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想过伤你。”季云湛顿了顿,“我很羡慕阿时,他拥有我没有的一切。”
“羡慕没有用,羡慕也不是你的。”苏简是最会泼冷水的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季云湛漠然。
病房里的两人持续沉默,苏简忽视季云湛的存在,季云湛也没有打算打破现在的安静。
直到季时州回来,看到季云湛,他的神情阴冷,“季云湛。”
“阿时。”季云湛将行李箱递还给季时州,“苏简是孕妇,不要让她拿这么重的东西。”
季时州接过行李箱,“小叔,简简不让我杀人,是因为她没事,如果她有事,你不会好好地站在这里。”
季云湛淡笑,“是啊,她现在好好地站在这里,我也没有杀人,没有杀任何一个人。”
“阿时,我的目的是扳倒季烨城,现在的我你不用这么防着,你该防着的是其他人。”季云湛说完这些话,淡笑着离开。
季时州知道季云湛想说什么,金言从三角区回来,还跟三角区的一方霸主叶鬼混在了一起。
如今金言回来了,定然不会放过苏简。
因为苏简曝光了金言在学校做的丑事,她父亲包庇自己的女儿,最后入狱,金言一无所有,所以她对苏简满怀恨意。
——
季云湛从医院出来,上了车。
“先生,这里到处都是季时州的人,你就不该露面。”阿城有些不理解季云湛的反反复复,“我一直以为先生恨季时州。”
“恨?”季云湛觉得有意思。
阿城顿了顿,“先生喜欢苏小姐。”
阿城几乎是肯定的语气。
季云湛没有回应,他看着窗外,反光镜里面出现了一辆车,紧紧跟在他的后面。
从反光镜里,他勉强能够看到车里的人,老熟人。
季云湛对阿城道:“阿城,前面左转,然后停下来。”
阿城将车开到前面,再左转,停下。
季云湛松了安全带,从车上下来,靠着车门,看向那边从车上下来的人。
女人从车上下来,摘了帽子跟口罩,一步步走向季云湛,脸上带着笑,“叔,还记得我吗?”
虽然笑着,但是她的眼底确实一片冰凉。
季云湛的眼中毫无波澜,冷漠得如同看到陌生人,“到底养了许久,不会不记得。”
金言的神色微变,越发冰冷,她走到季云湛的身前,抽了一根烟出来叼在嘴里,从裤兜里摸出了打火机点燃了烟。
金言吸了一口烟,靠近季云湛,他触手可及,金言吐出烟雾,喷在了季云湛的脸上,“原来还记得我,我以为你早已经不记得我了。”
“就算是喂的一条狗,我也记得。”季云湛淡漠地看着吞云吐雾的女人,“好女孩儿不应该抽烟。”
金言的脸色泛白,紧紧地咬着唇,伪装的冷漠在遇到他的冷漠时彻底破碎了。
“季云湛!你有没有心!”金言突然发狠一般地揪住他的衣领,“你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错过,你从来没有!”
季云湛觉得她的话有意思,“我为何要觉得自己有错?”
“你带我离开C城,答应我的父亲照顾都是假的!一直以来,你都在利用我!你想利用我的心脏去救苏简的妹妹,让季时州犯罪,让盛浔怀疑季时州,让盛浔将证据交给警察局!如果不是因为季时州突然收手,我就会变成他手中的亡魂!我只不过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
“后来我逃走,你怕为了制造我死亡的假象,将我丢到了三角区,在那里自生自灭!从头到尾,你都没有动过一根手指头,没有沾过一滴血就把所有人都算计在内!”
金言的情绪有些失控,她恨这个男人,她想要看到他有一丝一点的悔意,可惜没有,一点都没有!
季云湛微微摇头,拿掉了她嘴里的烟,丢在地上,碾灭,“反应这么慢,现在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季云湛!”金言被他不痛不痒的话激怒,“你从来没有真心对过我,更没有喜欢过我,是不是?”
季云湛看着她,怜悯地看着她,“你怎么会这样想?”
“什么?”金言愣了一下,心中开始动摇了。
可是,他接下来的话将金言瞬间打入地狱。
“对待棋子,不会有人上心。”季云湛的神色淡漠,从来都如此,永远衣服云淡风轻的做派,别人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无法影响到他。
金言的脸色惨白,突然冷笑,“苏简呢?她也是棋子吗?”
季云湛没有说话。
金言突然大笑,声音尖锐,“你喜欢她对不对?所以你找人洗去她的记忆,跟她结婚,你想要跟她在一起,如果不是季时州突然赶到,你会诈死,带着苏简离开M国,是吗?”
季云湛淡淡道:“成长了,不太笨。”
金言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下来了,“你承认了,季云湛,你承认了!你爱她!我以为你对谁都狠,是我错了,你只对她一个人不狠!”
“既然知道,就乖一点,当个好孩子,不要跟别人学坏。”季云湛伸手突然将金言推开,“更别妄想能够碰她一根头发丝。”
他还想看着她腹中的孩子出生,长大成人。
触不及防,金言往后退了几步,她站稳了身子,“季云湛,她到底凭什么?”
“凭什么?”季云湛默了默,“大概……她能得到我的心。”
季云湛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块手帕,轻轻地擦拭着她碰过的地方
金言看到他的举动,所以的怒意,恨意一点点累积她讽刺地看着季云湛,“可笑,一个满腹阴谋的男人,一个满手是血的男人竟然爱上个一个女记者?季云湛,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很恶心吗?你配得上她吗?”
“你不配,因为你脏,所以她才不会看你一眼,她爱季时州,因为季时州比你干净,你这样的人永远不配得到爱!更不可能得到她的爱!”
季云湛捏着手帕的手指微微攥紧,他将手中的手帕丢在低声,皮鞋落在上面,雪白的手帕上留了污迹,看向金言,“我们都脏,没有一个人干净。”
金言的脸色惨白,心脏停滞片刻,她敛上所有的怒意,“季云湛,我会让你悔恨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