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那道声音格外熟悉，苏简已经跑到了路边的身子顿住，立刻折返回去，颤着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喊：“苏淮？”
少年的拳头不断地落下，犹如被设置成无限模式的机器一样，不断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没有知觉，没有感情。
苏简的心口微窒，手机的光打在了他的脸上，“苏淮？”
季时州的拳头不断地落在那个男人的身上，苏简怕出人命，拉住了季时州的手腕，声音微颤：“苏淮，住手。”
少年抬眸，阴暗的眸光中有手机电筒的光点，眼中席卷着毁灭性的风暴。
“他该死。”他的声音冷到令人浑身的血液冻结。
“我知道他该死。”苏简立刻抓住他的手，声音微冷：“我会报警，他的生死应该交给法律判决。”
“别怕，我会处理好。”他用最平静的声音说出来，没有恐惧，只有残忍。他的脚抬起来，又踩在了男人的胳膊上，狠狠地落下。
苏简抱住他，把他从那人的身上拽下来，紧紧地拽着他，低声道：“不，交给警察处理。”
她颤着手指摁下报警号码，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手机电筒照到他的手背上，有血迹，她看向早已经晕死过去的男人，小心翼翼地问：“他……死了？”
“他，该死。”季时州的目光阴鸷，一团火焰在他的眸光中跳跃，缓缓站起身来，一脚踩在了那个男人的膝盖上，狠狠地碾着。
她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苏简刚打电话，警报声就响了起来，一时间，警车的灯光闪烁，苏简听到警报声，死死地拽住他，“警察来了，不要再动手了！”
她的语气略带恳求。
听到她恳求的语气，季时州的身子僵了一下，情绪稳定下来，“好。”
——
苏简和季时州被带去了警察局，那个男人是惯犯，已经犯过事，刚出狱不久，又想犯事。
苏简和季时州都是正当防卫，自然不会有事，警察只是让她做了一个笔录。
从警察局出来，她面无表情地走在前头，季时州沉默地跟着她。
少年看着走在前面不发一语的苏简，唇紧紧抿着，眼中有恐慌。
“苏淮。”她停下来，轻声喊他。
她终于开口跟他说话了。
季时州听到她的声音，敛上眼底翻涌的暗流，有些小心翼翼，“嗯？”
“扶我一下。”苏简伸手过去，等着他扶住自己，“腿软。”
被吓到的，刚才的镇定都是装的。
季时州愣了一下，从警察局出来，他就小心翼翼地跟着她，不敢说话，听到她的话，他心底的恐慌消失殆尽，让她的手搭在自己的手上。
他问：“还回宿舍吗？”
苏简摸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十一点门禁，回不去了。”
她看到季时州手背上的血，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先回酒店，把你身上的血迹洗干净。”
季时州突然松开她，用手搓着自己的手背，手背的皮肉都搓红了，“苏简，以后不许一个人走夜路。”
被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小屁孩凶，她乖乖地“哦”了一声。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苏简以后可能都不敢走这边路了。她一想到那个男人身上的那股味道就觉得恶心，她抬手，嗅了嗅，自己的身上都有一股腥臭味。