得陆靖安的姐姐莫名其妙,不过听到陆靖安这么维护自己,她心里顿时好受多了,也就不在意了。
陆靖安的几个姐姐看着这情景,全都皱起眉,拉着脸,这算什么?自己弟弟这才刚结婚,就被媳妇给拿捏着?
就算这媳妇家有钱,可不是嫁给她家弟弟了吗,那就是她家的媳妇啊!
而同学这一桌,自然将这一幕全都收在眼中,那感觉真是五味杂陈,该说羡慕呢还是同情呢?
大家都是农村的,一看就知道那几个姐姐是什么人物,估计孟雪柔结婚后,有的闹腾了。
这时候陆靖安却已经赶紧护着孟雪柔去另一桌敬酒了。
旁边的一桌,恰好了,有个眼熟的,竟然是林荣棠。
冬麦诧异,诧异过后,突然想起来,明白了,林荣棠估计是要跟着林荣阳做生意,而林荣阳竟然是跟着孟家做生意?他家的靠山就是孟家?
林荣棠则是更加意外,意外之余还有些尴尬。
原来陆靖安娶的竟然就是孟雷东的妹妹??
要知道,之前林荣棠还给陆靖安送过烟,那个时候是为了孙红霞的事,后来陆靖安和冬麦约会,林荣棠大闹一场,两个人关系就尴尬了。
到了林荣棠的爹丢了村会计的工作,林荣棠找过几次人,过去找王书记的时候,也见过陆靖安,都是见了面敷衍几句,其实心里还是没把陆靖安当回事。
谁知道,陆靖安竟然成了孟家的女婿?
林荣棠抿着唇,憋得脸都有些红了,他肯定是得讨好孟家,靠着孟家,结果竟然碰上了陆靖安,当然是要多不自在有多不自在。
而更巧合的是,冬麦竟然还是孟家妹妹的同学!
林荣棠有些羞恼成怒,也有些无奈,这都什么跟什么,全都碰一起了,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巧合的事吗?
他原本觉得自己攀附上孟家了,以后买卖顺利,现在呢,闹了半天,全都是老熟人!
林荣棠面无表情地坐在酒席旁,他真是尴尬到了不想看到陆靖安,不过眼看着陆靖安端着酒杯往这边走来,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
陆靖安自然也看到了林荣棠,他略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便笑起来,笑得自然舒畅。
想巴结讨好孟家的真多,以后他这个孟家的乘龙快婿,也将成为他们巴结的对象,曾经那些看不起他的,鄙薄他的,终究会被他踩在脚底下!
新郎新娘敬酒过后回去了,那边贵宾桌的酒席处,有人走动,大家全都翘头去看,这才知道,原来是苏家的人来了。
在场自然都听说过苏家,于是都暗暗感慨,人家这客人的档次,真是不一般,当然了,这都是新娘家的亲戚,而新郎家的亲戚——
大家看看旁边姐姐们那一桌,自然都觉得一言难尽,这都是什么人哪!
沈烈和冬麦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吃饭的胃口了,沈烈便剥了桌上的煮花生和毛豆给冬麦吃,这么剥着的时候,以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解释道:“那边去接苏同志的,穿蓝西装的,就是孟雪柔的哥哥,叫孟雷东,之前苏同志说孟家要做羊绒买卖的就是他了,正说要采购十台梳绒机,估计林荣阳就是被孟雷东拉着要做这个,林荣棠估计也想沾他家的光。”
冬麦蹙眉:“林荣棠也要做这个了?”
沈烈点头,笑着说:“看来是了,不然他那性子,估计不会来这个场合。”
来了,其实还是有求于人,要不然以他和陆靖安往常的关系,估计可以抬脚走人了,现在还不是强忍着。
林荣棠这个人,其实挺能忍。
冬麦便觉得怪怪的,虽说梳绒这个生意人人都可以干,但林荣棠竟然也要跟着他哥哥干,最后还是和自家干一个买卖,倒好像有点打擂台的架势,总归有些感觉不对。
当然也只是自己心里感觉罢了,毕竟人家要干啥,自己也拦不住。
沈烈又道:“我听说前几天林荣棠特意去看了他们后街的空地,估计要在那里安装机器。”
冬麦更加诧异,林荣棠家后院是有一个空地,但荒废时间很长,会种一些甜瓜茄子什么的,也没房子,他们要在那里安装机器,那不是还得盖房子,这消耗投入挺大的。
沈烈:“我也是猜,谁知道呢,按说他们家没这么多钱。”
冬麦:“如果他家真得在后街安装机器,和我们距离也不远,那真是和我们打擂台了。”
沈烈:“也没什么,这个市场很大,路哥那里干这个挣钱了,咱们这里也挣钱了,用不了多久,咱们陵城还有更多人会跟上,到时候一窝蜂地干,这是早晚的事。”
到了那个时候,谁能把货卖得好,就看真本领了。
冬麦想想也是,她上次回娘家,听自己娘的意思,不少有一点积蓄的,都开始打听着这梳绒机怎么买呢,谁也不是傻子,看到挣钱的门路都想试试。
这时候,同桌这一桌自然都没什么心情吃了,大家看热闹都看饱了,有几个对羊绒感兴趣的,和沈烈说了几句,又说回头去沈烈村上参观他家的梳绒机,沈烈冬麦自然表示欢迎。
寒暄了几句后,大家差不多要散场了,当然也有人到处走动打招呼,毕竟参加喜宴的都是新郎新娘的朋友,好多人也都相互认识。
冬麦本来要走了,不过看沈烈,沈烈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拧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冬麦小声说:“走吗?”
沈烈捏了捏她手指:“等等吧。”
说话间,苏宛如过来了,特意来这桌找冬麦说话的:“本来我以为我表姐会来,谁知道没来,我一个人挺没意思的,我刚才想找你说话找了半天。”
其实冬麦昨晚听沈烈提起来后,再见苏宛如,竟然越看越觉得眉眼间哪里像自己,又想着也许对方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更加觉得怪怪的。
只是苏宛如待她亲热,拉着她的手舍不得放开,一口一个冬麦姐,让冬麦冷不下去脸来而已。
苏宛如这个时候正笑着道:“沈同志,我带你们过去,我哥,还有几个朋友都在那里,你们认识认识,好几个都是做生意的,还有商业局的,混个脸熟,以后遇到什么事也方便。”
沈烈笑了:“谢谢苏同志,不过改日吧,今天是人家大喜的日子,我们去也不合适。”
苏宛如却拉着冬麦的手不放:“哎呀,就去那边坐坐啊,我哥让我叫你们过去的,那些人我哥都挺熟的。”
冬麦一听,心里更坚定了。
好好的,大家也不太熟,凭什么这么帮自己,给自己引荐这么厉害的人物,只怕是真像沈烈说得那样了。
但这种便宜,她不想沾,也不愿意沾。
别说八字未必有一撇,就算真有,同父异母或者同母异父的,这关系也够尴尬,况且当年那还是没结婚就生下她,她也算是私生子,说出去未必上台面,何必凑过去呢!
当下她道:“宛如,你这一说,那更不合适了,人家都是当官的,我们是平头老百姓,靠着卖力气挣个钱,咱们去了人家那里,算个什么事呢。”
沈烈颔首:“等哪天遇上了,有机会再认识,现在去,确实不合适。”
苏宛如听着,只好算了,不过看上去有些失望。
她是被哥哥派过来的,说是叫沈烈冬麦过去,她知道哥哥想帮衬一把沈烈冬麦,谁知道人家并不想被这么帮衬。
她无奈地说:“那以后有机会再说。”
冬麦忙点头:“嗯嗯嗯。”
这边苏宛如一走,旁边一群同学马上凑过来,好奇地问这是谁,有人小声说“这是苏闻州的妹妹”,于是大家便震惊到了,全都压低声音打听,打听冬麦和苏宛如是什么关系,怎么人家和你这么亲近?
冬麦能说什么,只说认识,关系还可以。
但显然全桌同学并不信,他们看着冬麦的目光,一下子有了巴结的意思。
冬麦一时有些哭笑不得,想着别人羡慕这关系人脉,她却有些尴尬,这时就更想走了,沈烈见这个,便也起身,要陪着她离开。
起身要走的时候,就见那边林荣棠正和林荣阳站一起,两个人正和孟雷东搭话,林荣阳微微弯着腰,神态间都是恭维,林荣棠抿着唇,看得出有些勉强,但也跟着说几句客气话。
正好这么一抬头,林荣棠看到了沈烈和冬麦,愣了愣,之后咬着牙,别过脸去了。
冬麦没吭声,也就当没看到。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都是寻常人,奔走忙碌,全都是为了能过上好日子,估计林荣棠现在很尴尬,毕竟他在自己面前露出了无奈的一面,但是她还真没有笑话他的意思。
他自己尴尬,觉得丢人,那是他自己的事了。
沈烈自然也看到了,只当没看到罢了,挽着冬麦的手,打算回去,想着先歇歇,明天就去医院检查。
可刚走了几步,突然间,就听见外面的警车声,嗡嗡嗡的,由远及近,沈烈听了,挑眉,笑了,低头对冬麦说:“我们干脆晚点走吧?”
冬麦意识到了,点头,于是干脆坐回去。
警车声音是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院门外,这个时候大家都议论起来,也有的翘头往那边看。
陆靖安的几个姐姐就开始嚷嚷开了:“这可真是大排场,竟然连警车都过来随礼了!”
其中一个磕着瓜子笑:“那可不,说起来还是家靖安有本事,娶这么一个媳妇,这是咱老陆家的婚礼,那些人来了,咱们面上有光。”
然而,同桌的几个同学,却有人皱起眉头来了,要知道这警车的鸣笛可不是随便响的,一般都是抓坏人的时候响起来开路,按说参加人家婚宴,不该响这个啊!
这时候,就见门外走来好几个公安,都带着大盖帽,穿着警服,看着就严肃,喜宴上有客人正打算离开,看到这情景,也是疑惑,不知道是来参加喜宴的,还是来干嘛的。
喜宴上的说笑声慢慢消停下来,大家全都停下筷子看过去,一时之间,就连小孩子的笑闹声都不见了。
旁边的陆靖安姐姐皱眉:“这是咋啦?结个婚怎么还请公安来啊!这孟家也真是的,看着就不吉利,这不是找晦气嘛?”
其他几个姐姐就有点头的:“是,回头可得给他们讲讲,哪能这样,传出去多丢人!”
这时候,婚礼的主事人忙迎了出来,上前打招呼,笑着问人家是来参加婚宴的吧,结果人家那公安严肃地看着他们:“请问陆靖安同志在这里吗?”
那主事人笑了:“在,就在里面。”
说话间,孟家父子,孟雪柔并陆靖安都出来了,其它贵宾席的诸如苏闻州,王书记,还有几个一看就是干部的,也都出来了。
那公安望着主事人,严肃地道:“请问陆靖安同志人在哪里?”
所有的人都看向了陆靖安。
喧闹的宴席已经彻底冷却下来,几十桌的大院雅雀无声,大家全都望向陆靖安,心里已经隐隐泛起不好的感觉。
这可不像是来参加婚宴的,反而像是来找事的。
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陆靖安走上前,笑着说:“我是陆靖安,请问你是?”
那几个公安,其中一个上前道:“我们是油坊公社派出所,现在我们在查一个案子,油坊公社丢失了一封介绍信,现在我们认为这件事和你有关,你得和我们走一趟。”
这话说出后,所有的人都惊到了。
这,这是啥意思?
新郎官犯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